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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妾 第39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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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打扫的小沙弥皆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位师叔平日里最为崇高养修,戒嗔戒怒,怎的今日这般,敞声大笑,不大会儿,传来一声悲怆的喊叫,似悲痛欲绝的野狼,面临绝境,孤身作战。

住持方丈走近,并无声响,笃笃敲门,“且开门。”

须臾,大门敞开,露出一人,虽身披衲衣,但周身环绕着枯槁无望,像个无魂无魄的躯壳。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得以体会诸般痛苦。怡然,什么使你心不静?什么使你人妄动?”

方丈大师慈眉善目,悉心引导,他每次回京都显浊气,不知是何处惹得尘埃?

“我不过是帮着村长一家讨个公道,反正外面都是这么传言。”

宋巅心里明镜,只不过,这事只能不了了之,因为王元志没触犯条例,只能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腊月过半,已然是年味十足了,通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林皎有些想念师傅和师姐妹们,往常这时都该轮着去炒瓜子花生了,叽叽喳喳的热闹喜庆,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新袄子穿。

“想什么呢,都入神儿了?”宋巅从后面搂住她,摩挲着滑嫩的脸蛋。

一股雄性气息包围住她,犹如孤船靠港,得了安息之处,林皎放松身子倚着后面的男人,柔软的唇迎着他,浓烈的不分你我。

暴雪将至,人心骚动,圣上直接封笔,宣布休朝过岁。

王元志今日甚是悠闲,不过玩死个乡下丫头,同几个酒肉好友夸张起来,那姑娘真是个带味儿的,不过几句瞎话,就跟着爬上土炕,不费一针一线,可惜,不怎么扛顽,不过说了几句重话,回去就掉了脖子,甚没意思。

正鼓吹呢,见其他几人皆闷不吭声,奇怪道,“怎么的,都让霜打了?”

“全部带走。”

身后突然传来浑厚的一声命令,回头去瞧,正是刑部新上任的左侍郎。

羊角胡同里,有家府门紧闭,堂中圈椅坐着一人,其余十几人恭敬站立,有人不解,问道,“主子为何耗费这么大的精力人力,去针对那个小小郡主?”

绯衣男子按着额头陷入沉思,因为,她是个异数,她改变了历史进程。

第60章 第陆拾章

绯衣男子按着额头陷入沉思, 因为, 她是个异数,她改变了历史进程。

上辈子,因为他多看了林皎几眼,大长公主就趁机侮辱她, 回府后被平原候府的老太太折磨致死,因此,平原候宋巅彻查后, 直接杀了自己的亲祖母, 被高御史一纸状书告上金銮殿,郑国公反将一军,参高御史窝藏前朝公主,意图谋反。

德通看向太师椅上的自家爷,宋巅站起,二人相对而立,“大师不必谦虚,就当是,添香油。”每个人去寺庙都要先添香油,才能进殿祈福,此时亲自上门还能少拿钱财?

要是说百姓鲜少有上香拜佛的,都是官家贵族例行的每月都去添香火,保家宅平安。

僧人听着他言,丝毫没有波动,转动念珠,阿弥托佛,便自顾披上蓑衣离去。

宋巅目光随着他消失无踪,才收回,敛起随意之色,穆沉的让张震来。

老头听的大门再次敲响,连忙佝偻着下炕去开,“干什么去了?这么快?”

“贫僧怡然, 施主安好。”

蓑衣放置门外,身穿粗布破衣,一派普渡慈航,过眼云烟各种种,他的心中既起伏,又雀跃,善德接善果,“贫僧此次前来,是为避凶除疾,施主可懂缘法?”

宋巅坐于太师椅中,与他对视,一人深邃幽深,如年久古井,一人淡然清水,如夏日河流,各有各的缘法。

“大师是看出什么门道了?”佛门清净地,还能勾搭着少女的心肠,见不起多清高?

宋巅确实不信鬼神,更不敬神明,世间十有八九,是靠自己双手,那一二,不过运气尔。

“你躺着,我去看看。”宋巅放下涂料,让德通到外间伺候着净手后,去了前厅。

林皎在软榻上踢踢脚,觉得没意思,想起花房里的那只小兔子来,随意系上披风,从走廊穿过。

怡然大师是颇有名望的大师,有几个丫鬟都见过,远远的堆成团瞧着,青石板路上一袭粗布僧衣的男子步行经过,额头饱满,眼神明亮,似能驱逐万恶,浑身散发着度人苦厄的遁世味道。

领路的小厮见他停下,回身,随着他坚毅的目光往下一瞧,正巧一主一仆闲步游庭般穿过长廊,前端的郡主似乎很高兴,手里捧着个白兔子仰头照照太阳,低头碎语了什么,而后转身回去。

