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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 第230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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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的回避或者谎言,不足以打消人的疑虑好奇,他选择半真半假。

温明玉果然显出犹豫,因为有些话不是听了就过,影响会很大。

略微思忖,温明玉摇头,无奈道:“既然是私事,我就不问了。”

温明玉是神捕司少主,站在他的立场,有些事情若是猜到了,还可以不管,但若真的知道了,再去装聋作哑就很难。为防万一,他干脆不再问,毕竟眼下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朝堂,每每帝位更迭,局势会很混乱,对于神捕司也是冲击。

潜意识里,温明玉忌惮闻寂雪,却又有一股信任,很矛盾。

温明玉看他一眼:“我并未直视天颜,有纱幔阻隔,但从皇帝声音上判断,不似垂危之相。不过,这次的事不同一般,已有御医受罚。”

宫中贵人虽尊贵,但对于治病的御医拿捏着尺度,尤其是治病途中,通常不会因恼怒而斩杀御医。然而一旦发怒对御医动手,就代表着事情严峻,御医可能无力回天,病人焦躁中失了理智。

看来,这案子不能大意,否则皇帝情绪一动,谁知要谁的命。

第321章 真真假假

时间已是正午,温明玉做东,两人在外面吃午饭。

但是,就如同温明玉所言,这是一摊子浑水,深不见底,能把人淹死。

沉默了片刻,穆清彦想到一件事:“毒药呢?是什么毒?”

温明玉神色冷肃:“无名剧毒。经御医多番验查,与当初毒杀瑞敏太子的毒一模一样。此毒是雪白粉末,添入水中无色无味,却比砒霜还毒,短则四五息,长不过十息,定然口鼻溢血毙命。”

“竟然是这种毒物!”穆清彦没料到,这毒竟然扯到了端敏太子一案。

端敏太子正是当今皇帝的同胞长兄,本朝开国第一位太子,虽是仪妃谋害,毒药却出自朱寒之手。那朱寒,正是朱漪之祖父。

温明玉苦笑:“不止如此。这回的事情牵涉甚大,既然庆嫂说了肃亲王府,肯定要去询问一番。当夜我们就带着庆嫂去了,哪怕是走个过场,也要将肃亲王府的人按照花名册查一遍。

肃亲王自是配合,也拿出了花名册,可是……少了一人。

询问肃亲王府之人,少的那人叫刘升,模样岁数都跟庆嫂描述的相似,且在庆嫂见那人的时候,刘升也都不在府中。这刘升本是个杂役,肃亲王府的管家说,七天前刘升请了假,说他弟弟出了事,要去一趟北昌县。

刘升的确有个弟弟,在北昌县安家。

从京城去北昌一天就能来回,我派人去过,其弟安然无恙,刘升根本没去北昌。如今这刘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

小公子闲不住,闹腾不已,为着不打搅侧妃,奶娘婢女们带着小公子去花园玩。

庆嫂一直等待着,得知此事,便悄悄去了园中,用石头砸开了院门上的锁。这里僻静,并不用担心惊动其他人,且她砸了锁,故意将院门一推,弄出动静惊动绿玉。

而后她觑着绿玉出来,才走到假山那边,陪同小公子来的两个小丫鬟躲在这儿闲聊。她寻个由头过去,故意大声说话,把话题引到小公子身上。

绿玉本是小心翼翼,听到那边有声音,蛰伏着偷窥。

听闻红翡的儿子在园中,又听提及红翡多么受宠,心中嫉恨自然冒头。尤其看到那小公子生的灵秀,又很得郡王喜爱,心头妒火高涨。在她看来,上天着实不公,两人同胞姊妹,生的一模一样,为何郡王偏爱姐姐,连上天也偏爱姐姐,姐姐接连得孕,被她弄掉一个,又得一个,她呢?

