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泪如血,人断肠!(第3 / 3页)
这人年纪比花满天小些,但也有四十岁左右,圆圆的脸,面白微须,不笑时已令人觉得很可亲。
南宫洪看着他,道:“你认得我?”
白衣人道:“还未识荆。”
南宫洪道:“既不认得,怎知我是你们的客人?”
白衣人笑道:“阁下来此仅一夕,但阁下的豪华,却已传遍边城,何况,若非阁下这样的英雄,襟上又怎会有世间第一美人的珠花呢?”
南宫洪咀嚼良久,不禁叹息,喃喃道:“不错,若无相聚,哪来的别离?……若无相聚,又怎么会有别离?……”他反反复复低咏着这两句话,似已有些痴了。
东条黯然道:“所以阁下也错了,也当浮一大白才是。”南宫洪走过去,举杯饮尽,忽又展颜而笑,道:“若没有刚才的错,又怎会有现在这杯酒呢?所以有时错也是好的。”突然间,一辆加长林肯已停在门外。
东条黯然长长叹息,道:“刚说别离,看来就已到了别离时刻,三菱重工的车子已来接客了。”
南宫洪笑道:“但若无别离,又怎会有相聚?”
他放下酒杯,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南宫洪道:“主人呢?”
主人沉吟着,道:“在下东条黯然。”
东条黯然道:“阁下是否觉得这名字有些不祥?”
南宫洪道:“不祥未必,只不过……未免要令人兴起几分惆怅而已。”
东条黯然淡淡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本难免别离,将来阁下想必要离此而去,在下又何尝不如此;所以,若是仔细一想,这名字也普通得很。”
主人接着道:“她也就是你今夜东道主人的独生女儿。”
南宫洪失声道:“她就是三菱重工老板的女儿?”
主人点点头,微笑道:“所以你今天晚上最好小心些,莫要被这胭脂虎咬断了腿。”
南宫洪又笑了,他忽然发现这人并不像外表看来这么神秘孤独,所以又问:“三菱老板究竟姓什么?”
这人道:“宫本,宫本慧子。”
一入三菱集团,刀断刃,人断肠!
天皇皇,地皇皇。泪如血,人断肠。
一入三菱集团,休想回故乡。”
歌声婉转悲凄,缥缈回荡,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咒,又像是孤魂的夜哭。
白衣人脸色已渐渐变了,突然伸手一推车窗,道:“抱歉。”
白衣人的笑容仿佛又有些僵硬,道:“酒鬼是有的,哪有什么高手?”
南宫洪淡淡道:“我说的本是酒中的高手,那么多人若是轮流来敬我的酒,我不醉死才是怪事呢!”
白衣人展颜道:“老板此番相请,为的只不过是想一睹阁下风采,纵然令人劝酒,也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哪有灌醉阁下之理。”
南宫洪道:“但我还是有点怕。”
白衣人道:“怕什么?”
夜色渐临。
荒原上显得更苍凉,更辽阔。
三菱重工的旗帜已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白衣人坐在南宫洪对面,微笑着。
他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现在来的却只有南宫洪一个人。
他见着花满天时,已觉得三菱重工中卧虎藏龙,见到这白衣人,更觉得三菱重工不但知人,而且善用。
纵然是公侯将相之家的迎宾使者,也未必能有他这样的如珠妙语,善体人意。
无论谁能令这种人为他奔走效忠,他都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南宫洪忽然想快点去看看那位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所以忍不住问道:“还有别的客人呢?”
她走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
南宫洪笑道:“姑奶奶走好,自己若跌死了,是没有人赔命的。”
红衣女冲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忽又把门拉开一线,道:“多谢你这乖孙子关心,姑奶奶是跌不死的。”
这句话没说完,门又“砰”的关起,只听门外一声呼喝,就有马蹄声响起,
在门口停了停,一瞬间又消失在街头。
南宫洪道:“你认得这朵珠花?”
白衣人道:“这朵珠花本是在下送的。”
他不让南宫洪说话,忽又叹息一声道:“只可惜在下虽然自命多情,却还是未曾博得美人的一笑。”
南宫洪却笑了,拍着他的肩,笑道:“我以前也被人恭维过,但被人恭维得如此地开心,这倒还真是平生第一次。”
车厢中舒服而干净,至少可以坐八个人。
东条黯然看着他走出去,喃喃道:“若无别离,又怎有相聚?只可惜有时一旦别离,就再难相聚了。”
一辆加长林肯骄车,就停在门外。
黑漆如镜,一个人肃立待客,却是一身白衣如雪。
车上斜插着一面白绫三角旗:“三菱重工集团”。
南宫洪刚走过去,白衣人已长揖笑道:“阁下是第一位来的,请上车。”
南宫洪大笑,道:“但自古以来,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阁下既然取了个如此引人忧思的名字,就当浮一大白。”
东条黯然也大笑,道:“不错,当浮一大白。”
他一饮而尽,持杯沉吟,忽然又道:“其实人生之中,最令人销魂的,也并非别离,而是相聚。”
南宫洪道:“相聚?”
东条黯然道:“若不相聚,哪有别离?”
南宫洪笑道:“宫本慧子?,他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女人的名字?”
主人道:“父亲名字是宫本藏木,女儿是宫本慧子。”
他一双洞悉人生的眼睛,正看着南宫洪,微笑着又道:“阁下真正要问的,定然不是父亲,而是女儿;在下既闻弦歌,怎会听不出阁下的雅意。”
南宫洪大笑,道:“但愿今夜的主人,也有此间主人同样风采,南宫洪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主人道:“南宫洪?这才是人如其名。”
两个字还未说完,他的人已掠出窗外,再一闪,就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南宫洪笑了笑,道:“怕的是你们不来灌我。”
白衣人也笑了。
就在这时,荒原中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歌声。
歌声婉转,如泣如诉,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文咒语!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
南宫洪忽然叹了口气,道:“今夜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只怕就回不来了。”
白衣人仿佛听得很刺耳,却还是勉强笑道:“此话怎讲?”
南宫洪道:“听说三菱重工有窖藏的美酒三千石,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喝,岂非要被醉死?”
白衣人笑了笑,道:“这点阁下只管放心,三菱重工里也不乏酒中的豪客,就连在下也能陪阁下喝几杯的。”
南宫洪道:“三菱重工中若是高手如云,我更非死不可了。”
白衣人道:“据说有一位客人,是由阁下代请的。”
南宫洪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人一定会去的,而且一定是用自己的方法来请,我问的是另外四位。”
白衣人沉吟着,道:“现在他们本已该来了。”
南宫洪道:“但现在他们还没有来。”
白衣人忽又一笑,道:“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等,该去的人,总是会去的。”
南宫洪叹了口气,苦笑着喃喃道:“好一匹胭脂马,好一个母老虎。”
主人忽又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南宫洪道:“哪一半?”
主人道:“附近的人,替她们一人一马都取了个外号,人叫胭脂虎,马叫胭脂奴。”
南宫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