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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第245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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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铭并不理会他,看着他随便呼号,想来不几时,锦衣卫自然会寻过来。不过那彭久飞虽然疯了一般,可他身边还有尹组,尹组使劲捂了他的嘴,一面警惕盯着魏铭,一面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那尹组目光闪烁,魏铭只看他二人也如何对付自己,就见尹组忽的招呼人冲了上来,而彭久飞的小厮护着他,沿着墙角往外冲去。

魏铭一声冷笑,“焦文焦武,麻烦二位了!”

当下只见焦武直奔尹组何其手下,亮了家伙出来,而焦武点脚直追那彭久飞而去。

第419章 犹豫

“都好不了,都给我等着!”

说完他扯过尹组手里的包袱,“咱们来日方长!我去了!”

彭久飞一扭头,迈出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有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彭久飞大惊失色,“是你!魏铭!”

“是我,不知道彭二爷要往哪里去?”魏铭背着手,半身站在阴影里,好像等候彭久飞很久了。

锦衣卫的人一句废话都没有,跟岑普白源并临时被拎过来的桂志育确认了事情,确认那卷子是从彭久飞的考房交上来的,没有问题,然后锦衣卫直奔彭久飞家中抓人。

彭久飞的院子里灯火依旧,可锦衣卫的人并岑普他们一道进了院子,院子里只有仆人却没有主人,锦衣卫抓了人问话,那些仆从竟说从乡试到如今都没见过彭久飞!

彭久飞后两场确实弃考了,那么他人在何处呢?岑普一直忙着宴请,并不知道,桂志育也一无所知,但是白源知道,彭久飞根本没丢,还跟自己要了卷子!自己给他假卷子的时候,他分明就在这个宅子里,是宅子里的下人撒谎!

但这都是彭家的下人,没人会说,而白源也无法言明,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由锦衣卫来查。

——

彭久飞大哭不止,尹组也傻了眼,半晌,上前拉了彭久飞,“二爷,你跑吧,留得一命算一命啊!”

跑?彭久飞又是哭又是笑,“可我跑了,苟活有什么用?!”

尹组却比他冷静一下,想了想,“若是你不在,彭家辩解你被人害了,而卷子根本是被旁人所写,毕竟你后两场没去,这案子就成了悬案,就算伯父被贬,彭家是不是能保住了呢?”

彭久飞一听,两眼就亮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回?”

“什么时候抓到边小清,你什么时候就能回来了!”

“魏解元!魏解元!魏解元!”

第420章 大是非

飘飞的绸缎和热闹的锣鼓,一直被安丘人津津乐道。

魏铭家的小院子盖成了绿亭村独一份儿的院子,如今已经不能被称为院子,要叫做魏解元的府邸,每日登门的人络绎不绝,魏铭家里就差办起来流水席了!

青州知府和安丘知县都给魏铭嘉奖,真金白银的嘉奖,不过魏铭既然准备参加明年春天的春闱,那么便以此为借口闭门谢客,安生在家准备。

魏铭并没有说破,他点了点头。

——

日子在各类酒宴里到了九月,京里派来的两位主考岑普和白源都要回去,岑普对魏铭甚是关照,甚至跟魏铭探讨了一下要不要明岁便参加春闱的问题。

魏铭虽然是解元,可是他年纪小,岑普怕他惊慌,到时候要是考了个同进士,还不如落榜,而点了他做解元的岑普,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他特特以会试的题测了魏铭,魏铭可拿出真本事做了文章,岑普一看,深吸一口气,“明岁,来京春闱吧!”

往日威风凛凛,如今全部扫地。

街上的人都偷偷地指指点点,没过一天,满济南城都传遍了锦衣卫当街抓人的事。

彭久飞卷中污蔑朝廷的事不胫而走,崔稚听说的时候,跑进了魏铭的屋子,“魏大人,你动的手脚?”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魏铭在愉快地练着大字,闻言瞥了崔稚一眼,“我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

“你次次都说顺水推舟,哪有这么多舟让你推?”崔稚不信。

他这番行径,崔稚似有所悟,崔稚亦是不作声,看见孟中亭在彭久飞反复求救之下,竟然真的露出犹豫的神色。

崔稚不由皱眉,“木哥捉他自然有木哥的意思,他欺负你良久,你还真要救他不成?”

