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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设计师(他,真香) 第47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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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那傻儿子精多了!”刘昌源换回了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挖坑给我跳呢?我没同意你们的婚事,你跟我谈生儿育女之后。可不是么,你孩子都生了,我能不管你?”

顾盼一脸无辜:“我现在26岁,15年后我41岁,嫁给谁都要生完孩子的。”

“呵呵。”刘昌源不客气的说,“你26了,傻儿子28了,我能等几年?用你们荆南话怎么说的?我信了你的邪!”

顾盼抿嘴笑。

刘昌源换回了严肃的表情:“现在的你,相当于拉投资。PPT都没做,说服不了我的。”

“遇到阿宽是你的幸运。”刘昌源客观的说,“不过我好奇,如果你不认识阿宽,会有什么打算?”

“没遇到他,恐怕没有任何打算。”顾盼开诚布公的说,“是他告诉我,我入错了行。他说我站在平地上,四周的高楼阻挡着我的视线。认识他以前,我以狭窄的眼界,自鸣得意的做着设计师。最好的结局,大概……做到晓意的中层管理吧。”顿了顿,顾盼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阿叔说的很对,遇到阿宽,是我的幸运。”

“很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刘昌源拿起刷子,沾着茶盘里的茶水,一下下刷着金蟾,“既然你来请教,那我实话实说,你别不爱听。”

“阿叔请讲。”

“你现在没有任何能创业的资本。”刘昌源放下刷子,看向顾盼,“原木家居定制,是个不错的思路。但,离成功,远得很。”

顾盼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不自觉的应了声:“是。”

刘昌源没再说话,他极专注的执壶, 慢条斯理将滚水倒入茶壶里。又拿起茶壶,稳稳的对准一只金蟾茶宠仔细的浇。壶嘴里流出的水细而均匀,润泽着金蟾身上的每个细节。顾盼顺着水流往下看,金蝉颜色黑的发亮,与白晓东的大不相同。她勉强猜测,养的越久颜色越深?

洗过茶叶,才是真正的泡茶。清亮的茶水注入茶杯,古朴的薄胎白瓷更添韵味。

刘昌源忽然换成了方言:“会饮茶吗?”

顾盼回答:“以前的老板教过一点。”

刘思宽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老豆!”

第67章 一年之期

书房门轻轻敲响, 刘昌源按灭烟头, 喊了声:“进来。”

顾盼推门而入:“阿叔好。”

刘昌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顾盼看向刘昌源,弯弯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促狭的笑意:“那个,阿叔,我生的孩子姓刘的。”您老满满土豪老丈人pk凤凰男女婿的态度,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刘昌源倏地反应过来,顿时额上的青筋直跳,很想把刘思宽抓进来打一顿。可不是!哪有挑剔儿媳妇能不能出人头地的!?又不是你儿子托付给人家,终生幸福靠她了!儿媳妇,那是娶进家门,接受照顾的啊!狗儿子误我!!!

老公公对上准儿媳,气势一泻千里。大男人欺负小女人太没品,一贯以顶天立地自居的刘昌源接下来的话,彻底说不下去了。

顾盼清脆的笑,双手合十:“阿叔,拜托帮帮忙啦!我回去立刻写方案,请您斧正。”

可惜刘昌源不是善茬,尤其是他气不顺的时候。非常冷淡的说:“你先写出来吧。”

第68章 嘎!?

顾盼差点风中凌乱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遇到如此经典的戏码。

“怎么?你不敢应?”刘昌源露出嘲讽的笑。

顾盼更加懵逼, 这是能答应的吗?你五百万支票还没甩我脸上呢!咳,不是……婚姻是她与刘思宽的事。她如果单独与刘昌源做约定, 那至刘思宽于何地?然而, 给刘昌源留下恶感的话,很可能遭遇强烈反对, 婚事将很难顺利进行。顾盼没兴趣为本就苦逼的打工生涯多添两盆狗血。因此, 她斟酌着说:“阿叔,我真的不是来拿投资的。”顾盼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目的,“我只是身为晚辈, 向您请教而已。”

刘昌源但笑不语。

“想过你父母为什么发不了财吗?”

“单纯炸油条能发财的,我好像没听说过。餐饮业如果产品时效性太短,口味又单一,基本只能养家糊口吧。不幸油条刚好两者兼备。”

“你还是有点眼光的。”

“只是有点而已吗?”顾盼笑的特别甜,“据说阿宽被甩过三回,可是我觉得他真的很好。”

“拍马屁的段位太低了。”

“小顾啊,”刘昌源给自己又倒了杯茶,“你觉得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顾盼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比较不要脸?”

