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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春知处 第13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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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知道此事后上门讨说法,也被纪家给请了出去,说到底她并不是纪云蘅亲姨母,甚至连表亲都算不上,她不过是年少时与纪云蘅的母亲相识,关系交好罢了。

她更没有资格将纪云蘅从纪家接出来,只能每年送进纪家一大笔银两,以此来希望纪家别苛待纪云蘅。

如此多年,纪家倒没有对纪云蘅非打即骂,每日三餐照常供应,天冷了也会让人送炭裁衣,多的就不再过问了。

纪云蘅也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就算是在纪家吃不饱,她也能偷溜出去,在街上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而今小院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不仅胡言乱语,还将她的饭碗给摔了,让她在这等着,说是去吩咐人买饭。

反正纪家就快要变天了。

第11章

纪云蘅坐在门边,小狗在她脚边蹭着,时不时扑一下她垂在地上的青色裙摆,趴上去玩乐。

她看着院中被摔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汤汤水水叹气。

纪云蘅手里是有银钱的,平日里去给薛久记账能赚不少,加上每次去找苏漪,她都要硬塞给纪云蘅几两银子,不多,但足够纪云蘅平日的开销。

纪云蘅认真说:“早上不用吃太饱,不然午饭吃不完。”

“你这话骗谁?”许君赫好笑地问。

纪云蘅低头吃饭,缄默不言,显然习以为常。

许君赫纵是爱欺负人,自觉对上纪家人也是略逊一筹。

纪家每年都要从涟漪楼的东家手中拿不少银子,此事贺尧调查出来了,所以看见纪云蘅每天都吃这种东西的时候,他不由感叹一声,“真是一窝畜生。”

字被认真装裱起来,表面也涂了防尘防旧的东西,当中只有一句诗: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许君赫见过纪云蘅的字,秀丽漂亮,有一种呆板的工整。

而墙上挂的这幅字,虽与纪云蘅的有几分像,却飘逸张扬。

字有七分仿风骨,这绝不是纪云蘅的字。

“这是你娘写的?”许君赫转头,向纪云蘅询问。

织金的衣摆与青色的衣裙叠在一起,许君赫单手扶在门槛上,小金冠被阳光一照,折射进了纪云蘅的眼睛里。

盛夏的小院里,怯弱温吞的少女与意气张扬的少年相对而望。

纪云蘅从未与同龄的男子靠那么近过,只刚往许君赫的眼睛一看,她就莫名有些脸热,像是发自本能的生理反应。

她微微偏头,很没出息地避其锋芒,语速慢慢,“不恨。”

“他这样对你,你都不恨?”许君赫十分诧异。

许君赫刚想跟上去,纪云蘅就一下站起来,将他拦住:“我的饭呢!”

“在路上了,马上给你买来。”

“等来了我就饿死了。”

“饿不死。”许君赫就道:“这种猪食你都吃得下去,一看就是扛饿的人。”

纪云蘅小声与他争执,“就算是猪食那也有的吃啊。”

“谢殿下。”贺尧应了声。

待许君赫走后,殷琅帮他上药,低叹一声。

贺尧便笑,乐呵呵道:“是我自己轻敌失手,二十鞭已经算是不重的惩罚了。”

殷琅道:“你既知道,下次就该仔细些。”

许君赫平日里不会待下那么严苛,今日不知为何,张口就罚了贺尧二十鞭。

许君赫见状,也觉得很意外,眉梢轻挑,“何人伤你至此?”

“回殿下,是从未见过的野路子,怕是个民间屠宰场里的老手。”贺尧撩袍跪下来,请罪,“属下无能,让人跑了。”

屠宰场是他们暗卫阁里的黑话。

御前暗卫都要经过一轮轮的厮杀并且取胜,所以阁中将每一轮厮杀称作屠宰场。

“你在他手里没讨到一点便宜?”许君赫面色平静,让人难以捉摸。

殷琅不习武,身子骨不强健,骑马小半时辰就让他累得半死,脚程也不快。

这会儿许君赫喊人买饭,却不见贺尧的踪影,皱着眉道:“他人去哪里了?”

殷琅低着头,双手奉上断成两半的羽箭,道:“殿下,方才你进去之后,忽而有支箭朝我射来,幸而被贺尧砍断,他便是去追那射箭之人了。”

许君赫听后眸光一沉,将手探出去拿了箭头的半截进来,只看了一眼,他就扔回殷琅手中,满不在乎道,“这箭是自己磨的,做工粗糙,朝你射箭的不是官家人。”

箭头磨得粗粝,并不是杀人所用之器,更不会是出自官家的手笔。

这是新换来给纪云蘅送饭的丫鬟,每回来得不算早,嗓门也嘹亮,一嗓子能把纪云蘅从床上喊醒。

纪云蘅听到这声音,一下就慌了,这下也不挣扎了反而握住许君赫的手腕,急忙道:“你快走,快走!”