第61章 陆拾壹章

林皎年少时最喜欢霜叶红的裙子,这身尾摆处镶了珍珠和碎宝石,走起路来,飒飒作响,合身的很,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直到男人搂抱上来,才随着去榻上,仰身躺下,眉目欢愉,“你可得好好画画我的肚子,这是我和耗子的第一张画像,要裱了,挂上的。”

身形高伟的男子眉峰一跳,手腕轻翻,哼笑声,“不如给你的肚子上画个黑突突的耗子头吧。”

“怎的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呢,谁说我们耗子黑,我们是只白耗子,没见识的。”

她捏了葡萄,合嘴咬破,皮儿扔碟里,甘甜的果肉吸进嘴,凉凉的沁人心脾。

“只这些,再没有了。”这几日她就爱这个,吃的凶,宋巅不让还耍个脾气,破例一大早就洗好了给她。

“不是才回来,怎的又走?”

老头奇怪,往常都是过了岁,才游历四方,帮着他抖落了身上的雪,脱鞋上炕烘烘。

“你,见过丹阳郡主吗?”

对面的男子突如其来的郑重非常,眼神中带着期待和盼望。

老头不解,恩了声,“见过,就在山上的温泉庄子里住着,怎么了?”

老奶娘拍着她后背,无奈叹口气,这孩子也苦啊,娘胎带下的毒,一辈子没个安宁,“姑娘别急,夫人一定能再给您寻个好人家。”

哪个人家能比得上平原侯府,这老婆子不想多活几个年头了?

“婆婆跟着父亲说说,我,我喜欢表哥,我不和姐姐争正位了,行不行?”

老奶娘怎能说的动国公爷,况且还是这么难算的一笔糊涂账。

宋巅当夜又宿在兵部,整夜未睡,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互相串联起来,矛头直指陆丞相,但他真是没什么刺杀圣上的动机,张震推门来报,说是有个文官去大理寺,状告丹阳郡主杀害幼女,百人喊冤,为首者,名叫王元志,是陆丞相之前的得意门生,同时是一言堂的讲师。

对面坐着的男子,似乎终于走出幻境,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平静说道,“师父生前说我尘缘未了,我心不静,事实确实如此,怡然有愧,决定下山去修行,枉方丈操劳。”

了然师兄圆寂,本下一任的方丈就是怡然,不料,他提出要去各地丛林参访,如今怕是又要去个几载,“且去,且去,悟了再归。”

张家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居住着种田老头一个,早起喝了口小酒,眯着眸子哼着唱调呢,听得外头有人敲门,起身去瞧,哦?见着个脸面白净的布袋和尚。

乐呵呵的迎进门,“怡然大师要往哪去啊?快进屋歇歇脚。”

切了整盘子的熏兔肉,又蒸了馒头,放到桌上,老头与他算得上的忘年交,此番没有素菜,他喝酒吃肉,对面的就只干啃白馒头。

半兰隐在屏风后的脸庞逐渐冷漠,守在外间,细细听去,间歇有女子嘤咛之声,不悦的把帘子放下,闭上眼,手伸到半空,想象着那个一身绯色的男子如此拥住自己,温喘宁静。

不远处的灵岩寺中,禅香满舍,一袭僧衣的男子盘腿而坐,小几上摆放着个竹藤编制的小箱子,里头两绢帕子,叠的整齐,边上是个松叶绿的荷包,边角已经开了线,最底下是张崭新的庚帖,此刻被纤长的手指拿起,翻开来看。

长安县泸水村肆道玖户,户主林泽明,其女林皎,生辰为乙未,壬午,壬戌,庚子。

经父同意,志愿与本村温家大子温淮结秦晋之好,立字为据,永不反悔。

男子突然起身,穿着衲衣脚踏芒鞋,疾风一般跑进禅房,哐当推开木门,从案桌的宣纸中翻找,神色凝重,肢体僵硬,踉跄的奔回旧舍,手中拿起那张宣纸对照,一模一样,哈哈哈,一模一样。

一片兵荒马乱中,王志远叫嚷着被押至刑部,上衙堂公开审理。

百姓们都是好个热闹,围的水泄不通,主审是大理寺卿,宋巅与刑部尚书作为副手旁听。

王元志知道大势已去,便对张家女一事,供认不讳,他与村长家是久远的亲戚,他母亲说了,这个姑娘过几日就给抬府里,他玩意心起,反正都是到手的鸭子,不如玩个新意,便假装成皇家御园里的贵人,骗她约会,直到前几天,她说家里给她订了亲事,哭的死去活来,他有些不耐烦,敷衍了几句,结果回家就上吊了,他也亏啊,好好的个姑娘,就碰碰小嘴,别的真什么都没干。

“那为什么冤枉丹阳郡主?”

