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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88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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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声音低沉,“我试着按你的说法用墨刷了再覆盖上去,字迹一下子就泛开成一团,根本没办法看清。倒是刻大幅的画还能看明白。”

梁山伯木工活儿做的不错,字也不错,祝英台便求他在闲暇无事时刻一块板子,试验她想做的雕版印刷。

听到梁山伯这么说,祝英台立刻陷入了“发明家模式”,开始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泛开?是纸张的原因吗?宣纸容易泛?还是墨的问题?现在的墨是水墨所以容易泛,难道要用油墨?我的天不会为了做雕版还要再去造油墨吧……”

她搓着下巴。

她现在字写的不错,画也还可以,为了不让扇面太单调还在上面画了画,提了首小诗。

这种东西后世两块钱五块钱一把满大街都是,景区更是摆地摊的货,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但马文才却将它拿了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刚刚我们在聊北魏和亲使者的事情。”

梁山伯见祝英台没了扇子又开始冒汗,伸出手用宽大的袍袖为她扇风。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虽然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每次看了都觉得很神奇啊……”

梁山伯和祝英台同侧,迎面感受到明显带着冷意的凉风,再看着盆里噼里啪啦结成冰的水,不由得叹息。

“你真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吗?”

“莫夸她,否则等下又要翘尾巴了。”

后来她动起了勾兑和蒸馏时稀释酒水的主意,勾兑出了有果味的“香露”、味道清淡的“春露”和颜色透亮多彩的“花露”三种酒,才算是打开了市场。

因为没办法确认酒精的度数,每一种酒在被研究出来时她都反复品尝,在保证酒精度的情况下不醉倒为宜,就连酒量都练了出来。

不过当她确认了配方的配比后祝英台就不喝了,她担心自己会因此酗酒,而且每种酒勾兑都要尝味道,喝太多以后都要吐了。

之前酿造出来的高度酒“烧春”虽然不好卖,却因为酒精度数高而不宜变质,所以马文才也没有将它们卖出去。

这种酒香气浓郁口感辛烈,加热后反倒会将酒中的香气带出,让酒质更浓郁香醇,而且在加热的过程中味道会没那么辛烈。

现在本来就是六月,今年又格外的热,身上插把扇子实用性很强,用来扇风确实很凉爽,不时就要拿来使用,加上有些人为了学习祝英台的字,更是时不时展开观看,这一看就不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再看到玄圃园的标记,折扇这种东西一下子就火了。

四处都在恭维这种扇子,甚至称呼它为“玄圃扇”,人人都以腰间能插一把玄圃扇为荣,俨然成了新的风尚。

但实际上,太子知道这折扇比别人还晚些,当他知道这东西出自自己的玄圃园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玄圃扇?折扇?

能写诗作画的扇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能和远在北魏的萧宝夤产生共鸣。

萧宝夤生于南方,居于北方,恐怕比他的体会更甚,那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产生无处容身之感?

但这些念头最后也只是一瞬,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在未来几年内尽力把握住这种难得的安宁,并发展自己的实力才是重点。

在马文才的建议下,听话的祝英台便去做了。

她委托了那些竹工连夜给她赶制了几十把扇子,扇面是用上好的银光纸制成,纸质光润洁白且有一定厚度,扇骨用的都是无子的残简,这些竹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时光,早已经浸润出了玉一样的光泽,哪怕什么都不写,这样的扇子拿在手里都是一种凝聚了时光和文化的艺术品。

但这种叠扇的开合并不是很流畅, 经常打开不成一身碎毛, 看起来颇为狼狈,加上玉骨后沉重掂手, 和“从容”的风度不符,于是并没有流行开。

但祝英台做的不是羽毛叠扇,而是后世常见的书画折扇。这种扇子用了竹子为骨, 一面作了画, 一面题了诗,开合之间潇洒至极, 让马文才一看就喜爱上了。

这段日子以来, 萧衍都在烦恼着该怎么让北人一来就觉得南方果然是衣冠正朔。别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胡虏”、“塞种”, 但他自己知道, 自北方文帝改革以来,北魏已经早不是几百年前那个部落城邦了,南人该有的东西,他们都有。

