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再现贺文海的消息(第2 / 4页)
小翠失声道:“你……你也想杀他?”
王伶俐笑了笑,道:“你看我像是个呆子吗?”
他微笑着,剥开颗花生,抛起。
他的手干燥而镇定,但是他抛起的花生却忽然不见了。
×××
他在看着杜军军手里的刀,一双冷漠的眼睛突然变得炽热了起来。
“好快的刀!”
没有回应。
王伶俐忽然笑了,深深地接着道:“只可惜还并不十分快。”
杜军军还是没有回应,因为他自己心里也能感觉得到,他虽已杀了薛大汉,但那并不能表示他的刀已恢复以前那么快。
就像别的那些死在杜军军刀下的人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
可是他现在已必须相信,这个人,这柄刀,的确有这种神秘的魔力。
杜军军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手里的刀。
“呛”的一声,刀已入鞘。
薛大汉居然还没有倒下去,却忽然长长地吐出了口气,仿佛是悲哀,叹息。
残花在斧风中飞起。
然后风声突然停顿,残花慢慢地飘下来……
铁斧高举在那里,动也不动,薛大汉的人也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杜军军的人已到了他面前,就站在铁斧下。
他的刀却已刺入了薛大汉的心脏,只剩下一截雪白的刀柄!
一根尖锐,但却并不是冰冷的针。
杜军军突然冲过去,紧紧拥抱住她。
风在吹,秋星一粒粒升起,远处仿佛有人在吹笛。
秋夜的笛声,仿佛总是令人断肠的。
门就在前面,她已将走出门,但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轻唤:“你──”
杜军军的眼睛在星光下看来就像是秋月下清澈的湖水。
小翠停下来,转过身。
南宫洪道:“刚才我只不过吃了王伶俐一颗花生而已,那难道也是你的事?”
杜军军闭紧了嘴。
南宫洪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年头的呆子虽越来越少,但一两个总还是有的。”
×××
小翠垂着头,慢慢地穿过花径。
灯燃起的时候,杜军军就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南宫洪手里的酒,但现在酒已对他完全没有吸引力。
南宫洪自己喝下了这杯酒,微笑道:“我不敬你,因为我知道你现在已不会再喝酒的。”
杜军军盯着他。
南宫洪道:“但你还是可以进来坐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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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洪在微笑,微笑着喝下那杯酒。
王伶俐忽然也笑了,道:“桌上还有菜,你何必抢我的花生下酒?”
南宫洪微笑道:“因为能吃到你花生的机会并不多,也只有呆子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王伶俐道:“你看来也不像是个呆子。”
一个人的心若已碎了,他纵然还有力量,也不愿再使出来,无法再使出来。
人类所有的一切,本就是随着心情而变化的。
酒并不能真的毁了他,真正毁了他的,是他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现在他的心已开展。
他的态度忽然又变得充满了自信,因为他已知道他所爱的人并没有背叛他。
花生突然被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吸到后面去,落在一个人嘴里。
这人就坐在屋子里刚才杜军军坐的地方,慢慢地咀嚼着花生,端起了酒杯。
杜军军一回头就看见了他。
南宫洪!
这阴魂不散的南宫洪!
十三天来的痛苦折磨,就算铁打的人,也会受到损害。
王伶俐的情况却似在巅峰中。
所以他笑得很愉快,也很残忍。缓缓道:“现在我们心里一定都明白一件事。”
杜军军没有问。因为他的确知道王伶俐这句话的意思!
“我若要杀你,今天就是我最好的机会,只有呆子才会错过这种机会。”
“我本来想把你当做朋友的。”
这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然后他就倒下去,倒在花下。
杜军军还是没有看他,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冷漠的眼睛里竟也露出种悲伤的表情.××
残花已落尽,有些花瓣,正落在薛大汉身上。
王伶俐还是坐在那里,他也并没有去看他朋友的尸体。
×××
刀柄还在手里。
脸也是苍白的,苍白得透明。
薛大汉手里的大铁斧终于落下来,但却已伤害不了任何人了。
他眼珠已凸出,瞪着杜军军。
杜军军凝视着她,道:“你又要走?”
小翠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杜军军道:“你为什么从不等我?”
小翠垂下头,道:“你……你几时要我等过你?”
这句话也像是一根针。
夜色已笼罩大地。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睛里又有了泪光。
然后她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一种奇特,缓慢的脚步声。
她自己也走得很慢。
杜军军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是谁叫你来的?说!”
南宫洪道:“我自己有脑子。”
杜军军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来管我的事?”
南宫洪道:“谁管了你的事了?”
杜军军道:“刚才你……”
南宫洪道:“所以我还活着。”
王伶俐大笑。
他的人突然随着笑声掠出,只一个翻身,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南宫洪又为自己倒了杯酒,喃喃道:“看来这年头的呆子已越来越少了。”........灯已燃起,是南宫洪自己燃起的。
屋里已没有别的人,那笑涡很深的少女也已不见踪影。
他握刀的手又变得出奇地镇定。
薛大汉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他也知道现在若不能杀了这个人,以后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
他狂吼一声,冲了过去。
五十三斤重的大铁斧,已化作了一阵狂飚。
花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