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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刀在人在(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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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洪当然也在看着他。

他身上穿着件秀才的青衿,非但洗得很干净,而且连一个补丁都没有。

先看到他的手,再看到他的脚,谁也想不到他身上穿的是这么样一件衣服。南宫洪看着他,只觉得这人实在有趣得很。

这位何先生忽然瞪起了眼,道:“你盯着我看什么?以为我这件衣服是偷来的?”

南宫洪笑道:“若真是偷来的,千万告诉我地方,让我也好去偷一件。”

车门摇荡,道路飞一般向后倒退,外面就算是个纸人也挂不住,哪里有活人。

但却只有活人才会敲门。

云在天沉着脸,冷冷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做这种事。”

他自己想将车门拉起,突然间,一只手从车顶上伸了下来。

一只又黄又瘦的手,手里还拿着个破碗。

白衣人耸然动容,但瞬即又仰面而笑,道:“云某远避江湖十余年,想不到阁下竟一眼认了出来,当真是好眼力!”

南宫洪悠然说道:“我的眼力虽不好,但‘推窗望月飞云式’、‘一鹤冲天观云式’、‘八步赶蝉追云式’,这种武林罕见的轻功绝技,倒还是认得出来的。”

云在天勉强笑道:“惭愧得很。”

南宫洪道:“这种功夫若还觉得惭愧,在下就真该跳车自尽了。”

云在天目光闪动,道:“阁下年纪轻轻,可是非但见识超人,而且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阁下似乎都能如数家珍,在下却直到现在,还看不出阁下的一点来历,岂非惭愧得很?”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身子倒窜,又七八个起落,已回到停车处。

南宫洪还是懒洋洋地斜倚在车厢里,手敲着车窗,曼声低诵。

“……一入三菱集团,刀断刃,人断肠,休想回故乡……”

他半眯着眼睛,面带着微笑,仿佛对这句歌曲很欣赏。

白衣人拉开车门,跨进车厢勉强笑道:“这也不知是哪个疯子在胡喊乱唱,阁下千万莫要听他的。”

云在天笑道:“已玉山颓倒,不复能行了。”

南宫洪目光闪动,忽又笑道:“幸好车上来的客人,还不止我们两个。”

云在天道:“哦?”

南宫洪忽然走过去,拍了拍正在车前低着头擦汗的司机,微笑道:“阁下辛苦了!”

司机怔了怔,赔笑道:“这本是小人分内应当做的事。”

车在一道木栅前停下。

用整条杉木围成的栅栏,高达三丈。里面一片屋宇,也看不出有多少间。

一道拱门矗立在夜色中,门内的刁斗旗杆看来更高不可攀。

但杆上的旗帜已降下。

两排白衣壮汉两手垂立在拱门外,四个人抢先过来拉开了车门。

云在天道:“早已到了。”

南宫洪怔了怔,道:“现在难道已过去了?”

云在天道:“也还没有过去,这里也是三菱的地界。”

南宫洪道:“三菱重工在我国究竟有多大?”

云在天笑了笑,道:“虽不太大,但自东至西,就算用快车急驰,自清晨出发,也要到黄昏才走得完全程。”

何乐山瞪眼道:“管他是老板、新板,我敬的不是老板,是才子——来,先干一杯。”

三碗酒下肚,突听“当”的一声,破碗已溜到车厢的角落里。

再看何乐山,伏在车座上,竟已醉了。

南宫洪忍不住笑道:“此公醉得倒真快。”

云在天笑道:“你知不知道此公还有个名字,叫三无先生?”

南宫洪道:“洗澡呢?”

何先生正色道:“洗澡最伤元气,那是万万洗不得的。”

南宫洪笑了笑,道:“你是新瓶装着旧酒,我是旧瓶装着新酒,你我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又何必相煎太急。”

何先生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在转,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妙极妙极,这比喻实在妙极,你一定是个才子,了不起的才子——来,快拿些酒来,我遇见才子若不喝两杯,准得大病一场。”

云在天微笑道:“两位也许还不认得,这位就是武当的名宿,也正是江湖中最饱学的名士,何乐山,何先生。”

白衣人掠出三丈,足尖点地,一鹤冲天,身子孤烟般冲天拔起。

荒野寂寂,夜色中迷漫着黄沙,哪里看得见半条人影。

只剩下歌声的余韵,仿佛还缥缈在夜风里。

风在呼啸。

白衣人沉声喝道:“朋友既然有意寻衅,何不现身一见?”