跪着的王元志,心里发虚,恩师主导的整件事,他既没杀人,又没强奸,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是那个女人太好骗。

圣上自然偏颇宋巅,撤去他兵部尚书一职, 即刻前往永昌镇守, 无召不得入京。

而高御史不服,当场撞柱身亡,仍旧是吵架灭族之大罪。

而今年末便该出现另一件件大事,就是榔城遭雪崩,其中有一座观音像被砸毁, 众人开始谣传是圣上为证不仁,实行暴政,传至京城,多条罪名合数相加, 圣上登基已有十载,仍旧子嗣全无,甚至后宫传出圣上身体有疾,不能人道,更有揣测,圣上怀有断袖之癖,经常与郑国公日夜同宿,形色暧昧,致使文武百官罢朝,拥立远安王为帝。

此称为,壬辰之变。

现今,郑国公被贬罚回襄州,而远安王至今没有押送子女进京,凭空出现的,改变轨道的是,新封的,丹阳郡主,林皎。

僧人周身萦绕着安和祥宁,渐渐想要化解对面男人身上的戾气燥意,声音也如高山上的清泉,一股清凉直达人心底,从袖中拿出一朱色福袋,下边系着个扇形坠角,唇轻掀,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下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贫僧有一福签,可保女子顺遂,需日夜佩戴,沐浴可摘。”

外头偷听的几个小丫鬟皆沉醉其中,忘了身处的是严寒腊月,犹如在微风和和的春日,阳光些许,普洒周身。

宋巅示意德通接过,德通反手塞了张银票过去,对面的人收回手,银票施施落地。

德通见和尚站的笔直,哈腰捡起,再次递上去。

“贫僧用不着,施主且收好。”打了佛号,温声回复。

花厅中, 碧衣丫鬟水眸含情的瞟着正襟危坐的男子, 倒好茶水,摆好糕点,蹲身一礼,“大师请用。”

半晌没听得回音, 丫鬟依然兴奋,抬头复又仔细瞧上一眼,轻声出去, 翘着脚同其他姐儿几个说道, “啊呀呀,近看更俊呦,那长长的睫毛,挠人心直痒痒,就是, 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没同我说话,这位可是开了金光的怡然大师啊!”

嗡嗡一片叽喳,月亮门前传来脚步声,几人忙站好问安。

侯爷面色轻松暇惬,见花厅中站着僧人, 颔首示意让他坐。

所谓僧人,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林皎撇嘴,又拿起一个,放到唇上滚来滚去,鼻尖轻嗅,突然,一阵风掠过,男人忍无可忍,疾速压下那处娇软,手臂撑在她鬓发两边,舌尖按压,葡萄皮破,露出点点紫红,顺着她唇瓣流下,无辜带着懵懂的纯纯姿色,愈发鼓动着男人肆虐驰骋,混合着果肉的一记火辣辣的深吻过后,林皎像是刚出炉的小包子,噌噌的冒着热乎气,这男人由最开始的啃咬,到了如今熟练的舌吻,真是,羞臊死个人呦。

“侯爷是不是过于热情了?”这种画风,一时有点接受不太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说罢,拿起笔勾勒起来,嘴角勾着抹恶意得逞的笑意。

半兰站在门口,大声回禀,“门口有个和尚求见侯爷。”

和尚?林皎起身,不会是宋宜楚的那个和尚吧?

男人扶额而笑,他似乎好笑自己,急什么,等亲自见见不就一切真相大白,真是庸人自扰。

“罢了,贫僧先把东西放你这,等会儿来取。”

说罢,步行上山,手中挂着个檀香念珠,叽里咕噜的念个不停,站于庄子门口,跟守门的合掌问好,“贫僧夜观天象,有异常降落府中,若不清除,怕有凶恶,还请禀报一声,。”

大晋朝佛教盛行,对于出家人都自然带着敬畏,那守门人连忙打躬作揖,回身报去。

宋巅不用上朝,整日就围着林皎,那次趁她睡熟,作了幅画像,不甚满意,今个儿,趁着雪大无处可去,亲手给她换了身鲜亮衣裳,让她躺到软榻上,画架子支楞起来,撸起袖子,挥墨画起。

那个老家伙,非要冲着林皎去,换上官袍,即刻进宫。

宋宜楚昨夜伴驾,等了一夜圣上都没过来,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寅时初,才见他穿着一身常服进来,后头跟着宋巅,“爱妃醒了,起吧。”

“这帮人太嚣张,要是丹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和国公交代,你去,好好查查,别成天出这么些个破事,朕懒得管。”

宋巅应是。

京城这几日真是风声鹤唳,其中都是围绕着丹阳郡主展开,首先传言她是个害人不浅的祸害,其次是她大言不惭的说大雪会半月后停,再来,就是张家村少女受辱上吊自尽,最后是,抢夺同父异母姊妹婚事,一系列导致御史集体罢朝,要求朝廷夺去丹阳郡主封号,收回襄州封地,并将其收押,交由大理寺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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