温明玉点点头,回头先把管家打发了。

穆清彦环视周围,进去把小院儿看了一遍,这才开始回溯——

九月份的天气虽然酷热消退,但对于贵妇们来说,歇午的习惯并未废除。通常早上是最忙碌的,过了午,便是悠闲。若是有个别的事做,倒可以打发时间,若没有,便显出无聊来。

红翡只是侍妾,她生了儿子也不归自己教养,而是从小养在赵侧妃身边。

这在皇家也是惯例,生母出生卑贱,对子嗣不是好事,眼界教养都不行,别说教养,便是耳濡目染的,也对子嗣没好处。主要是出于这般考量,才会给侍妾所出的子嗣选其他养母。

当朝封爵制,亲王、郡王的嫡长子,皆封世子,但一个亲王世子,一个郡王世子,品级不同。

庄郡王世子名翟佩羲,刚及冠,长相与其父有三四分相似,但气质内敛,眉目俊朗。翟佩羲的性情和庄郡王不同,看着温和不张扬,但擅长与人相交,颇有沟壑,乃是皇孙中的出众人物。

“不敢劳烦世子,由管家带我们过去就行。”温明玉先是介绍了穆清彦,又道出此行目的。

翟佩羲点点头:“既是查案,我不好在旁干扰,便由管家带路陪同。温少主和穆公子若有吩咐,只管告知管家,府中必然配合。”

“多谢世子。”不得不说,翟佩羲言语应对给人的感觉很好。

穆清彦知道他的心意,笑道:“我会小心。你别太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实话说,抛开皇帝那边不讲,对于查案过程中可能遭遇的危险,他一点都不担心。甚至,他还希望会出现一些危险,那只会将幕后者更快的暴露出来。

能参与查案是个意外,但反过来想,也是个机会。

他将会对各方势力有更清晰的认识,神捕司掌握的情报绝非一般。

陈十六之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介草民,真查不出,随时都能裁撤惩治,再方便没有了。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响,门外响起声音:“穆兄?”

是陈十六!

门外本就有焦礼和神捕司的人在,陈十六没等人通禀,先就喊叫起来,可见焦急。

“你怎么找来了?”穆清彦朝外笑道。

若庆嫂没有从中传话,绿玉就算再绝望,敢有胆子去毒害郡王?绿玉是个古人,自小熏陶的都是君权神授、尊卑有别,她又是郡王府自小养大的,做了君王侍妾,这种种束缚之下,即便庄郡王要处死她,她也只会更怨恨红翡,却不会起念头要庄郡王的命。

不过……

“你说案情有重大进展?”所谓进展,应该不是这个,而是跟幕后凶手有关才对。

温明玉也知道庄郡王的案子是一滩浑水,神捕司负责查案,朝中虽有人失望,却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如今穆清彦被卷进来,着实倒霉。

温明玉道:“在庄郡王死的当天,神捕司筛查了整座郡王府,发现了庆嫂可疑。当时想顺藤摸瓜,没做声张,只当没查到,撤了人。幕后者也着实狡猾,这种时候,没有联络庆嫂,庆嫂很焦灼,但次次都是对方联系她。

饭后,两人也没有立刻就走。

如今这样的天气已经不必歇午,案情不等人,干脆撤掉残桌,添上茶水,两人谈一些案情细节,梳理梳理。主要是温明玉讲,穆清彦听,另外又有神捕司送来审案记录,穆清彦一一细致的看了。

穆清彦突然笑了。

他想到自己为何会被加入查案了。

如今案情焦灼的重点是寻找刘升,他的名声传扬,其中有一点就是擅长寻人。且他的确擅长查办积年旧案,外人不知端的,却也信服他的能力,自然觉得他是查办此案的最佳人选。

“闻寂雪离开京城了?”温明玉问道。

“嗯,他有些事要办。”他们从进入京城就在神捕司注视之下,离开自然也瞒不住。

温明玉点点头,又笑道:“我发现,你们对朝廷的事很关心。”

这话很明显就在试探。

穆清彦没什么意外,面色平静:“关于我的一点私事。温少主想知道?”

温明玉幽幽说道:“所以,你应该想象得到皇帝的心情。说实话,当庆嫂攀扯到肃亲王,我本以为肃亲王会被直接下狱,但皇帝……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穆清彦沉默着。

自从得知朱寒之事,他后来也了解过往年旧事。知道当今跟端敏太子兄弟情深,每年端敏太子忌日,皇帝都要独处祭祀。这二人一母同胞,端敏太子储君之位早立,那时皇帝年岁又小,彼此没有任何利益纷争,端敏太子的死留给皇帝的冲击很大,几十年都不能遗忘。

现今相同的毒药再次出现,且毒死了皇帝的儿子,皇帝能不震怒么。

犹豫了一下,穆清彦低声问道:“不知、皇帝情况如何?”

所以弄不好,这回肃亲王要栽!