“可是……”孟中亭纠结了,“他张口闭口孟家,我不能视家族不顾。”

崔稚竟然无力反驳,她问他,“若是现在这个彭久飞杀了人,官府来捉拿要逃命呢?他逃不脱有可能牵连孟家,可他是个杀人犯,要是逃脱了,被杀的那家人可就无处伸冤了,还很可能被他彭家反咬一口。”

崔稚看住了孟中亭,“若是这种情况,你待如何?”

眼下逃命要紧,彭久飞也不同魏铭多纠缠,仍旧奋力向前跑去。焦武这边动作迅速,已经解决掉了碍事的小厮,向前一扑,径直到了彭久飞身后。

彭久飞也不是吃素的,先是挡了焦武一掌,一侧身拉倒了路上的小摊,发足狂奔起来。焦武哪里能容他,奋起直追,两人跑到一个路口,焦武向前一探身,一把抓住了彭久飞的衣裳。

魏铭快步走了过来,就在魏铭要问一问彭久飞还往哪里跑的时候,彭久飞突然喊了起来,“孟中亭!救我!”

他这一喊,竟真将孟中亭喊了出来。

方才众人逛街,魏铭和焦文焦武兄弟堵人,没想到竟然同孟中亭他们几人遇到了一起。

彭久飞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恨不能返回去找魏铭问个清楚,尹组连道不成,“若不是他,岂不是暴露了咱们?!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可是……”

尹组朝着彭久飞摇头,“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让咱们弄弄清楚,这才是要紧的!”

彭久飞不说话了,额角突突地跳,“他的意思是,彭家的危机没解?!那白源不是已经把卷子拿来了吗?!难道……”

彭久飞急了,立时将卷子找了出来,他和尹组一张张细看,也不晓得这卷子到底是真是假。

说起来,自方才彭久飞从酒楼大闹了一场离去,魏铭就请焦家兄弟跟着他了。待到众人吃完饭往街上转,魏铭果然得到消息,说那彭久飞要逃匿。

若真是让他逃了,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污蔑朝廷的局,可就要被拖上一拖了,不过那彭久飞,是跑不了的。魏铭见尹组几人已经被焦文制得服服帖帖,自己快步跟上了焦武。

不得不说彭久飞和其手下有些本事,焦武竟然同彭久飞的小厮过了两招,见那小厮竟真能抵挡,焦武“哎呦”一声,来了兴致,正经同他斗了起来。

只是那彭久飞,也不能任由跑了去。

魏铭不知从袖中抖出了什么,径直向那彭久飞的脚踝打去,只听咯嘣一声响,那彭久飞一个踉跄,险些摔在路上。

彭久飞手下发颤,尹组问他,“这是那新解元?你与他有过节不成?”

这话可真是提醒了彭久飞,“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要拦我去路?”

魏铭可就笑了,“诚然如此,可锦衣卫正在捉拿你,我既然是新科解元,自然要替朝廷效力。彭二爷还是请留步,跟锦衣卫说个清楚吧!”

话音一落,彭久飞震惊了。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彭久飞疯了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彭久飞的院子不远处,一行人眼看着锦衣卫进出,冷汗都落了下来。

白源给的果然是假卷子,而真的边小清写的卷子进了京城,而如今,锦衣卫来了,说明今上已经知道了。

彭久飞两脚发软,真正的大祸降临到他头上,他毫无办法,也不知道去找谁。尹组握了他的手,“快走!一日形势不明,就一日不要回来!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千万千万!”

彭久飞咬着牙应了,恨声道,“只要我找到那边小清,将这厮绑了交上去,洗清我身上的罪名,到时候自然回来!料理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

他说着阴沟里的老鼠,面前浮现白源、徐继成一干人,到后来,又想到了魏铭。

“对对对!”彭久飞激动起来,“你说得对!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他们谁也抓不到我,这案子就不能轻易决断!那大理寺卿可是孟月程,和我爹是一派的人!怎么能不帮着我们彭家!”

