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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 第76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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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如今肆虐,你有什么法子能够治住。”

“尚未立大功,反而敢跟孤提起条件了,不错,胆够肥的,以往是孤小瞧了章家,看看这能屈能伸的手脚,难怪能成为虐男脔的头号人物。”

“孤和父皇的眼睛都瞎了,看不到你们鲜皮底下生出来的烂肉。”

陆矜洲将先生摔下来的名册,踢到章太医的脸上,让他好好瞧瞧,有没有遗落的官门。

章太医一一看过,这名册上的人全得叫他心死。当今太子,好手段啊。“....没有了。”

不过二十没几的年岁,且不说他的谋略手段,就说打骨子里透出来的阴鸷清冷,就叫人不寒而粟。

当真是朝堂混久了。

许许多多的人都畏惧他,也怕他。

这些年不易,尤其是与人权衡,朝中人有多难缠,先生知道。

章太医两只手还能动,心想着为他章家,攥着轮椅朝前一用力,整个人匍跪到地上,小巷子不敢扶。

梁安帝从前为皇子时,先帝手下便有养男脔的先例,勾栏戏院,是男脔的正当营生所地。

后来为什么明令禁了呢,还是在从前与梁安帝争夺皇位的五皇子,他养男脔。

玩出了病,甚至波及大批官员,先帝震怒不已,一怒之下废了五皇子。

七皇子上位,号改梁安。

大火烧了勾栏戏院,本以为上京再没有男脔了。谁知转到了暗下,甚至比从前更甚。

落列下来一册,大大小小的官,名字都挤着写。

简直多到让人发指,御史台通史易彬,工部主事付讳,通政司大理寺....甚至到他国子监下丞潘平建。

平日里还是个温和性子,面相很是良善。

私下却如此龌龊之极。

官家位越重的人,养的男脔越多。

就为这身上这波痛处, 被柔然那朝瑰公主取笑不下十回。

起先她还会羞,后来也懒得辩解一二了。

懒懒掀开眼皮子, 张开嘴, 要淑黛喂她喝酸梅汤。

“近日天凉了,酸梅汤虽然爽口, 姑娘也不该贪喝。”

宋欢欢看着她皱成一团的眉眼。

和当年的局面,多像啊,父子俩,连身量都是一样的。

第41章 啧,出息。

宋欢欢身上松乏得要命, 上了药比前几日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重,步子沉,走几步路都要扶腰撑着柱子歇歇。

她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摸哪哪酸,碰哪哪疼。

按理说最近陆太子忙得脚不沾地。

攥心肝的难受。

“香要如何解?”

章太医为难了,他是有心也无力,当年柔妃一死,局破不了,如今杀了宋欢欢也没有用。

“无.....解。”

章太医说完,为了保全他这条命,连忙跟上一句,“但有缓中之法。”

梁安帝的儿子出色,沉迷女人其中,却也因为自己的几分怜悯,和对那个女人的爱惜,破了这场男脔死局。

对上了时辰也正好,那时候的男脔大兴大败。先生听得头骨发麻,所以这场阴谋,一开始布下来。

柔妃的死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若非陆矜洲一直在查。那么要赔进去的人只多不少。

“殿下深谋远虑,虞衍知道您的厉害,不敢近身,便将异香的种子放在了三姑娘身上。”

“瘟疫起于男脔,你教给他的一身医术,也当知道这药,究竟该下在什么地方,治好了功过相抵。”

闻此语,仿佛有回旋之地,章太医心中一喜。没来得及谢过恩,又听陆太子吐出几个字。

“当年的异香,才是孤命人抬你进来的要事。”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揣揣瞒着,本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若说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借那点侥幸,续他章家香火。陆太子后面的话,可算是将他星火灭了个干净。

不可谓不心凉骨寒。不知道从何交代,只喊殿下....结巴几句,话也说不清。陆矜州没有耐心,“孤不想听旁的废话,只要异香的解法。”

暗室的血水滋养了角落的杂草,不灌水都长得很高。

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折在里头,根据章府下人的说法,每隔三日,都会进去一批人,没有人能活得出来,唯独一个,那就是章太医收养的名义上的义子,虞衍,也可以叫做章衍。

他虽然还活着,但也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早先年,章太医折磨他的时候,暗室里还有惨叫,后来他牙齿咬掉也不肯叫,章太医渐渐觉得没趣了。

