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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 第18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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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远知将信将疑地探出头,下一秒也蹲在了地上。

玉靖洲沉痛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很不成体……唉?你为什么在冒烟?”

符远知默默捂住脸。

——他看见他师尊穿着新娘服坐在床上咯咯笑,确实,很,不成体统。

第21章

趁着夜色,符远知从打听到的情报里,锁定了这个白家所在的位置,看房子就是普通村民,一间泯然于众的平常小房子,院子里的花草到是收拾得很好看,只是月季花和茄子土豆隔垄相望,多少有点过于乡土。

符远知溜进门,白家很是热闹,显然都在筹备明天那场或许从来都不曾到来过的婚礼,院子里摆着明天要用的炮仗烟花,凡人结婚各地有各地的风俗,符远知看见院子里摆满白白的糖米糕,上面撒着红色大花生。

一只熟悉的手正想去偷偷拿一块。

符远知头疼地抓住玉靖洲的手腕:“少主,玉京少吃少喝吗?你不要命了,这有可能是魔徒布置的秘境,你敢拿这里的吃食?”

被抓现行的玉靖洲脸红了一下,然后高傲地扬起下巴:“我是检查检查,你以为我不懂?”

符远知小心翼翼地探查周边——他现在这个修为,还是要听师尊的话:碰见坏人第一时间往斩龙剑仙背后躲,才叫安全!修仙途中有太多坑了,稍微走不好就掉下去尸骨无存,还是平安好,平安是福。

很快入了夜,似乎因为明天要办喜事,这个小村子显得有点热闹,不时有隔壁两家的人趴在墙头闲聊八卦,到那位要成亲的白姑娘家附近,更是热闹得不行。

“白家那丫头出息着呢,嫁了天上来的上仙!”

符远知原本走过去的脚就自动转了弯。

墙头上一个八卦党正在说话,他旁边的邻居脑袋接话:“可不是吗,白丫头小时候就嚷,哎呀看见过神仙、看见过神仙,这儿离传说的玉京仙城远着呢,哪来神仙,八成是路过的江湖骗子。”

坐在水边思考——我家师尊给关在月栖峰上,我怎么才能把师尊弄出来?

只是不知道您如今睁开眼,看见当年您的云梦天宫,如今也卷在十洲三岛这乱糟糟一团的追名逐利当中,会不会难过?

符远知坚定地握紧拳头——我要更乖一点,好让师尊高兴!

掏出一张纸,左边写着一长溜计划,比如给大橘买全自动清洁兔尿的笼子啊、给鸟崽吃驱虫药和催长素啊、领师尊去看天都城外的万里红鸾花啊、领师尊去吃山都城的妖修特色小吃啊……然后右边写着一排备忘录,什么秋闲敢关我师尊,然后旁边画个叉,燕容傻到自己师兄被关起来都不知道,旁边再画一个叉。

写上一行新的:秘血宗居然敢在云梦召开道门盛会时搞事,然后狠狠画上一个叉。

不像符家,上上下下算上旁支、算上外门客卿和杂役,上万人呢,南明山就那么大点大,符家的招牌又不可能掰成上万块大家均分,继承人还是得优中选优,然后大家就开始了愉快的宅斗生活,和凡人皇帝的后宫争宠特别有异曲同工之妙。

“远知。”穿着红嫁衣的师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辛苦了,来,喝了吧,喝了会开心一些的。”

符远知顺势用脸蹭了蹭“师尊”的手,显得特别乖巧可爱,还撒娇:“要师尊抱才开心!”

“好,师尊抱。”

符远知心满意足地趴在想了好久的肩膀上,蹭了蹭柔软的黑发,啊,满足。

叹气,捂脸,符远知感觉自己像蒸锅里的螃蟹,熟透了。

对面的“师尊”还歪着头看他,手里端着那杯酒,所以符远知有点手抖地接了过来。

“唉……所以俗话说得对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符远知摇着头,不住地叹气,“好吧我认罪,从一开始就是我蓄谋已久。”

“师尊”歪着头安安静静地听着,符远知深吸一口气:

“很顺利啊,我本来以为引起您的注意至少得被扔个七八十次呢。”

他转头,看见师尊正站在窗边,单手支着下颌,笑意盈盈。

嘶……符远知舔了舔嘴唇,慢慢挪了过去。

那只如玉般的手轻轻抬起,手指划过符远知的脸颊,被夜晚的风吹得有些微凉。

不知道孤峰之上,云梦之主的手是不是还和收他为徒是一样的温暖。

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符远知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和“师尊”面对面,坐在床边,师尊手里还端着酒杯。

“中洲南明山符家啊,家训是诛魔卫道,啧,整个十洲三岛最出名的伪君子家族。”玉靖洲摇了摇头。

符远知提醒:“伪君子家族的人正蹲在你旁边呢。”

“咱们就这么蹲着?”