他越想越觉得跑路是个好办法,当下收拾了金银细软,准备隐匿起来,待事情有了转机,再东山再起!

——

彭久飞前脚离了自家的院子,后脚锦衣卫就进了济南府。

岑普、白源等人没想到来的是锦衣卫,既然是锦衣卫,看来是惊动了圣座上的人!

得了他的话,魏铭也小小松了口气,有种宝刀未老的感觉,启程回安丘,都越发舒畅自在了。

桂志育不肯再同窦教谕说话,倒是窦教谕因为彭久飞被抓,连日来提心吊胆的焦虑一扫而空,让高密的学子与桂志育的学生同行,自己在桂志育面前点头哈腰的赔罪。

他跟桂志育说,“我回去便卸任了这教谕的职位,回家种地去,你还年轻,还能在科举!若你以后做了我那老家的知县,万万给我留点薄面!”

桂志育见着头发白了一半的窦教谕,尤其见着这些日窦教谕因为边小清的事情寝食难安,心里说不出对窦教谕什么感觉,当下也不再同他较真,一路回各自的地方去了。

而魏铭这边还没进城,牛知县已经在城门摆好了两大排锣鼓队等着他了,满城的人涌了出来,把喧天的锣鼓都喊了下去。

魏铭笑道,“若是想推,自然能发现水中的舟,若是不想推,舟到了你眼前也能阻回去。”

这话让崔稚不禁想到了孟中亭,崔稚叹了口气,“小六还是太小了呀!”

魏铭看她一眼,见她眉眼之间略有些惆怅,若是不相关的人,她又何必惆怅呢?可见还是上了心的。

魏铭落笔了一个“幼”字,又落笔了一个“长”字,崔稚晓得他的意思,“但愿能多给他些时间,我记得你说过孟家的祸事,还要许久呢!”

可今生早就变了,彭久飞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怕真个朝堂动荡不能避免,孟家是会更好还是会把祸事提前引到脸前,一切都未可知,

她就这么看着孟中亭,看孟中亭到底如何回答,可她不用听到他的答复,只见他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就已经明白了。

崔稚转过了身去,摊了手。

魏铭却不论那许多,他跟孟中亭说得很直接,“彭久飞此人,你若是要管,孟家被他牵扯得就会更甚,就算他跑了,孟家也洗脱不了。”

孟中亭总算明白过来,而锦衣卫派出来沿街搜索的人,也已经到了。

彭久飞看见锦衣卫要上那北镇抚司的牌子,想到那闻名的诏狱,晓得再求谁帮忙都没用了,一时眼前一晃,一头栽在了地上。

彭久飞这么一喊,场面变得非常古怪。分明是他欺辱孟中亭在前,眼下又让孟中亭来救他,是为哪般?

邬梨瞧了前后,哼哼笑起来,魏铭却没笑,听那彭久飞连连喊着孟中亭,“你们孟家和我们彭家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快快让此人放了我,不然我出了事,你们孟家也要跟着遭殃!”

彭久飞要出什么事,只有魏铭知道,众人可不晓得,可不管彭久飞要出什么事,孟家和彭家利益相关,多半都会被彭家牵连。

彭久飞此刻已经是魏铭的阶下囚,他喊孟中亭救他,是他唯一的可能。

魏铭冷笑了一声,要开口跟孟中亭三言两语讲了这彭久飞的前因后果,可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向孟中亭,只等着孟中亭的答案。

既然是瞧不出真假,那卷子极有可能就是假的!如果卷子是假的,那白源骗了他们,而真的卷子可能已经被送进了京城!

那他彭久飞和整个彭家,可就全完了!

彭久飞脚下一软,瘫在了地上,尹组也两腿发颤起来,“那白源真敢骗咱们?!”

彭久飞恨得捶地,“我若是死了,也要把白源徐继成还有那个太监佟孝贤咬死!”可他不想死,彭久飞忽的作悲大哭起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自生下来便是那全家宠爱的存在,恣意过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被人摆了这一道,他要死,还要连带着抄家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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