如果不能让北人由衷的仰慕南朝的文化并产生距离感,在两国谈判之中, 优势会荡然无存。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马文才知道,一旦皇帝有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会躲入同泰寺里“斋戒”。

“魏国人一到京中,少不了又是比武、斗诗、看谁风雅。”

马文才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送嫁的魏国将军一定是武艺超群,而且深受皇室信任。这一路他要保护公主,还不能影响到公主的名声,八成是同辈同族的宗室。”

他猜测着。

“斗诗嘛,我们这边是不怕的。谢使君是我们的主使,我猜那边的主使应当是姓崔。崔家总不会连几个能写诗的人都没有吧?”

“听说送嫁了一位公主?嫁给谁啊?陛下都禁女色多少年了,太子有太子妃了,几位皇子都有了王妃,难不成嫁给宗室?”

祝英台猜测着。

“人家千里迢迢送来不会就嫁给宗室的吧?”

“和亲只是个愿意交好的信号,那位公主也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元魏的宗室女子。”

梁山伯解释着:“陛下是不可能娶这位公主的,那样他就和魏国的元帝同辈了,太子和几位皇子停妻再娶的可能也不大。如果公主年纪不大的话,大概会是几位年纪小点的皇子里选择,要是公主年纪大了……”

“徐兄出使北方一年多,又和魏国使臣一起来南方,想必和魏国人很熟悉,那些酒我国人不爱喝,不代表北面的胡人不爱喝。”

每一样新鲜事物让人接受都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经商经验的马文才和祝英台。

祝英台想当然的觉得自己制造出高度数的酒就会受市场的欢迎,但现实是她做出了三十度左右的蒸馏酒时,这酒根本就卖不出去。

别说没人买,就连马文才也不爱喝这酒,哪怕这酒颜色清澈漂亮。

他们都没有什么真正自己打拼过的经验,后来还是梁山伯参透了其中的关键:

每次都是如此,她想要造出什么东西就要解决更复杂的问题,这样折腾一通后做出来的东西还不一定是她要的东西。

就在裴家客店的地下室里,已经摆放了不少废弃的玩意儿,包括她做失败了只能亮一天的“人工夜明珠”、达不到温度烧不出来的瓷器、各种有漂亮颜色淡含毒的颜料等等。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暗恨没有把家里的《中国古代日用化学工程技术史》和《中国古代科学史纲》带来。

为了雕版还要创造出油墨,有这时间和钱,不如雇穷书生抄书……

祝英台摇摇头把偷懒的法子甩在了脑后,注意力回到北魏来使上。

马文才抬眼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又继续低下头去把玩折扇。

“你们也得到消息了?玄圃园里现在也为这个事热闹,太子殿下想在北魏人来时扬我国威,为了找斗诗的人选天天开诗会,快愁死我了。”

祝英台揉着已经酸痛的手腕,问梁山伯:

“这么下去手要断了,有时候一份要抄上十几张传送各人。上次我让你帮忙刻的雕版怎么样了?”

“刻是刻好了,可是英台……”

马文才对冰块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他跟在皇帝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冰盆的,而且他本身也不怕热。

他注意到的是祝英台手上另一样东西。

“你手上那是什么?叠扇?”

“这个?”