何先生瞪着眼道:“你已有多久没换过衣服了?”

南宫洪道:“不太久,还不到三个月。”

何先生皱起了眉,道:“难怪这里就像是鲍鱼之肆,臭不可闻也。”

南宫洪眨眨眼,道:“你几天换一次衣服?”

何先生道:“几天换一次衣服?那还得了,我每天至少换两次。”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车顶上道:“有没有酒,快给我添上一碗,我已经快渴死了。”

云在天看着这只手,居然又笑了,道:“幸好车上还带着有酒,何先生何不请下来?”

两只又脏又黑的泥脚,穿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有只草鞋连底都不见了一半,正随着车马的颤动,在摇来摇去。

南宫洪倒真有点担心,生怕这人会从车顶上跌下来。

谁知人影一闪,这人忽然间已到了车厢里,端端正正地坐在南宫洪对面,一双眼睛半醉半醒,直勾勾地看着南宫洪。

南宫洪笑道:“我本就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阁下若能看出我的来历,那才是怪事。”

云在天沉吟着,还想再问,突听车门外“笃、笃、笃”响了三声,竟像是有人在敲门。

云在天动容道:“谁?”

没有人回应,但车门外却又“笃、笃、笃”响了三声。

云在天皱了皱眉,突然一伸手,打开了车门。

南宫洪淡淡一笑,道:“无论他唱的是真是假,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听不听都无妨。”

白衣人道:“哦?”

南宫洪拍了拍身子,笑道:“你看,我既没有带刀,肠子只怕也早已被酒泡烂了;何况我流浪天涯,四海为家,根本就没有故乡,你们老板若真的要将我留在三菱集团,我正是求之不得。”

白衣人大笑,道:“阁下果然是心胸开朗,非常人能及。”

南宫洪眨眨眼,微笑道:“‘烟中飞鹤’云在天的轻功三绝技,岂非也同样无人能及。”

南宫洪道:“其实你本该舒舒服服地坐在车厢里的,又何苦如此?”

司机怔了半晌,突然摘下头上的斗笠,仰面大笑,道:“好,果然是好眼力,佩服佩服。”

南宫洪道:“阁下能在半途停车的那一瞬间,自车底钻出,点住那真司机的穴道,抛入路旁荒草中,再换过他的衣服,身手之快,做事之周到,当真不愧‘细若游丝,快如闪电’这八个字。”

这司机又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南宫洪下了车,长长呼吸,纵目四顾,只觉得苍穹宽广,大地辽阔,绝不是跋涉城市中的人所能想像。

云在天也跟着走过来,微笑道:“阁下觉得此间如何?”

南宫洪叹道:“我只觉得,男儿得意当如此,你老板能有今日,也算不负此生了。”

云在天也唏嘘叹道:“他的确是个非常人,但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南宫洪点了点头,道:“何先生呢?”

南宫洪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你们老板难道是要请我们去吃早点的?”

云在天笑道:“老板的迎宾处就在前面不远。”

这时晚风中已隐隐有刹车之声,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探首窗外,已可看得见前面一片灯火。

三菱的迎宾处,显然就在灯火辉煌处。

南宫洪道:“三无先生?”

云在天道:“好色而无胆,好酒而无量,好赌而无胜,此所谓三无,所以他就自称三无先生。”

南宫洪笑道:“是真名士自风流,无又何妨?”

云在天微笑道:“想不到阁下竟是此公的知音。”

南宫洪推开车窗,长长吸了口气,忽又问道:“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三菱集团?”

南宫洪道:“在下南宫洪。”

何乐山道:“我也不管你是南宫洪南宫黑,只要你是个才子,我就要跟你喝三杯。”

南宫洪笑道:“莫说三杯,三百杯也行。”

何乐山拊掌道:“不错,会须一饮三百杯,莫使金樽空对月,来,酒来。”

云在天已在车座下的暗屉中,取出了个酒坛子,笑道:“老板还在相候,何先生千万不要在车上就喝醉了。”

声音虽低沉,但中气充足,一个字一个字都被传送到远方。

这两句话说完,白衣人又已掠出十余丈,已掠入道旁将枯未枯的荒草中。

风卷着荒草,如浪涛汹涌起伏。

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回应。

白衣人冷笑道:“好,只要你已到了这里,看你能躲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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