刘昌源险些叫茶呛着,好吧,不要脸确实是商场上的显著优势。他放下杯子,笑问:“你以前真的当过小太妹吗?”

“嗯。”顾盼不好意思的说,“中二时期不懂事,遇到不平,只会用叛逆来反抗。好在及时醒悟,没走入歧途。”

“所以你敢在公司里打架?”

刘昌源有些意外,顾盼是真来请教的?对于上进且迷茫的晚辈,他倒不吝教导:“你不是想的很清楚了吗?”

“我没把握。当自由职业者的目的,一定是为创业做准备的。”顾盼强调,“所以,我需要您帮我判断,原木家居定制,是真的市场空白,还是我的异想天开。假如您确定是我太天真,我不如把时间精力放在如何转型做管理层上。毕竟,青春是有限的。”

刘昌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有运道。原木家居定制最大的硬伤,在于木材的成本浮动太大。做生意,源头跟波浪一样不停的高低起伏,预算、仓储、定价必然充满了不确定,生意会非常难做。然而好巧不巧,他做的正是木材。能从源头上帮顾盼将成本稳定的控制到最低。

并且,刘家庞大的资源,可以整合出完整、可控的生产线。顾盼只要跑销售即可。

销售?呵,刘思宽身在地产,刘家亲戚门店无数。

“老妈啊。”

刘昌源!???

“两个人各有成就,对家庭经济而言,是最安全的。我们家是养的起家庭主妇,我能养一对。”刘思宽开了句玩笑,“可是我没办法保证我一帆风顺。老豆,你知道吗?大学毕业至今,我的驾照一分都没被扣过。刚毕业的时候经济条件并不好,衣食住行我都不舍的浪费,唯独毫不犹豫的买了水果机。因为它一键静音的功能特别赞,我开车从来不接电话。”

刘昌源对儿子的谨慎深感佩服。

“你儿子超怕死的。”刘思宽笑笑,“我需要安全感。彪悍的女人,可以给我安全感。”

“阿叔,你误会了。”顾盼轻言细语的说,“我今天是来请教的。”

“请教什么?”

“创业者打的是通关,不能有致命的短板。”顾盼收敛了笑容,“而我,不过是个设计师。我没有狂妄的认为自己立刻能当老板。我暂时不具备任何创业的素质。”

“继续。”

“我想向您请教。我是否能先以自由职业者的状态,尝试着独立。自己接单、自己核算财务,最多找个打下手的助理。一方面,相当于老板预备役,且不需要花费多少成本。成则转型做老板,败则重新找工作;另一方面,可以测试自己的抗压能力。我知道,当老板跟打工,是截然不同的心态。打工仔上班是上班,休假是休假。放假甩开膀子玩,老板打个电话还能甩脸子。做老板则相反,老板没有上下班,睁开眼,水电成本样样是钱,不到退休,没有下班。我不确定能不能扛过这份压力。”

顾盼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需要您的指引。”

“我一点都不看好呢?”

“那我去找个工作,继续积累。”顾盼笑,“过万的月收入,无论如何,都属于高收入群体。我不用养家,毫无压力。”

“没有不甘心?”

“有。”顾盼迎上刘昌源的目光,“没谁规定创业一定得30岁以前。10年后、15年后,我积累了足够的人脉资本,完成了生儿育女的重任,再找机会就是了。”

刘昌源示意她喝茶,顾盼伸出三根手指,灵巧的捏住了茶杯的杯沿。

刘昌源点点头:“麻麻地。”

翻译成普通话,是一般般的意思。顾盼暗自庆幸,在帮胡庆超做设计时,因被方言坑的不轻,抽空狠练了一阵听力。目前虽然不会说,听倒是没问题了。刘昌源会说普通话,他换方言是故意的。想做生意,必须入乡随俗,甚至入行随俗。比如说,进钢铁行业,你就是归国精英,也得装出浑身粗犷。如果顾盼连方言都听不懂,那她可以滚蛋了。

“阿宽同我讲了你的想法。”刘昌源没有换回普通话的打算,他语速不快,用的却是最传统的语调,让顾盼听的非常吃力。陌生的语言,很容易让人紧张。刘昌源感觉到了顾盼的紧绷的姿态,但他装作没看见,继续有条不紊的说,“知道来找我,你有点意思。”

顾盼垂下眼:“我没有别的长辈可以请教了。”

