一五零........有勇气的抚媚(第2 / 3页)
但现在她已看见了太多可怕的事,她已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屋子里闷得很,她却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这是栋独立的屋子,建筑得坚固而宽敞,除了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外,只有她们父女、松下见男、沈三娘住在这里。
也许只因三菱集团只信任他们这几个人。
现在小虎子当然已睡得很沉,那两个老妈子已半聋半瞎,醒着时也跟睡着差不多。
南宫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已睡着。
杜军军从后面的厨房舀了盆冷水,正在洗脸。
松下见男已喝得大醉,正踉跄地冲出门,跃上了他的马。
小楼上灯光也已熄了。
现在只剩下宫本慧子一个人,还睁大了眼睛在等。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
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
他死也想不通。
×××
帐篷里的鼾声还在继续着。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有一人一骑急驰而来。
两个人同时抄住了刀柄,霍然长身而起,厉声喝问:“来的是谁?”
“是我。”
这声音仿佛很熟悉。
年轻人用沾满血的手,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枯枝,举起。
回来的只有一匹马,宫本藏木怎会跟别人合乘一骑的呢?
她正在觉得惊奇,忽然又听到一声女人的轻轻呻吟,然后他们的脚步声就已在楼梯上。
宫本藏木怎么会带了个女人回来?
她知道这女人绝不会是三姨,那一声呻吟听来娇媚而年轻。
她刚坐起,又悄悄躺下去。
可是她这一剑还没刺出,窗上的人影竟已忽然不见了。
然后,她就听见了风中的马蹄声。
窗外的人想已发现有人回来,才被惊走的。
“总算已有人回来了。”
宫本慧子倒在床上,全身都似已将虚脱崩溃。她第一次了解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
一个长而瘦削的人影,绝不是她父亲,也绝不是松下见男。
宫本慧子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僵硬,连肚子都似已僵硬。
床头上的椅子上挂着一柄剑。
窗上的人影没有动,似乎正在倾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正在等机会闯进来。
宫本慧子用力咬着唇,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拔出了挂在床头的剑。
“我是在江南长大的,小时候总想尝尝马肉是什么滋味,现在总算尝到了。”他咬了咬牙:“下辈子若还要我吃马肉,我他妈的宁可留在十八层地狱里。”
另一个人没有理他,正将一只手慢慢地伸进自己裤裆里。
手伸出来时,手掌上已满是血迹。
“怎么?又磨破了,谁叫你的肉长得这么嫩?头一天你若已就受不了,明天还有得你好受的。”
其实,又有谁真受得了?每天六个时辰不停的奔驰,开始时还好,到第五个时辰,马鞍上已像是布满了尖针。
现在屋子里等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的本身就是种恐惧。
何况还有黑暗,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黑暗中那鬼魅般的复仇人。
宫本慧子咬着唇,坐起来。
风吹着新换的窗纸,窗户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
宫本藏木、云在天、花满天、洪乐山、沈三娘呢?
荒野上的鲜血开始溅出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小翠又在哪里?
宫本慧子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身上还在淌着冷汗。
她刚才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惨厉的呼喊声,若是平时,她也许会出去看看究竟。
已经劳累了一天的人,本就很难被惊醒。
第一个被惊醒的人最吃惊,因为他听见了一种马踏泥浆的声音,也看见了雨点般的鲜血正在从半空中洒下。
他正想惊呼,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
×××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
火光照亮了马上人的脸。
两个人立刻同时笑了,赔着笑道:“这么晚了,你老人家怎么还没有歇下?”
“我找你们有事。”
“什么事?”
没有回答,马上忽有刀光一闪,一个人的头颅已落地。
她很体谅她的父亲。
男人越紧张时,越需要女人,年纪越大的男人,越需要年轻的女人。
窗外的人呢?
等她再次鼓起勇气,想推开窗子去看时,马蹄声已到了窗外。
她听见父亲严厉的声音在发令:“不许出声,跟我上去!”
宫本藏木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他回来的是谁?
窗上的人影开始动了,似乎想撬开窗子。
宫本慧子掌心的冷汗,已湿透了缠在剑柄上的紫绫。
她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手发抖,然后再慢慢地将气力提在掌心。
她准备就从这里跃起,一剑刺过去。
屋子里很暗,她已做好了准备的动作,只希望窗外的人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他眼看自己手上的血,忍不住低声诅咒:“洪乐山,你这狗娘养的,你他妈的躲到哪里去了,要我们这样子苦苦找你。”
“听说这人是个酒鬼,说不定已从马背上跌断了脖子。”
旁边的帐篷里,传出了七八个人同时打鼾的声音,锅里的水又沸了。
不知道马肉煮烂了没有?
年纪较长的一人,刚捡起根枯枝,想去搅动锅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