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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我描春 第27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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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说结构上有没有大问题吧,肥一点的鹅就不是鹅吗?凭什么要求所有的鹅都是细鹅,你别搞审美绑架!”

沈知言瞄了她一眼,似乎是被她这套歪理给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哼笑了一声。

他俯身往前,拿起了白郁声刚刚丢下的那两支笔,在旁边另外抽了一张宣纸,笔尖舔了舔墨,在泛黄的宣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沈知言侧身站着,一只手随意叉着腰,从旁边看,就好像他呈半包围结构将白郁声整个人兜在怀里。

淡雅的香四溢,像坠落宣纸上的那一滴墨渍,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白郁声:……

“三尺斗方怎么你了呢?”

沈知言啧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她手下的那张宣纸。

“你要不要抬头往上仔细看看你的呆鸟变成什么样了?”

白郁声收了笔,照着沈知言的话看了上去。

“这不是呆头笨鸟。”

白郁声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的燥气,提笔凑到沈知言边上蘸了蘸砚台中的墨汁,继续把自己纸上的鹅给描了出来。

她在学校的主攻方向是工笔花鸟。

工笔画嘛,就要求工整、细腻。

严谨的笔法就导致了白郁声画画的时候压根不敢大喘气,生怕什么地方错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开始培养一下感情嘻嘻,沈哥带飞

这样看沈猫猫就是很,小,心,眼

闹别扭的方式就是给声宝做一顿饭(?)

第20章 铁锅炖鹅

与其去考虑胖鹅有没有其他角度,那还不如多想想画室的地理位置能不能点到临夏有名的那家地锅鸡来得实际一点。

沈知言见白郁声撅着嘴不回答,以为小姑娘是被他敲疼了,这会儿正闹着脾气。

他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抬起手,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用另一只干燥的掌心揉了揉刚刚被他弹过爆栗的地方。

动作小心温柔,像哄孩子似的。

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暧昧,甚至对白郁声来说,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已经有些越界了,这下更甚,只要她微微动一下脑袋,差不多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如果你一直想的是铁锅炖鹅的话,那不得是越肥越好,画出来的鹅有生气有灵动感那真是见鬼了。”

说罢屈起手指,在白郁声的脑门上轻轻叩了个爆栗。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下笔之前在想什么吗?”

白郁声捂着自己的额头瘪了瘪嘴。

想什么……

以及……

好像已经没有之前经常会见到的猫爪痕了,之前的那几道也淡了下去,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之前被猫抓过。

白郁声有些小骄傲。

她十分不要脸得将这项功劳归功给自己。

果然自从自己开始照顾董事长之后它的脾气都好了不少呢!

白郁声转了转眼珠。

如果真要说的话。

她觉得这鹅新鲜得可以马上下锅整一个铁锅炖。

然后再看看自己的……

嗨,差别也不是很大嘛。

咳咳。

没有说他穿衣服不正经的意思,完全就是她思想比较龌龊。

“对控笔能力也有一定的要求,胡乱下笔不讲究笔法,最后画出来的东西难免死板……看清楚没有。”

“嗯?”

白郁声回过神,抬头猝然撞进沈知言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

所以这几天他还抽空回了趟家么。

白郁声将视线从画作上扒拉了下来,转移到沈知言的身上。

他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一头碎发乱得恰到好处,肆意又张扬,盖在额前,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每天喂完猫没事干可以来这里,我带你。”

“怎么这么突然?又是送画又是亲手教学的?”