祝英台莫名的看了看手里的折扇,“这是折扇啊,我让竹部的工人用没用的纸片帮我做的。”

至于那些“酒露”,则更适合冰镇。

说话间,祝英台已经乘坐玄圃园的牛车下班回来了。

此时是六月,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热的浑身冒火,一进外厅里就从桌下拉出一个布袋,将它投入桌上的黄铜水盆里。

随着她不断地投入那些白色的结晶并搅拌,没过一会儿,那盆水就冒出了丝丝凉气。

祝英台搅拌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反正水已经开始慢慢凝结成冰了,她就这么抱着冰盆盘腿坐下,拿着自制的折扇对自己扇着凉风。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

当命祝英台呈上自己的折扇后,萧统敏锐的发现了其中可用之处,让玄圃园里的工匠放下手中其他的事情,全力赶制这种扇子,并请当世书品最高的几位大家为扇面题诗,赐给这次负责接待北魏来使的大臣和郎官。

担心别人会觉得竹子轻贱,她还让竹工们在扇骨最外侧刻上“玄圃园”的名号,既然是东宫所出,再轻那也不贱。

随后的几天内,太子为了选拔人才一直都在开着诗会,题目越来越刁钻、要求的也越来越多,能留到后面几天的都是在作诗能力上万里挑一的人物,比如之前那位老者吴均,比如鲍照的那位后人鲍涯。

正因为人开始少了,祝英台之后几天终于开始有空折腾马文才交代她的事情了。

除了按照太子的要求将诗文录下来以外,她还会将每个人当天做出的优秀诗作誊抄在扇面上,以太子的名义赠给他们带回去做纪念。

只是些竹子和纸张做出来的东西,所有人都没有多想,人人当场就收了。而祝英台确实也很崇拜这些真正有诗才的人,每首诗认真去誊抄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一笔好字,这扇面不看诗文,仅仅看字也是一种享受。

浮山堰一事最大的打击不是消耗了梁国这么多年的国力,而是把这个国家的自信和骄傲打掉了。

一直以来,这位陛下也曾经历过各种失败,但这些失败都是可以接受的。浮山堰的垮掉让他的自信也跟着垮掉了,自那以后,他做出任何重要的决定时都会犹豫不决,甚至不敢再轻易下决定。

只有在同泰寺里,在小小的斗室之中,他才感觉到过去的那种果决回来了,因为在那里,他是有漫天神佛庇护着的。

越接近真相,马文才就对现在的梁国越失望。梁国其实已经到了颓败的边缘了,可似乎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见,各个都在醉生梦死,试图用这种方式就能掩盖内心的惶恐。

但北方也是一样的烂摊子,比南方好不了多少,已经改制的北魏迟早会变得和南方一样,他连另投别处的选择都没有。

待说到风雅时,马文才将扇子一展,动作潇洒漂亮。

“但要在短时间里风雅起来,说不得要落在你这折扇上。”

第306章 有凤来仪

折扇这东西, 其实之前就有人用过, 叫做“叠扇”。

魏晋时人人爱谈玄,为了表现出超脱潇洒之意,往往会拿个羽扇或团扇挡住自己的脸再冥思苦想,称之为“障扇”,但这两种扇子都不方便携带,于是曾有人做出过羽毛叠扇来代替团扇。

“算了吧,人家是奔着谢家和王家来的。”

马文才一语道破天机。

“那些胡人做梦都想和王谢之家结亲,谢使君既然能弄个公主回国,必定是谢家哪位子弟要娶。”

“哇,这样很打脸啊。”

祝英台咋舌。

酒是粮食酿造而成的,一般的百姓饭都吃不饱,根本不会饮酒,而作为饮酒主流群体的士族已经习惯了喝浊酒为主的低度酒,没办法接受这样辛辣的酒。

士人饮酒讲究的是风度和“灵感”,要的是微醺而不是烂醉如泥。

祝英台造出来的酒,一入口脸便涨的通红不够从容,辛辣的口感亦会让人没办法保持从容,更别说喝完后极亦喝醉而失态。

举此种种,这被命名为“烧春”的酒没有多少士人会买,倒是傅歧讨去送给家中认识武将的那几坛子颇受欢迎,认为行军时来几口能提神。

祝英台和马文才制作这些高度蒸馏酒耗费了非常多的粮食,结果可能血本无归的结果实在让祝英台没办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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