这小院藏不了人,一眼就能看个全貌,那么大一人站在这里,不可能藏得住。

开门拿饭必定会让下人看见院子,若是发现了院中有个陌生男子,她才是大祸临头。

许君赫顺着她的推搡走了几步,忽而扒着窗子一翻,说:“我进你屋里躲着。”

纪云蘅乖乖坐着,用手撑着脸颊侧头看,目光落在小院的高墙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高的墙,他是怎么翻进来的呢?

若是头着地,会摔死吧?

许君赫并不知道纪云蘅在思考这些,他去了后院的侧门处,隔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跟殷琅说话。

他这次出行从简,是骑马来的,只带了殷琅和贺尧两人。

只是她手里不能有太多的银钱,这小院虽然平日里无人造访,但藏不住什么奢贵东西。

前两年纪云蘅及笄的时候,苏漪曾送了她一根金簪。

是纯金打造的,簪头以雪白的羊脂玉雕了两朵小巧的栀子花,精致无比,看起来就十分奢华。

纪云蘅也极是喜欢,可惜只在头上戴了两日,就被纪盈盈给抢走了。

直到现在,纪云蘅都没能力要回来。

再怎么说当年的裴寒松也是正三品的官,皇祖父跟前的宠臣,他膝下只有裴韵明这么一个女儿。而纪云蘅又是裴韵明唯一的血脉,纪家人竟然这么对待她。

“你先别吃了。”许君赫将她手里的筷子拿下来,连带着碗一起,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外面。

纪云蘅皱起眉,不乐意地站起来,又不敢大声,讷讷道:“我饿了。”

“我让人买些吃的送来。”许君赫大发善心,道:“我再教你一招,保管你以后吃不到这种猪食。”

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你也吃不了几日了。”

纪云蘅没搭理他。

一会儿觉得他是个好人,一会儿又觉得他实在很坏,如此反复的思绪让她有些迷茫,分不清眼前这人究竟是好是坏。

她将早饭放在桌上,坐下来准备开吃。

许君赫何曾有过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无视的时候,见纪云蘅不理,于是又黑了脸。他信步走过去,打眼一瞧,脱口而出道:“这吃的是人饭吗?”

桌上就两个碗,一个碗里盛着稀稀拉拉,没多少米的汤水,一个碗里则放了些炒得蔫蔫,看不出是什么的小菜。

纪云蘅没有解释,或许她心中自有一番理论,只是没有说出来。

“那纪家的其他人呢?你爹娶的继室,还有她的那些孩子,你也都不恨?”

许君赫抓住了小狗,提溜着脖子去了树下,用绳子将它拴起来,再将沙球扔得远远的。

这小狗比许君赫安静,被拴住了也不叫。

他朝纪云蘅投了个眼神,“若是让你外祖父知道你吃这些,当心气得从坟地里爬出来,半夜站你爹床头索命。”

纪云蘅许是被吓到,又坐下来,缩起了脑袋。

见她这模样,许君赫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与她的视线对上,问:“你恨你爹吗?”

正所谓君心难测,许君赫还不是君,且又是弱冠年少,就已经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殷琅都觉得难以揣度。

上好了药后,贺尧换上殷琅的外衣骑马去买饭。

许君赫空着手回了院中,见纪云蘅坐在门槛处缩成小小一团发呆,而那只小白狗正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在她身边玩。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提起小狗,将它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发现竟然是纪云蘅先前一直拿在他面前晃的沙球,于是扔到空中一脚给踢飞了,再将小狗放下,骂道:“蠢狗,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咬。”

小狗汪汪两声,甩着尾巴去捡。

自幼在皇帝身边长大的许君赫,可不是什么被宠坏了的孩子,君王之威与心计他学了八分。

不动声色时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殷琅见此,也不敢多说话,垂着头站在一旁。

“属下伤了他左臂。”贺尧回道。

许君赫道:“你处理了伤势后去街上买些热饭送来,再回山上领罚二十鞭。”

那就表明许君赫来此处的行踪并未让他人察觉,这一箭要射的也不是他皇太孙,而是出现在纪云蘅屋外的人。

许君赫心说难怪这小傻子动辄偷跑出去玩,又是去给卖猪肉的记账,又是跑去涟漪楼,来来回回都是自己却也没出过危险,原来是有人暗中盯着。

他就刚来这小院没一会儿,警告的箭就射来了。

正想着,贺尧就赶回来了。

他用力地喘着气,肋骨处多了一道伤痕,血淌了半边衣裳,模样有些狼狈。

堂堂一个皇太孙,往姑娘的闺房里钻,传出去当真是半点体面都无。

只是他的话还没问完,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进房里坐一坐也无妨。

纪云蘅来不及阻止,他就将窗子给合上了。

门口的丫鬟又喊了一声,她只得先去开门,将早饭给接进来,端着去了屋中。

一推开门,就看见许君赫负手站在堂中,正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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