“别总盯着你笔尖那一小块地方看,落笔之前收笔之后记得观察整体,形才不会莫名其妙走歪。”

看沈知言作画的过程,对白郁声来说就是纯纯的美学盛宴。

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指骨分明的手变换着手势运行着不同的笔法,在暖光灯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带着绒边的柔光,控笔时若隐若现的青筋与骨节微微突起,一路往下,以桡骨为界,逐渐消失在手腕下方的袖口处。

他好像不怕热似的,大热天的也总爱穿长袖的丝质衬衫,不过衬衫也有好处,总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精瘦的身形,甚至在光下还能极其清晰地透出他的轮廓曲线。

其实没太大的硬伤,毕竟白郁声采取的没骨加勾法,第一层淡墨形体没出什么大差错,后面也不会翻车翻得太过离谱。

“都说了不是呆鸟,我画的是鹅,哪出问题了?”

沈知言挑了挑眉。

“噢,那你这个呆头鹅看上去像是一天吃了八顿饭似的,肥得流油。”

白郁声瘪了瘪嘴,对此很不赞同,觉得沈知言就是饭吃太饱了专门逮着她找茬。

线条顺着刚刚用淡墨涂抹出来的大鹅形体一路往下。

沈知言好像偏偏就要和她作对似的,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提了一句。

“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在画的这张宣纸也就三尺斗方?”

“刷——”

线条偏离了原来的地方,变成极其突兀的一条断线,就好像刚打完架的鹅,身上的羽毛被啄得七零八碎的。

来这画室的大半个月,白郁声可能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知言这么大的名气,自家画室里却只有这么点人了。

大概是因为没人受得了沈知言这张嘴。

她捏着画笔,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宣纸上描了一只鹅的形状,正打算换狼毫笔刻画细节。

沈知言端着自己的画具,路过她边上看了一眼。

“嗯,画得不错,呆头笨鸟,栩栩如生。”

彼此间呼吸交融,沈知言最近好像换了一款香水,木质调香味萦绕在鼻尖,前调沉稳厚重,后调又变得温润清雅。

要是说之前的熟腐酒香就像浪荡于花酒诗会的纨绔,那最近的香就像是温文尔雅的俏书生。

临夏美院作为国内排得上名号的美术学院,招生门槛不低。

她也是高三那会儿规规矩矩在画室集训泡出来的。

艺考时间安排极其紧凑,每个人都争分夺秒打磨自己的画技,画室的老师教学重点也都放在技法学习上,毕竟最后的艺考审评标准也是考生的技巧与功底,很少有人在意这幅画是不是很有灵气。

毫不夸张地说,集训时期一天时间画三十张也只是家常便饭。

在这种强度的高压下,她哪有时间去考虑自己想要画什么,手边随便拿一本画册,里边翻到什么就画什么,画得像了,笔法运用好了就行。

“想要气韵生动,先确定立意构图,你到底要这个呆头鹅怎么样你得先在脑子里过一遍。”

沈知言接着讲话,顺便转过头瞥了一眼白郁声。

女孩还紧紧盯着他刚刚画的那副大鹅。

眼中惊艳与崇拜的情绪是有的。

只不过占据多数的应该是……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已。

她突然就泄了气,趴在书桌上,整个人蔫蔫的。

“技法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你可能过于被技法束缚了,觉得画鹅只能按照这个步骤一步一步来,免不了显得生硬,下次叫你画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动作的鹅你又会陷入困境……”

沈知言顿了顿,将有些碍事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一小截小臂。

他作画的时候好像不怎么戴手表。

淡漠清冷,如易碎的琉璃珠子,整个人像无情无欲的谪仙。

她轻咳了一声,迅速地转过视线,去看桌上铺着的宣纸。

前后也才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宣纸上铺展开来的墨迹化作一只展着翅膀神纠纠气昂昂的大鹅。

好像还能听见它抗议的声音。

这已经不能单纯用胖瘦来形容这鹅了。

董事长在沈知言腿上待腻了,极其灵活地往他膝盖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摇着尾巴往门外走了几步,开始今天的巡逻任务。

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胃口不太好的样子。

沈知言双手背在身后,也丝毫没有被董事长当面拆穿他刚刚在厨房瞎扯这件事影响到。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像一只突然被抽了骨头的懒猫似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咱们画室不养废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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