顾盼依言坐下,习惯性的打量着刘昌源的书房。岭东人迷之喜欢红木家具, 刘家除了三楼, 整个风格都是刘思宽嘴里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山寨清宫风。好在刘家的装修是当年鼎盛时期置办的老家底,在材料与细节上颇有些亮点。

书房的结构倒和大多数老板办公室差不多。靠墙的落地大书柜、保险箱, 酸枝的书桌上, 特别传统的放着文房四宝。桌面摊着没写完的字,顾盼余光扫向墙上宁静致远横幅,果然在落款处找到了刘昌源的大名。原来刘昌源喜欢书法。

今天情况特殊, 顾盼是空着手上门的。但她暗暗记下刘昌源的喜好, 决定回头好好去请教请教胡庆超,怎么给书法爱好者准备礼物。

书架书桌之外,就是刘昌源和顾盼现在坐的沙发组了。硬木的沙发上, 铺着柔软的棕色垫子, 色彩特别的庄重。沙发前是比客厅小一号的根雕茶几, 刘昌源已经在烧水,准备泡茶了。

没多久,玻璃壶里的水烧的不停翻滚, 刘昌源缓缓开口:“仔细看,不会泡茶,在岭东是混不下去的。”

“初期我不需要太多资助, 您也不会给我多少资助。”顾盼抬起头,掷地有声的说,“万不得已, 我宁可卖掉安生立命的房子, 也绝不放弃阿宽!”

刘昌源不为所动, 他似笑非笑的说:“是的,抓住阿宽,你有无数次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你的房产, 最多值100万。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想问你,敢不敢赌?”

顾盼拒绝回答没有意义的问题,两人陷入了沉默的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顾盼忽然轻笑出声:“阿叔对我太严厉了。”

刘昌源呵呵笑了两声, 示意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烦请阿叔教导。”

“很好,顺杆往上爬的功夫也不错。确实相当不要脸。”刘昌源捏起个空杯,拿在手里把玩,“这样,你先出去闯一年。一年之后,让我看结果。”

顾盼立刻坐的笔直,等着刘昌源接下来的话。

“一年之内,我可以给你有限的支援。结果让我满意,我帮你开店。”然后,刘昌源抬起头,盯着顾盼的眼睛,“不满意的话,本金我不收回,但你离开阿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经典的戏码,盼盼怎么应对咧?

顾盼问:“阿宽是不是把所有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您了?”

“你不高兴?”

“没有。他已经说过的话,我不用再解释一次来龙去脉。”顾盼想了想,“刚刚您问我优势,我觉得不要脸之外还可以加一条……被惹急了的时候,比较流氓。”

刘昌源挑眉:“我记得你家做生意的吧?”

“是,炸油条的,兼营茶叶蛋和糖油粑粑。”

最近互联网行业有句俗语——当龙卷风来临时,猪都能上天。足够高的平台上,只要当事人不是废物,几乎不可能一事无成。而顾盼想要的,正是刘家的资源。

可是他刘昌源能不给吗?

这份家业,总是需要有人继承的。刘思宽志不在此,他要么交给儿媳,要么交给孙子。关键是,顾盼,够不够格做他家的儿媳。

刘昌源重新按下了电烧壶的开关,玻璃水壶里的水在电力的催动下,很快再次烧开。在他想要拿起水壶的时候,顾盼忽然说:“阿叔,能让我试试吗?”

刘昌源摆摆手,自己拿起水壶,重新泡起了茶叶。

刘昌源糟心的看着儿子,仿佛自己养的是个女儿。顶你个肺!一个大男人,安全感你妹啊!深呼吸,再深呼吸,生怕自己一怒之下,把“女儿”打哭了。

然而,等他情绪平复下来,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过往。他白手起家,吃过苦受过罪。但蜜罐子里泡大的刘思宽没有。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他都险些承受不起,何况自幼娇惯的刘思宽。那段惶惶不安的时光,恐怕给刘思宽留下了深重的阴影。说到底,是做老豆的对不起儿子。

传统的大男人,抱歉不轻易出口。只会在经济好转的时候,偷偷买钢琴。无力再奢侈的挑选斯坦威三角琴,也要买台立式作为补偿。出事之后,刘思宽没有抱怨没有消沉,默默的学会了独立生存。

与顾盼的交往,算是多年来,他唯一对父母恳求过的事。

想到此处,刘昌源心软了。他依旧绷着他严父的架子,装着赏脸给儿子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说:“等下叫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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