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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嫡女黑化了 第29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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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泊霖不敢置信,若真像云姝所言这般,那她变成了什么?连唾液都带着毒,万一打个喷嚏会不会也死两个人?这岂不成了人型毒蛊了?

蛊?

云泊霖心头一动,拧眉道:“会不会是那个麒麟蛊虫的缘故?”

“大概,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云姝也很无奈,虽然她的身体并无不适之处,可如此一来旁人在接触她的时候岂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天天在死亡边缘徘徊谁愿意?

云泊霖喟叹一声,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轻轻的,一如以往一般在她发顶揉了揉,“云姝,大哥说的母债子偿并非随口之言,将来无论发生何事,大哥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身边,无条件的帮助你,补偿你。”

云姝头抵在他坚硬的胸口,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他,“我不要补偿,亲人之间是不需要补偿的,只有呵护关爱。大哥,即便我们并非亲生,但在我心里,你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改变。”

十三四岁的少女眼神真挚,这话出自肺腑,慰贴人心。

云泊霖不在说话,因为无需言语上的承诺。明珠早已捧在手,珍藏于心间,只待呵护润养,将来交给可托付之人,一辈子的守护就是他的使命。

久站牵扯到了伤处,已有轻微的目眩,云泊霖转身坐回了椅子里坐下,视线落在了她手里提着的笼子。转移了话题,打趣的问:“买了一只兔子逗我开心的吗?”

云泊霖顿时感觉到心口一阵难言的揪痛。

第四十五章

“大哥, 你不肯见我, 是不是还在怪我害的母亲和三妹妹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吃苦受罪?”

“你怎么会这么想?”

云泊霖坐不住了, 云姝这话是将过错都揽去了她的身上, 可事实上谁最无辜?谁又罪不可恕他心底清清楚楚。

云海沉默了,这个心结多日来横在大公子的心里,一时半会是难以疏解的。他不在多言,转身出了门,回手将门闭合。

云海走到云姝面前,瞧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笼子和一串药包,微微诧异,拱手道:“二小姐,公子才换过药,这会刚睡下了。”

云姝抬眼看了看清晨的日头,“早饭用过了吗?”

云海点点头,“用过了。”

云姝说好,将一串药塞给云海,“拿去煎了,端给大哥服下。”

麒麟蛊王似乎是听令那个人的操控,他甚至还说过会回来在找她这种话,难不成他早就料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云姝觉得很可能他那里就有解药。可是又不知那个人何时会出现,即便出现了,瞧着那猖狂邪肆的模样又岂会乖乖的给她解药?

“子元。”

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云姝扭头看过去,郁南王在下属的拥簇下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云泊霖转身拍了拍云姝的肩头,“你先走,去车上等我。”

祭祀长瞄了他一眼,下一瞬就放开了云姝的手。一旁的连荷早已准备好了一方干净的手帕,云泊霖取过来及时为云姝缠裹止血。

第四十六章

祭祀长没理会他们, 端着半盅的血走到一旁, 从墙柜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白玉瓷瓶, 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放置在血中。片刻后命人去捉一只老鼠回来, 喂老鼠喝下掺了药丸的血后, 老鼠很快如昨日那只灰耳兔子般蹬腿了。

祭祀长看到这一结果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转身看着云家兄妹无奈的道:“世上之毒都有可解之法, 但此次我却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因魔教而起, 还需魔教的人方能解此毒。”

魔教之人行踪诡秘,狡兔三窟,每当你端了他一个窝, 以为这就是老巢的时候,可转眼间就会发现错了。寻常的魔徒只听从上级的指令行事,连魔教的大门冲哪方开都不知道。

云姝一行人被使徒引领着穿过明亮的长廊,来到待客之处。路径圣殿中心的圆形大祭台之时,云姝见到了祭祀长,他正向天神献祭祈求。一袭粗麻布衣纯白圣洁,独立高台之上,其下跪了数百的圣徒。

云姝随意扫了一眼,忽的脚步一顿,视线直直的盯着其中一人。那人跪坐在祭台之下的首位,宁静的阖着双目,嘴唇轻轻起合,低声默念着祷告文。

“怎么了?”云泊霖见云姝不走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并未发觉异常。

云姝摇了摇头,说没事,转身接着走。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往那个人的身上飘,看了十几眼后,对方似有发觉,忽然睁开了双眼,转头与云姝四目相对。

