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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 第7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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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却也抵不过心里的疼。

一旁的封禛,永远不会知道,身旁这个女子有着如此强烈的念头。

因为此时此刻,陈婠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本王记得你会骑马。”封禛忽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陈婠点了点头,封禛看向她,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

这会子一动,就感到牵扯的疼痛。

她背过身去,将帕子紧紧缠住脚踝。

隔着衣物,仍是可见那脚踝纤细不盈一握,微微凸起的踝骨,更添一份娇柔细致。

封禛始终表情淡淡的,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眼前女子衣着虽是普通,却有生了副好骨相,美人在骨不在皮,也难怪秦将军会动心。

他命令,仍是一脉温润,却是不容抗拒的口吻。

陈婠十分顺从,便缓缓抬头与他平视。

眼前女子布衣素净,年龄尚小,光影里眉眼分明,琼鼻凝脂,别有清丽可人的韵味。

第一眼清净,第二眼温婉。

姿色不俗。

☆、第6章 纵君解语人无心

“别动,你的脚受伤了。”秦将军躬身,陈婠连忙将脚缩回裙下。

秦将军掏出腰间帕子道,递过去,“这是新浣洗的干净帕子,你不必担心,赶紧包扎好。我去替你捉回银狐。”

陈棠见天色已晚,便让陈婠先骑马回去。

陈婠托词只说在原地等着,心下想着快快离开太子一行人才是。

安平的期望又落空,少不得在陈婠面前碎语,陈婠嘴上说着毫不在意。

但好像又并非如此潇洒,像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突然间就断了。

就连她自己也道不明是何种滋味。

午后的阳光烈烈,陈婠歪在水阁里休息。

床板下是大理石铺的,透着丝丝凉气,盛满冰块的银壶摆在床旁,安平拿着扇子冲着她扇风。

金创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军中才有的上品,她想了想便用上,也无多推辞。

隔了几日,大约是一瓶快要用完时,果然又有不同样貌的少年上门送药。

同样是出自军营之人。

一个月来,送药准时,计量也十分精准,仿佛早就计算好了的。

而如此举动,陈家上下都看在眼里,虽无人挑明,但这秦将军的名字却被府内人越来越多的提起。

缭绕不散,沾衣不觉。

她沉思片刻,双手一松,银狐便钻入漆黑的夜色里。

安平大呼一声,连忙去抓,“小姐!你这是作何?”

陈婠只是弯唇,“去吧小东西,还你自由。”

今日,她用自己的恶毒,来衬托温颜的直爽。若能将她从大哥身旁赶走,陈婠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将温颜推向太子的怀抱。

但如果有男人肯放下所有身段,那么金银权势,都抵不过这一张为你擦拭伤口的巾帕。

没由来的一阵感动涌起,但很快便一消逝无踪。

走回水阁时,暮色浓重,陈棠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到她时,略显疲惫地笑了笑,“还疼么?今日之事,都怪大哥考虑不周。”

陈婠见素来锐气勃发的大哥竟显了萎顿之态,心下亦是不忍。想来,如此作为,对大哥也许太过残忍。

但长痛不如短痛,斩断情丝,永绝后患,才最不伤人。

封禛凝着她离开的方向,仔细辨认,能看到点点滴滴的血迹。

再将那箭头拔起,上面血痕分明,还有一截她裙摆上的绸缎。

那女子脚伤想来不轻,只是为何要故作坚强,竟是倔强的连马也不肯用。

封禛翻身上马,但见林中有只麋鹿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搭弓开箭,黑羽若惊鸿,端的是一击致命。

陈婠跑远了回头,林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靠着树干轻喘。

太子冷眼看着她,神态淡然从容不迫,并未开口揭穿。

从他的角度,始终看不清陈婠的模样,这女子每每见到自己,都将头埋得很低。

细腻白皙的肌肤从耳根到颈子,都泛了淡淡的红晕。

封禛移开目光,“虎父无犬子,大将军之女,的确有几分烈性。”