“……那我去找斩龙剑仙求救。”符远知说着,被玉靖洲一把拉住。

“我去吧,我没你们符家子弟那么了解魔徒。”玉靖洲悄悄捏了个隐身诀,“况且我真的不想看见老玉。”

“我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人。”在玉京这位少爷发飙前,符远知说,“或许,是我们各自心里最重要的人吧。”

玉靖洲的火气消退了点,砸吧砸吧嘴,似乎对自己看见爹这件事很有意见。

“当心了。”符远知低声提醒,“魔徒擅长玩弄人心,与阴暗星辰共鸣过的魂魄总是更容易洞悉负面情绪,他们修为未必多么高明,但手法诡计多端就是了。”

天宇之中星辰有明有暗,晨星斗星二十八方星宿皆是指引人的明星,而暗星是不会被轻易看见的,只有魔气和负面的情绪才能够引动它们。

符远知说得严肃,玉靖洲却不以为然:“流鼻血的又不是我。”

狗妖师弟也凑过来一次,挤眉弄眼地问:“符师兄,听说你们符家主宅下面镇着一个万魔窟,埋了不少魔尊?”

“魔徒是杀过不少,魔尊没有那么多啦。”符远知笑笑,“就镇压过一个秘血宗的前任血宗主,那个倒霉蛋是让门派弟子给卖了,然后还有半个至上魔尊——对,就是一万年前咱们云梦主斩杀的那个,对了,话本里还经常写呢。”

狗妖师弟又唏嘘了一会儿,就一脸钦佩地走掉了。

……唉,里面也埋家族内斗斗死的小弟子,这事儿就不跟他说了吧。

符远知默默盯着自己手心里,模仿着云梦天宫里见过的笔迹,一笔一画在手心里写了四个字:

符远知又悄悄伸头看了一眼——他当然知道那是假的,但是,真的暂时看不了看一眼假的又不犯法!

“师尊”坐在床沿上,身披玄红两色的嫁衣,虽然是女款,但“师尊”穿得自然且坦荡,风光霁月、盛世美景也不过如此,墨染般的长发只有两缕垂在颈边,大半规规矩矩梳起来,盘在头顶,一只飞凤造型的金簪插在发间,眼角眉梢皆是温和笑意。

啊,师尊的耳垂白白嫩嫩的……啊……领口还露出了锁骨!

“天啊,符远知——你!你你!你流鼻血了……你不是暗恋我爹吧?”玉靖洲瞠目结舌,“那个老王八蛋在外面拈花惹草,玉京城里已经有很多姑娘嚷嚷着非他不嫁了,为什么他连我同门都不放过?”

符远知当下黑着脸,没克制住给了玉靖洲一巴掌。

“……”符远知揉揉太阳穴,“其他人呢。”

“不知道。”玉靖洲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会儿,玉靖洲忍不住,转身去爬窗子,想看看屋里,没两秒钟,这位玉少主脸色诡异地蹲到了地上。

“怎么?”

玉靖洲喃喃道:“好厉害的秘血宗邪术啊,我看见我爹……穿着新娘服坐在床上咯咯笑,很不成体统。”

“可人家现在嫁的是神仙啊,我瞧见过,那人虽然长着怪怪的白头发,但脸可长得真俊呢!一挥手,一眨眼所有柴火都劈好了,那可不是江湖骗子!”

