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攀高枝 第113节(第1 / 2页)
两辈子了,这是夏青棠第一次见到夏大光低声下气过来跟她说话。
可见有些东西她本人不太在意,但亲戚们、熟人们显然不会这么想。
夏青棠故作惊讶道:“大伯要跟我说话?大伯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说,女孩子都是贱命一条,吃饭不能上桌子,也不配跟男人说话吗?大伯现在怎么要跟我这个贱命人说话了?”
桌上的郑阿姨立刻皱起眉头:“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位同志怎么瞧不起女人啊?”
夏大光被闹了个满脸通红,他这个人,在家里极度重男轻女,像个封建zhuan制的君主,但在外面他可不是这样的,这人要面子,现在被人知道了这些,他下意识就举起了右手想要扇她巴掌,却又突然想到夏青棠的婆家是谢家,又立刻闪电般放下了右手。
右手边那个年轻工友立刻问道:“夏干事夏干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嫁去那么好的人家的呀?那种大人物的孙子,你怎么认识的?总不可能是别人介绍的吧?”
“我爱人是我中学校友,我们俩毕业后才认识的,之后经人牵线走到了一起,就这么简单。”夏青棠也拿了几颗花生,慢悠悠地剥开来。
“这哪里简单啊?就你这个家庭,他们家里没人反对吗?”
“据我所知,没有。”
“你们兄妹两个,还真是厉害。”年轻工友啧啧赞叹道。
还是她自己主动开口,道:“诸位工友要是想跟我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与其被人胡乱猜测,还不如她自己说清楚。
“那我就说了!”赵美珍的一个老同事长出一口气,她用旧手帕擦擦嘴巴,然后瞪大眼睛问道:“他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去给省里的大领导家做媳妇了?”
“是真的。”夏青棠说。
“那你妈不是亏大了吗?你嫁去那么好的人家享福,你妈还不跟你来往,哎哟,我说青棠,你这孩子可真是精啊。嫁了好人家就跟你妈断绝关系,哪有这样做儿女的呀?”那阿姨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父点点头,低声说:“是他,我去过他们家,亲眼见到的。”
齐厂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渐渐有点难看了:“这可真是……”
去年,他收过孔良超的好处,给夏青棠使过不少绊子的。
黄主任那边也在一边吃饭一边交头接耳议论夏青棠的事儿,仓库主任说:“这小夏也的嘴巴也太牢了吧,都结婚这么久了,根本没听她提过。所以她能做干事员,是因为婆家的关系?”
黄主任摇摇头:“是因为她会写文章,现在工会主席的稿子文件都是她写,宣传栏那个工人之声,也是她弄的,能力确实不错。再说你也太小看谢家了吧,她要是真的靠婆家的关系做点儿什么,早就进机关了,何苦还留在咱们棉纺厂?”
赵美珍浑身一震,立刻老实了。
骂骂咧咧的陈红星也被赵美延他们弄了出去,食堂里恢复了安静。
夏青海安抚了一下吴金凤,然后举着酒瓶走到主桌那边,面带微笑朗声说:“让大家见笑了,今天都多喝了几杯,这喝酒闹事儿也是喜事儿。今天毕竟是个好日子,请诸位贵客继续吃吃喝喝,饭菜要是不够尽管说,厨房那边还能煮面条,想吃的就开口。”
酒席管饱这件事谁不喜欢啊?不管夏青棠嫁去高门大户的消息多么震撼,但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更需要吃饱饭。
于是很多人都说:“那就煮两盆面条来吧,再配点儿咸菜。”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青棠,你小孩子可不能乱说话的。”夏大光尴尬地笑着,想要拼命解释。
夏青棠说:“反正我不想跟大伯说话,也不配跟大伯说话。”
“你!”夏大光也不装了,立刻拉下脸低声喝道:“你别以为自己嫁去了一个好人家,就能看不起我们这些长辈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那婆家又能光鲜几年啊?”
“这我不知道,婆家的事情我是不管的,我是自己不想跟大伯说话。倒是大伯你,变脸比谁都快呢?之前在食堂门口还在教训我没规矩,不想跟我说话,现在知道我攀了高枝儿,大伯立刻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这种事,反正我是做不出来的。”夏青棠笑了一下,“我这个人说话不好听,大伯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说话吗?”
这里满桌子都哄笑了起来,夏大明的老工友也认识夏大光,就赶紧说:“老夏,算了,你看你是长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你要喝酒,来,我陪你喝。”
另一个三车间的年轻工友说:“我说夏干事,你婆家那么厉害,你为什么还留在棉纺厂啊?”
“棉纺厂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夏青棠说:“在哪里都是工作,我宁愿在熟悉的环境待着。”
郑阿姨点头说:“是啊,青棠从小就待在这儿了,这里都是认识的人,在这里上班多舒服啊,要是去了什么机关,说不定会有坏人的。”
正说着,夏大光忽然拿着他的小酒杯,面色古怪地走了过来。
“青棠,你能过来一下吗?大伯想跟你说几句话。”夏大光低声道。
夏青棠也阴阳怪气道:“薛阿姨说得没错,我就是特别精,而且我这个人吧特别记仇,谁要是得罪了我,我能记仇一辈子。”
薛阿姨脸一白,不敢说话了。
夏大明那老工友的爱人倒是低声问道:“青棠啊,你嫁去那样的人家,过得好吗?他们对你好不好呀?”
听她言语温和,充满关切,夏青棠就笑着说:“郑阿姨放心,我爱人他们全家都对我很好的。大家不都说,我结婚后长胖了,气色也好了?这都是证明嘛。”
郑阿姨笑了起来:“那就好,你爸爸老是跟我们说,担心你在婆家过得不好,现在他肯定可以放心了。”
三车间的副主任低声说:“就是这个,我就想问这个,你说她都是谢老的孙媳妇儿了,干什么还留在咱们棉纺厂?去机关上班多好啊?”
“那谁知道呢?你得去问她啊。”黄主任剥了一颗炒花生,一边漫不经心地把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看着夏青棠道:“我觉得她一定是不想进机关。”
“还有人不想进机关?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机关就是听起来比咱们气派些,有些机关未必能捞到什么好处。就说咱们厂,每个月都有不合格的布匹分下去,面粉厂能分面粉,煤场能分到煤,大部分的机关能分到什么啊?再说反正都是坐办公室的,在那边坐,跟在咱们厂坐,不都是一样的吗?小夏现在是干事员了,工作又不辛苦,再说棉纺厂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都是熟人,待在这里多舒坦呀。”黄主任说:“就是可惜啊,当初秦主席先一步把小夏给要走了,要是她在我们厂办就好了,这可真是个能干人。”
夏青棠这一桌子的人也想议论这件事,但他们跟夏青棠坐在一张桌子上,当着人家的面议论似乎不太好,因此一个个都只敢斜眼瞥她,不敢说话。
夏青海就真的去了厨房那边,请大师傅再做两盆面条端出来。
这样一来,喜宴的气氛重新恢复了,大家又继续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夏大明赶紧拎着一个布袋子过来,给每张桌子上倒了一小堆炒花生,让喝酒的人用来下酒。
赵志强跟吴母碰了杯,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跟夏大光碰杯。
赵志伟坐不住了,抓着赵志强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齐厂长低声问吴父:“老吴同志,刚才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厂的小夏干事,她爱人真的是谢启明的孙子吗?那个谢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