温颜气势在他面前登时弱了几分,“方才那一箭不算,我并不服输。”

这才意识到自己点头,他自然是看不见的,便答,“初通骑术。”

他递过缰绳,丰神俊秀,“林中走兽出没,骑本王的马回去吧。”

陈婠福了一福,转身却跳开了,“不敢劳殿下费心,臣女认得路。”

封禛仍立在原地,陈婠轻跑了几步,回眸一望,笑意微漾,透出狡黠精明的眸光,“殿下所言无错,方才的确是臣女刻意为之,休宁郡主并非故意伤我。而且,脚伤亦并不重,一切皆是为了博得兄长同情。”

忍住刺痛,陈婠若无其事地跑入林场深处。

封禛转过头,正与同样回头的陈婠对视。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度,即便是隔了两世,仍是如此令她不安。

陈婠掩盖住心底的波澜,再看他,眼底一派清明。

再无风月,亦无爱恨。

陈婠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生还能和他平静地相遇。

平静地如同陌路,翻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殿下有何要问?”

“难道本王如此面目可怖,每每令你不敢相看?”

“并非如此。”陈婠摇头,被他目光一触,连忙又低下头来。

自是一副胆怯的样子。

幸得封禛从旁补了一箭,但到底还是隔着裙摆,将陈婠的脚踝擦破了深深的一层皮肉。

但万万没料到,大哥快马一鞭奔去寻找银狐,可太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霎时风过林间,花树寂静,陈婠立在当下,他的气息渐渐飘入鼻端。

“方才真的是为了保护那只狐狸?”他翻身下马,闲适地走来。

陈婠强作镇定,垂着眸,“回殿下,正是如此。”

“本王问话,你抬起头来。”

冰块的凉爽,便随风飘飘,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清凉。

这方法,是陈婠从前在宫中惯用的,安平稀罕的紧,头一次见过这种乘凉的法子,十分新奇有趣,更是消暑的良方!

就连母亲也多次促膝而谈,那话外之意,不由地都带上了几许暧昧。

不仅是陈府,并不算极大的沧州城,定远将军派人给陈家小姐送药的轶事,不知不觉地传开了。

只是,秦将军本人始终不曾现身。

有了治伤良方,陈婠的脚伤,渐渐地痊愈,直到最后一瓶用尽。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陈府十分安静,再也没有送药的士兵登门拜访。

陈婠在家中养伤时,正值七月流火。

此西林猎场受伤后,她便不再经常出门,在府中沉静安稳的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每日,陈府都会收到有人送来的金创药。

头一次管家开门时,但见士卒模样的少年,将包裹整齐的药瓶送来,说是秦将军吩咐,一定要交给陈家小姐。

陈婠拿着瓷白的小药瓶,自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

“郡主拿箭对着我的时候,”陈婠幽幽开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陈棠表情凝固,他抬头,“为兄…代她向你道歉…以后,再不会了。”

她不忍心再相逼,遂道,“这点苦都当不得,以后还如何要大哥带我去边塞呢?”

陈棠终于展颜,他蹲下来,仔细将伤口包扎结实,“归家吧,母亲该担忧了。”

坐在车内,怀中的银狐已经安睡,陈婠推开窗,夜风混着泥土的芳香,湿润黏人,就好像情丝万缕,纠缠在无边的夜色里。

她了解封禛的脾性,他最不喜女子工于心计。

方才那些话,便是刻意说给他听,如此一来,他对自己绝不会有任何好感。

亦不会牵连大哥。

陈婠低头,脚踝上的帕子已经被血沁透,连着皮肉。

帕子是秦将军的,她不该再收他的物件儿。

封禛脸容上划过一丝清浅的笑意,如春风温雅。

温颜被他凝视的目光,惹得脸颊微红,策马往前一步,“殿下若不信,咱们尽可比试一场。”

封禛只是点点头,“待日后再比。”

温颜驱马在原地转了一圈,递给陈婠一记警告的眼神。

只是走出不远,又蓦然回盼,美目流转,停留在封禛身上,留下一缕似有似无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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