“唉……我家二妮怎么就不能在河边捡一个受伤的道者回家呢……”

符远知若无其事地路过,总结得到的信息:这是民间爱情话本里最经典的套路,平凡的、爱幻想的小村女孩在河边捡到一个受伤的道者,然后带回家悉心照料,日久生情,以身相许……

如果这里没有秘血宗在搅屎,那就是个完美的爱情故事了。

抖了一下——魔徒多半背德妄为,别是那痴心女子一腔热爱错付了受伤的魔头,然后不仅被吃干抹净,还连累全村吧?古往今来,修魔虽然不代表十恶不赦,但通常魔徒里出现十恶不赦大坏蛋的几率,远远高于普通道者。

不一定是秘血宗自己,符远知感觉到这个村子里有一种非常熟悉的灵力。

日落时分,符远知回到落脚的小屋,却发现一个人都没回来。

奇怪。

符远知转出去,附近也没有看的众人的影子,包括脑子不太行的斩龙剑仙,但符远知认为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致命危险,因为以斩龙剑仙的行事风格来看,如果真出现了敌人她能把这块地皮掀起来,他们修剑的都这样,动不动来一个剑啸九天、万剑齐出,光影效果一等一的好。

斩龙剑仙的剑因为斩杀过魔龙,是带着一丝龙气的,而周边平静得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证明斩龙之剑并不曾出鞘。

——月栖峰下那个锁山大阵真是太麻烦了,那是云梦掌门人秋闲真人亲手布置的,想在那上面做点手脚实在做不来啊!

“师尊。”符远知用手指卷着垂在脸庞的发丝,感受着这冰凉柔软的触感,然后说,“师尊,我只敢在这儿说一说,师尊您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说实话您会吓坏的。”

有点小得意。

“从在家被堂兄们算计过一次之后,我就假装害怕,不敢继续在家修行,拼了命和我这一支的长老求了来云梦天宫的名额。”符远知回忆道,“进了天宫之后,小玉京主的那帮党羽真的很幼稚,一看就是生活安逸连做坏事都停留在把人从云梯上扔下去这么简单的手法。”

符远知摇头点评:“您看,我家族里的堂哥都是直接篡改族里发的心法,先让你走火入魔,练功岔气,然后再作为兄长假意指导你、关爱你,人家可以一演演十七八年的兄友弟恭呢,趁你放松警惕,打晕丢进后山禁地,杀人都不见血的,上面大家长们追查起来,还可以说是这小子自己顽劣,非要去后山镇压魔徒的地方玩,结果一不小心自己掉进去了——毕竟,符家的镇魔结界,又不排斥符家自己人。”

“所以。”符远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玉京主他们把我扔下云梯,我真的生气不起来啊,那个不是我装的,因为他们手段太低幼,可能我堂哥们在育幼院算计的事儿都已经比这个段位高了。”

然后他又自顾自说:“所以玉京主是一位很好的掌权者,在他治下,坏人都坏得特别单纯。”

符远知盯着师尊嘴唇碰过的地方,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酒杯忽然被递到面前,符远知低头看着酒杯的杯口,那上面有一点点亮晶晶的东西,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正对着他。

“远知。”

符远知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只手,手腕偏瘦,腕骨有点突出,晶莹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脉清晰可见。

“这不是你一直想的吗?为什么不喝?”

玉靖洲走后,符远知继续在整个院子里寻找线索,他先前的判断没有错,这个村子至少是五十年以前的陈设,听说北境那边凡人王朝夺权,曾经重金招募到一些小门派协助军械制造,木牛流马这一类的机关术在近十几年盛行起来,可是这户农家引水用的还是最普通的那种水车,人工动力的。

但此处又并非幻境,和天宫里鱼道师弄出来骗人的幻术有着本质区别。

符远知留恋地看了一眼屋里坐着的“新娘”,摸摸鼻子,也准备转身走人——这就是个障眼法,魔徒有得是玩弄人心的法术,虽然他不知道这用的具体是哪个,但肯定是为了迷惑人的,破解这一局的关键点不在这个屋里。

“远知!”

符远知背后一麻——

然后半晌又说:“没事,暗恋玉京主的人很多,多你一个也不打紧。”

符远知把脸埋在掌心,第一次发现这位玉京少主的脑子里装的黄色废料有点多。

“我看见的真的不是玉京主。”符远知无奈。

他们在新娘的窗口蹲了一会儿,玉靖洲按捺不住又问道:“你们符家有记录过这类魔门邪术吗?”

“……符家也不是邪术万事通啊!”符远知特别无奈。

“有所不为”

每一道笔画都带上了灵力,浓郁的金光甚至刺破皮肤,和血混合在一起,成为透着桃红的美好金色。

不行不行不行。

符远知摇头,然后握紧手里的四个字——我现在有师尊啦,我家师尊喜欢的是道门里乖巧可爱的小徒弟,我就是道门里最乖巧可爱的小徒弟,我才不是从符家万魔窟里爬出来的大魔头呢!

我!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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