云姝眼中光华一现,强压下冲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的冲动,最终只做了一个复杂浅淡的微笑,以作问候。

车夫说正是,这时布帘又被挑起,紧跟着英俊青年的身后下来一个面覆轻纱的娇柔少女,身旁还跟着一个腰佩长剑,着绛紫色长衣的凌厉女子。

云泊霖上前几步,刚要伸手去扶她,云姝已经就着一旁连荷的劲道儿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了云泊霖的身侧。

“小心崴了脚。”

云姝轻嘁一声,隔着面纱呼吸着寒凉的空气,笑道:“大哥小心伤势才对,我有连荷就够了。”

连荷的回归给了云姝不少安慰,她现在有些偏宠,此行出来桃子就被无情的丢在了家里。

她害怕了。

云姝是真真死过一次的人了,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她不太记得了,亦无法仔细回想,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了她的思维,唯一存留的感觉就是对死亡的惧意。

很多时候她装的坦然,实际上呢,活着的时候也没少遭罪,两辈子加起来,她意识存留的时间也不过二十年。太短暂了,也太波折动荡。

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人事的繁华,也没成过亲……如何能甘心,能不担忧害怕?

“明日我带你去一次圣殿吧。”

“属下愿意。”

“好,那就回到她身边去吧。”

“是,属下告退。”

连荷走后云海回到了云泊霖的身边,“公子,适才王爷派人来送口信,称昨落网之鱼已经尽数擒回,被送往大理寺严密审讯。王爷让您安心在家养身体,他一得空就来府上探望。”

云泊霖点点头,近日他跟在慕容长卿身边正在查一桩普通民众接连发狂伤人一事,种种线索指向了魔教徒,有关魔徒的都不会是小事。就在昨日他们追查到一条重要的线索,慕容长卿带领京卫军前去缉拿围剿之际,遭遇魔徒拼死顽强抵抗。

云姝觉得,她可能变成了一个怪物。

这一突变在前世可是没有的,她如何能不慌。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小心,万一哪天疏忽出了纰漏,毒死了云家上下哪一个人都堪比要了她的命。

唯有将她关起来每日投喂,像养狗一样……或者送进深山老林孤独终老,断绝人世一切关联最为合适。

这是她在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之后,苦思冥想得出的最好的结果。

一个她万分不想面对的结果。

云姝摇了摇头,将笼子放在地上,打开小竹门后抓着兔耳朵拎了出来,顺带拿出了一根先前塞进去喂兔子的绿叶菜。

云姝将昨夜指尖结痂处的伤口用力摁压,又重新挤出几滴鲜红的血珠滴到了菜叶子上,送到兔子嘴边喂食。兔子的三辦嘴抿着抿着就将草叶子吃光了,不过数息之间,兔子的黑眼珠上就附上了一层白膜,眼神涣散,在云姝的手里使劲的蹬了几下腿——死了。

云泊霖倏地抬眼看向云姝,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你的血里有毒?”

云姝万分难过的点点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自从仙人台回来之后,这段时间我吐出来的肉骨头拿去喂狗,都毒死了三条狗了,但我之前并未注意过。直到从前侍候母亲的吴嬷嬷暴毙,明月看了说像是中毒征兆,手臂处有一处咬痕已经溃烂发黑。可巧那日在富河园,我曾死死咬了她一口,正是那条手臂。”

云姝抬眼看向云泊霖,“大哥不是也测验过那碗汤的毒性吗?我确确实实是喝下去了,但除了身体燥热之外并无他感。医师也没查出中毒的征兆,所以我怀疑……我的身体很可能本身就已经成了一个毒罐子,血液剧毒无比,可比见血封喉。”

那个人也就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换一个若敢这样对待云姝,他绝对能将对方大卸八块,绝不姑息。

可也正因为那是他的娘, 他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既怨愤又无可奈何, 既愤怒又不得不求着祖母和云姝绕过她。

他下意识的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这张脸只适合笑,放肆开朗的笑, 无拘得意的笑,冷笑、嗤笑、狂笑……怎样都好,就是不该泪盈盈的,让人怜惜的心都揪了起来。