终于慢慢给了他一点点好处,一身医术。

“老臣犯下滔天大罪,罪孽深重,特地前来请罪,不敢求陛下和殿下的宽恕。”

“这场瘟疫虽起于虞衍,但归根结底,是你将他招来,又给他造出来一身反骨,才叫我梁朝有此大祸。”

死的人越来越多,章太医自然知道。

若非他家小幼儿也发起了高热,久久不退,他也不会冒死去两条街碰瘟疫。

虞衍的事情,因为有太后包庇,章家与他的干系被摘得干干净净,问出去,也只是义子。

不料,都被太子查得干干净净。事到如今,章太医也不兜什么了。

下巴都嗑得听出一声清脆的响亮,只怕是摔断了。

他的眼睛骨碌碌转着,老泪纵横丑到没边。

“臣不敢奢求殿下饶过,只求殿下在瘟疫结束后,能够给章家的小儿留个后路。”

“只要活命,能够有个喘气的就好,求殿下宽宏,一切都是老奴的罪过,家中妻儿一概不知。”

陆矜洲冷冷一笑,留他的小儿东山再起?要不是怕他死了,真要好好剥下来一层皮挂在城门晒晒。去去腐烂气,顺势以儆效尤。

盘根错节伸的手,越来越长,网布得更密,还到了邦外。

先生眉头皱得深。

想来他不曾听到的事,都被陆矜洲一手扛了下来。

思及此。

目光遂落到前头的白衣清缀,负手而立的男子身上。

先生扫了全部,愤然合上名册,重重摔在一旁。章太医手下的恶习真是叫人嗤之以鼻,他做国子监监丞已有几年。

甚少插手朝堂上的事。

耳朵里听到的风声,多是在讲梁安帝荒.淫.云云,朝中的事却没有多少。

本以为虞衍的事情,不过就是权谋之斗,不曾想里头还牵扯出,养男脔的角斗。

在梁朝,养男脔是明令宣禁的。

“淑黛啊, 你若是不想喂我, 就让我自己来罢, 跟着我天天溜来溜去, 累了吧。”

宋欢欢拍拍身旁的位置,“来,坐。”

没有回来闹她, 上药过后休憩的这些日子,是好好歇息了。

但她还是浑身不自在。

提不起来力气,浑身没有半点舒坦,走两步都喘, 腰酸背疼。

淑黛端着一碗莲子酸梅汤。

宋欢欢坐在长廊下, 靠着红漆方柱,阖上眼睛休憩。她歇了好久, 终于将气匀过来了,总算是微微顺了一些。

这缓中之解法,便是将这种香种到别人的身上。

但凡沉溺过后,再换新人便是。

以新血注入,以此滋养。

这不是梁安帝的老路吗?先生听完仿佛脱力。

他看看龙床上还没死掉的人,又看着站在前面眉目冷冽,眼眸逐渐猩红的人。

“她与您向来亲近,此番受她的牵连。”

何止栽进去那么简单,是命都要赔了。

要不是....要不是殿下警觉,早早醒悟,只怕........

后果不堪设想便是了。

陆矜洲想起宋欢欢便觉得头疼,不过一二,就仿佛有数月没见了一般。

“异香源起于祖上,本是从男脔中提出来的,以男脔的皮肉滋练,不作旁的用处,是养.......的。”

后面的字眼怎么都搬不上来台讲。

“后来偶的一次,家中小儿顽皮,不慎将柔然养的白色曼陀罗掺了进去,药性就起来了。”

“偶尔用于家中小妾身上,效用颇深,最早的香没什么害处,后来的香是虞衍制出来的,多加了几味依兰花和蛇床子。”

那便是说,虞衍早年梁安帝才登基时便开始盘算,他借章老太医的手搞垮了梁安帝。本想着依照老路,以宋欢欢这个玩物为药引子,弄垮陆矜洲。

梁安帝半死不活,如今只吊着一口微弱的气。

眼睛闭上了,就没睁开过。太医说,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左不过十五。瘦得厉害,窝在宽大的龙榻上,就一把老骨头。

章太医说完,陆矜洲还没发话,他颤颤巍巍哆嗦,尚且辨不出什么陆太子是个什么意思。

先生冷呵一声,他就在一旁听。

脑中的惊魂还没有消散,手里翻着潭义递上来朝中养男脔的名册,越瞧越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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