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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克丽丝的秘密日志:11月19日(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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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身上发冷。“是谁找到我的?”我说。

“我不清楚……”

“是本?”

“不,不是本,不是。是一个陌生人。不管是谁,他让你平静下来了,还叫了救护车。当然,你被送进了医院,你有内出血,需要紧急手术。”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

“当时我说的不是车祸。”他说,“你说本告诉过你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所以我以为你知道真相。不要忘了那时我还没有看过你的日志,我们肯定是把事情弄混了……”

我能看出来事情是怎么弄混的。我们两人都绕开了一个话题,不愿意指名道姓地谈起。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在那家旅馆的房间里?我在那里做什么?”

“我知道得不全。”他说。

“那就告诉我你知道的。”我说。这些话冒出来的时候带着怒火,可是要收回已经太迟。我看着他从裤子上掸掉一块并不存在的面包屑。

说话的时候我观察着他,他偶尔小声说几句鼓励的话,中途甚至抓了抓下巴、眯起了眼睛,不过那种神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若有所思。

“你知道这些,是吧?”讲完后我说,“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他放下了饮料:“不,不清楚。我知道造成你失忆的不是一场车祸,可是直到那天读了你的日志我才知道本一直告诉你原因是车祸。我也知道你……出事……你失忆的那天晚上一定在一家酒店里待过。不过你提到的其他细节都是新的,而且据我所知,这是你第一次自己记起事情。这是个好消息,克丽丝。”

好消息?我想知道他是否觉得我应该高兴。“这么说那是真的?”我说,“不是因为车祸?”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是,不是由于车祸。”

“你还在记日志吗?”他说,我点了点头。“今天你把它带来了吗?”

我带来了,在我的包里。但里面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他看,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私密的事情。我的经历。我唯一拥有的经历。

我记下的关于他的事情。

“我忘了带。”我撒谎道。我看不出他是不是有些失望。

“好吧。”他说,“没有关系。我明白,某天你还记得一些事情可是第二天似乎又忘掉了,这确实让人沮丧。不过仍然是进展,总的来说你记起的比以前多了。”

“是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到那儿?”

他说话的声调很轻,可是语气隐隐透露出了恼火。突然间我感觉很确定我们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也许还经历过很多次,大概是在我开始记日志之前。“那里更安全。”他说,“那个时候你身体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你的记忆坏到了最低谷。你不知道你是谁或在哪里,你出现了妄想的症状,说医生们阴谋对付你,你一直试着逃跑。”他等了一下,“你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给你换病房既是为了保护你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

“其他人?”

“偶尔你会大打出手。”

是的,我想。但只有一个牵扯到了摇曳的蜡烛和玫瑰花束,却不涉及我的丈夫。

“是的。”我说,“当然。”我有点好奇我们中有谁会提到“外遇”这个字眼,还有本在发现我到了哪里以及为什么到那里之后的感受。

那时我突然想到了本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失忆真正的缘由。他没有理由要提醒我曾经——不管时间有多么短暂——我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是他。我感到一阵寒意。我把另外一个男人置于我的丈夫之上,现在回头看看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后来呢?”我说,“我搬回去跟本一起住了?”

他摇了摇头。“不,不。”他说,“你病得还是很重,你不得不留在医院里。”

“是的。”他说,“你有脑部严重缺氧的症状。有可能的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不过没有发现相关证据——或者颈部受压导致窒息,你脖子上的痕迹也与此相符。不过最有可能的解释是濒临溺死。”他停顿了一下,等我消化他告诉我的东西。“你记得什么有关溺水的事情吗?”

我闭上了眼睛。我只看见枕头上放着一张卡,上面写着我爱你。我摇了摇头。

“你康复了,可是记忆没有改善。你在医院住了一两个星期,刚开始在重症监护病房,然后在普通病房,等可以转院以后你就回了伦敦。”

回了伦敦。当然。我是在酒店附近被发现的;一定离家有些距离。我问发现我的地方在哪里。

“在布赖顿。”他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儿吗?跟这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吗?”

“他知道我是跟谁在一起吗?谁袭击了我?”

“不。”他说,“警方从来没有就此逮捕过任何人。证据很少,而且毫无疑问你无法协助警方调查。据推断,那个袭击你的人抹去了旅馆房间里的所有痕迹,留下你逃跑了。没有人看到任何人进去或离开。显然那天晚上酒店里很热闹——有个房间在开宴会,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袭击发生后一段时间你可能失去了意识,你下楼离开酒店是在午夜,没有人看见你离开。”

我叹了口气。我意识到警方肯定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结案了。对所有人——甚至是本——这不是新闻,而是老旧的历史,除了我。我永远不会知道是谁袭击了我,不会知道为什么。除非我记起来。

“后来呢?”我说,“我被送进医院以后呢?”