但这件事还是有疑点的,这般大案,要皇帝狠下心,问罪肃亲王的确可以,但目前皇帝没让结案,反倒把穆清彦弄进来,显然这个结果不满意。许是皇帝心里另有怀疑之人,也可能是目前证据太薄弱,就算真要以口供定罪,也得找到刘升。

穆清彦叹道:“皇帝怎么会想到我?”

“今日进宫向皇帝禀报案情,皇帝要求尽快寻到刘升,然后主动提到你。应该是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过你,皇帝知道你在京城,让杜梁来传旨,要试试你穆神断的能耐。”温明玉又道:“兴许是肃亲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目的是查案,应该不是针对你。”

穆清彦也觉得不会是故意针对,他一介草民,犯不着别人这么下功夫。

想到被郡王责斥厌弃,五年幽禁,她便觉妒火焚身、恨不能将红翡千刀万剐!

若府中只她一个,郡王必然喜爱她!

红翡算是好运,其子能被侧妃教养。

在郡王府,庶妃虽不上玉牒,但在后院儿也是有名分地位,生子后争取一番也有机会亲自教养。以往便有接受其他人子嗣的前例,子凭母贵,庶妃哪有侧妃高贵。

赵侧妃有自己亲生儿女,俱已长成,不过,对于红翡之子,倒也没苛待。这是府中最小的小公子,还算得郡王喜欢,她自然养得细心。

只是小公子才三岁,最是活泼好动,赵侧妃哪有那么多精力,多是身边的奶娘婢女们照料。

午饭后,府中最是悠闲,主人们多半都在歇息,下人们也趁机歇息闲聊。

穆清彦此前只知道翟佩羲,还是头一回见,想来有这么个世子,给庄郡王加分不少。不说别的,子孙出息,起码说明教导有方。

绿玉因为是犯错被幽禁,自然是关在最偏僻无人的地方。

郡王府规制大致相同,基本都会配花园,只是因着地形原因,花园位置有所变化。庄郡王府的花园在东侧,园中有湖,湖的对面有山石凉亭、树林花草,再往东北角落去,很是冷僻,便有个小院儿,乃幽禁绿玉之处。

绿玉被关了五年,平素便无人相伴,除了送饭时能见到人,都是孤身一个。更甚者,这里很冷僻,少有人来。长久的孤寂,绿玉的心性很难不起变化。

“少主!”院门外守着两名神捕司人。

接下来,穆清彦要和温明玉去查案,陈十六身为刑部尚书之子,不宜参加。

“去庄郡王府。”

如今庄郡王府虽然撤掉了禁军守卫,但幽禁绿玉的那个小院儿保存完好,设了封禁,有人守着,一切都是事发时的样子。再者,庄郡王死时身在小院中的人,也都限制了行动,不能离开郡王府。

他们一来,立刻有庄郡王府的管家迎上来。

很快,庄郡王世子也来了。

陈十六听到他的话音,这才推门而入,没先跟穆清彦说话,反倒冲着温明玉皱眉:“表哥,怎么把他搅进去了?这案子多危险啊!”

温明玉无奈:“皇帝旨意,我又能如何?”

“可是……”陈十六想到庄郡王都被毒杀了,真要再出点什么变故,穆清彦能不危险?

温明玉安抚道:“放心吧,我亲自保护他,没人敢动手。”

陈十六有些意外,随之面带喜色:“这可是表哥说的,千万莫要食言。”借着冲穆清彦邀功:“穆兄听见了,我表哥是少主,又是在京城自己的地盘儿,但凡有什么事只管跟他说。”

眼见着她连郡王府都不出,只能把她抓了审问。

原来她是负责清扫厨房的,厨房里的潲水等物也由她管,每次饭后,会有人来后门收潲水,给她些好处。幕后者便扮成收潲水的,在后门就能她接触,并不会惹人猜疑。因此,她只知对方模样,身份来历一概不知,最初她还有些犹豫,哪知第二天就收到她儿子的一根小拇指,她再不敢违逆。

这件案子她是唯一的突破口,哪怕她真的不知道更多,也得用刑。也就是在昨夜,她招了新口供,说对方可能是肃亲王府的人。她说有一回偷偷跟在对方身后,见人进了肃亲王府后门。”

“这就是重大进展?”穆清彦算是明白了。

庆嫂不是一开始就招供,严刑拷打之下才吐口,外人却不会觉得她是屈打成招乱攀扯,反倒会觉得她之前是顾及儿子安危不肯说,后来承受不住酷刑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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