云泊霖也确实这般做了,探身上前, 指腹划过她的眼角,他自责的解释, “不是不要你, 也从未怪过你,是大哥的心很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云姝哽咽的说:“就像从前那般就好啊。大哥,母亲和三妹妹做的事我不能理解, 也很失望难过,最终她们也得到了惩罚,我觉得就够了。你和她们不同的,在这个家里只有你和祖母对我最好,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在你我之间横着一道无可跨过的深渊,让我从此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亲人。”

云海一怔,云姝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又吱吱呀呀的轻轻闭合。

脚步声很轻,云泊霖揉摁眉心的动作一僵,扭头看过去。

云姝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侧,脸上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里七分的苦,三分勉强的甜,佯装无事般的喊了一声大哥。

下一瞬就见她眼圈红了,撇着嘴又颤颤的喊了一声大哥,“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这件事确实非常棘手。

云泊霖道:“祭祀长,这毒长久存留在家妹的体内,是否会对她的身体有损伤?”

祭祀长反问, “你可见过毒蛇将自己毒死的时候?”

云泊霖一怔,回头看了看云姝, 这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和毒蛇联系到一起, 却是懂了,朝祭祀长拱手告辞。

从待客厅离开之后,云泊霖的神情有些沉重,却还在安慰云姝一定会寻到可解之法来救她。云姝这会却想到了上次仙人台归来后, 在圣殿里见过的那位黑袍人。

对方却面无表情的应对,云姝笑过后他就平淡的收了视线,复又垂下头,闭了眼睛,仿若未曾见过她一般。

云姝微微一愣,随着迈过一个高门槛,她的视线已经纳入了另一番场景。

她们并未等多久,圣徒奉过茶后,稍坐了片刻祭祀长就过来了。对于云姝此次的情况有了基础的了解之后,祭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显的有些凝重。

号过脉后,祭祀长取了一柄匕首扯过云姝的手就割了下去,云姝很怕疼,忍不住偏头咧嘴。

一旁的云泊霖瞧着那伤口极深,都放了半盅的血了还不止。他下意识将云姝的头搂进了怀里,忍不住问道:“祭祀长,还要放多少血?”

云姝也看了一眼王府的马车,未做多言,上前几步扯着云泊霖的衣角轻声道:“我们进去吧,大哥。”

云泊霖嗯了一声,走在前头,云姝跟在她身侧。云海和连荷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的身边一同进了圣殿的大门。

贞安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圣殿有上千所,每一处圣殿都设有一名大祭司,与五名以上的使徒,但举国上下却只有一个祭祀长。

祭祀长是圣徒与天神之间桥梁,他非常受人尊敬,有着崇高的地位与至高荣誉。就连贞安帝见了都会让其三分薄面,恭敬待之。

如此地位身份的人却一点也不端架子,不论是高官子弟亦或是街头乞儿,他都有慈爱怜悯之心,一视同仁。

云泊霖不知如何安慰她,这件事情很棘手,沉甸甸的像一座山压在两个人的身上。他毫无头绪,只能将希望寄托祭祀长,望能得到解答。

——

临近立冬,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圣殿古旧的大门前,虔诚的圣徒却不惧风寒,带着祭祀品徐徐进出,不曾喧哗,自有秩序。

云家的马车停稳之后,布帘一挑,先下来了一个素净长袍的英俊青年。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身侧停靠的另一辆带有郁南王府标志的马车,王府的车夫朝他拱手,“云大人。”

“王爷也在圣殿内?”

云泊霖多日来因着李氏的糊涂行事而愧疚,无颜面对云姝,刻意的逃避,他以公事繁忙为借口不回府,接连数日在酒馆独饮至天明,精神难免匮乏不济。这才在执行任务中着了魔徒的道,被射中了一箭,万幸箭矢无毒。

说话间,忽听外面侍女传话,“大公子,二小姐来了,要见您。”

云泊霖蓦地转眼看向门口,透过门棂隐约的能看到一个藕粉色的倩影静静立于门前。云泊霖下意识的抬手摁向眉心,闭着眼睛叹了一声,“云海。”

“大公子,二小姐这都来了不知多少次了,始终没瞧见您,属下看她不是轻易气馁的人……这般避而不见总也不是办法,不如当面说开了?”

云泊霖苦涩的道:“若我们真是一母所出,我尚且能与她交心而论,宽慰安抚。可如今……母亲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我的话她肯信吗?我又有何脸面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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