“手术是成功的,不过出现了继发性的症状。手术后稳定你的病情显然很困难,尤其是你的血压。”他顿了一下,“有一阵你陷入了昏迷。”

11月19日,星期一

咖啡馆很热闹,是一家连锁店的分店。东西通通是绿色或者褐色,但都是一次性的,尽管——根据墙壁上贴着的海报看来——都很环保。我的咖啡盛在一个纸杯里,杯子大得吓人,纳什医生坐在我对面的扶手椅里。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看他;或者至少是今天的第一次,所以对我来说具有同样的意义。我刚刚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他便打来了电话——打到那个翻盖的手机上——大约一个小时后来接了我,那时我已经读完了大部分日志。驱车前往咖啡馆的路上我盯着窗外。我感到困惑,非常困惑。今天早上醒来时—— 尽管我不能肯定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知道我已经成人而且做了母亲,尽管我没有料到自己是个中年人,而且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到现在为止这一天混乱无比,让人惊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浴室里的镜子、剪贴簿、接着是这本日志——最让人震惊的念头是我不相信我的丈夫。遇上这些以后我就不愿意再深挖其他什么东西了。

可是现在,我能看出他比我料想的要年轻,尽管我在日志里写道:他不用担心发胖,可我发现这不代表他跟我原来猜想的一样瘦。他的身材结实,身上过于宽大的夹克更加让他显得虎背熊腰,一双前臂上出人意料地长着浓密的体毛,偶尔从外套的衣袖里露出来。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们刚刚坐定,他问。

有那么可怕的一会儿,我想或许他们从来没有找出过我的身份。也许所有的一切,我的整个经历甚至我的名字,都是被发现的那天别人加给我的。即使亚当也是。

纳什医生说话了。“这并不困难。”他说,“你是用自己的名字住进酒店的,而且本在别人发现你之前已经联系了警方报告了你的失踪。”

我想到了敲响房间门的人,那个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本不知道我在哪里?”

“不。”他说,“他显然不知道。”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他说。我感觉他是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来得及放手,他似乎在说。你还可以继续你的生活,不用知道我要告诉你的东西。

但是他错了。我不能。没有真相,我现在的生活是支离破碎的。

“是的。”我说。

他的声音很慢,支支吾吾的。他蹦出几个词,却说不完一整句话。这个故事是一个螺旋,仿佛缠绕在什么可怕的东西周围——最好不要提起的东西——它跟咖啡厅里惯常的闲聊形成了滑稽的比照。

“是真的。你受到了袭击。是……”他顿了一下。“嗯,非常糟糕。发现你时你在乱走,看上去很迷茫。你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而且不记得你是谁、发生过什么事,头部受了伤。警方刚开始以为你被抢劫了。”又是一阵沉默,“发现你的时候你裹着一条毯子,浑身是血。”

“可是你读日志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本在说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本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说,“而且告诉你他在撒谎感觉不对劲。当时不行。”

“所以你也骗我?”

“不。”他说,“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是由于一场车祸变成今天这样的。”

我想到了今天早晨读过的内容。“可是那天,”我说,“在你的诊所里,我们谈到了这件事……”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仍然贴近事实。在这本日志的最初几个记录里,我记录了我的童年、我的父母、跟最好的朋友一起参加的派对。我见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和我的丈夫,见到我们刚刚相爱的时候,见到我自己写小说。可是自此以后呢?最近我一直只看到我失去的儿子和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那次袭击,说不定对待这些事情最好的办法是忘记。

“你说本让你烦恼?他告诉你的失忆症的原因让你烦恼?”

我咽了一口唾沫。昨天记录下的东西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脱离了我的生活,变得几乎虚无缥缈。一场车祸。在一个酒店房间里发生的袭击。二者似乎都跟我没有什么关联。可是除了相信自己记录的是事实,我别无选择。我必须相信本真的撒了谎,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说下去……”他说。

我从本讲的车祸故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我记起的酒店房间,不过我没有提到在回忆起酒店一幕时我和本**的事情和酒店里的浪漫景象——那些鲜花、烛光和香槟。

我努力想象那是什么情形。我想象有人每天醒来都感到迷茫,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医院里。想要寻求答案,却找不到。周围的人对他们的了解比他们自己还要多。那一定是地狱一般的经历。

我记得我们在谈论的是我。

“然后呢?”

他没有回答。我看见他抬起了眼睛,目光越过我落在咖啡馆的门上,仿佛他在观察着、等待着。可是那儿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开门,没有人进来或者离开。我很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在想着逃跑。

“纳什医生,”我说,“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久?”

“刚开始你是在普通病房,待了几个月。”

“然后呢?”

“转病房了。”他说。他犹豫了一下——我以为要开口让他说下去——接着说,“到精神科病房。”

这个词让我吃了一惊。“精神科病房?”我想象着那些可怕的地方,挤满了号叫的、错乱的疯人。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待在那里。

我努力回想自己的假期,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不。”我说,“什么也没有。反正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去那里看看,也许有帮助。看看你还记得什么?”

我觉得自己身上涌起一股寒意。我摇摇头。

他点了点头:“好吧。当然,你在那儿的可能原因很多。”

“昏迷?”

“是的。”他说,“当时你随时都有危险,不过,嗯,你很幸运。你所在的医院很好,他们积极地采取了治疗,把你抢救回来了。可是后来却发现你失去了记忆。刚开始他们认为可能是暂时的,是脑损伤和缺氧症的共同作用,那是一个合理的假设——”

“对不起。”我说,“缺氧症?”这个词让我停了下来。

“对不起。”他说,“通俗的说是缺乏氧气。”

我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开始收缩变形,似乎在越变越小,或者我在变大。我听见自己在说话:“缺氧?”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感觉糊里糊涂的,我想。”

他点了点头:“说下去。”

我推开纳什医生给我的曲奇,我没有点饼干,但他给我了。“嗯,我醒来隐隐约约地知道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结婚了,可是发现有人跟我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特别奇怪。”

“这很好,不过——”他开始说。

我打断了他:“可是昨天我在日志里说我醒来知道自己有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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