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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180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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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有人冲撞马公子,被抽了十鞭子赶出去吗,也是我不好,有意借这事拿那些不听话的开刀,又把人赶了出去,这县里就不知道哪里传了话,说这位马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是高门里最重规矩的那种,家里还是大官,不能冒犯。”

姜县令叹气:

“这些百姓畏惧马公子的威严,轻易不敢往马公子身前凑,生怕也被抽上十鞭子……”

“不过是庶人心中惧怕士人罢了,越传越是邪乎,传到后来,就说连看一看他都会惹恼他……”

陈庆之愕然,摸了摸胡须,明白了为什么早上一群人对马文才避之不及,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缘故。

原来姜县令领着四五个衙役,还有十几个流民,早已经在城门前等着了。因为他们绕了一截路,所以来的比城门开的时间略晚了些。

姜县令自然是代表全县上下来感谢的,也带了些此地的特产等物,从陈庆之到后来的傅歧通通说了一遍好话,又说把此事已经记在了县志里,当地的百姓都会感激他们云云。

梁山伯几人并不是图名的人,只是姜县令是官员却对他们如此客气,自然心中也熨帖。

陈庆之带着这一群孩子,是负有保护之任的,他们有惊无险,陈庆之也高兴的很,跟着姜县令在一旁聊了会儿风土人情。

就在寒暄时,那之前守在姜县令身后的十几个流民突然上了前来,也并不像对梁山伯祝英台几人时那样热情或带着东西。

追电看了下马文才来的方向,有点迷茫道:“这东西一碰就坏,路上吃不方便的,颠两下就烂了。”

“那你们现在就分着吃了吧,看他还算可爱,买了一点。”

马文才哪里是要吃柿子,随口一答,驾着马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看它可爱?

追电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一篮柿子。

若是让别人看到他这般买柿子,脸也是丢光了。

怎么就能骑着马跑了呢?

忒丢脸!刚刚那条路是不能走了。

马文才摇摇头,驾着马从岔路里岔出,正想着从哪条路绕去城门那和同伴们汇合,却冷不防被人喊了一声。

“马文才,你刚刚走了哪里,让我们好找!”

那汉堰被破开后也不知道淹了多少田地,虽说刻意将水泄入这些田地是为了救人,以免让上游汹涌而下的洪水淹死太清、永安、安宜、丰国四县的百姓,可这世道,田地大多不是百姓所有,而是庶族地主和士族高门的田地。

尤其是这种靠近湖泽的灌溉地区,一定是被士族以“占田法”占的上上良田,这一淹一年的收成都没了,明年春天的耕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耽误,这就是断了别人的财路。

那些士族不见得就舍不得这些田地里的收成去救百姓,坏就坏在这太守在士族中也是个异类,是亲庶人的,这一次先斩后奏先淹了别人的田地,然后才出面去道歉,谁也不是傻子,对这太守恨的咬牙切齿。

用他们的家产去博他的名声,又怎么能不恨?

再加上阳平郡能力有限,自己虽没遭受大的损失可损失也不小,还收容了第一波最艰难的灾民,实在也无力再继续收容,也不敢再宣扬这里还不算受灾严重。

“南下的人少了,一定是有什么人安置了这些流民,而且来往的客商都说水退了,应该是有什么缘故。”

陈庆之每到驿站一定回和别人闲聊,他不拘身份,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商人官吏都能说几句,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收集了许多的信息。

“为什么地方上没有人报德政?”

马文才听完后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安抚收容流民是有功之举,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知道呢,也许行了非常之事不能上报,也许摸不清朝廷的态度,不敢以此居功……”陈庆之叹息道:“若是朝中将赈济流民当做德政,此事才能以德政上报啊。”

“他被你吓跑了,哈哈哈哈!”

小剧场:

马文才:(纳闷)怎么我行个善,特么还要被吓得抱头鼠窜?人人都爱马文才到底爱在哪里?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

作者:(坏笑)咳咳,谁爱叫一声啊,马文才抑郁了啊!

第121章 暗度陈仓

“我们这次帮了六百多个人,来感谢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可哪怕有百分之一、甚至只有一个人能改变了以后的命运,我就觉得是值的。”

“那些人以为自己要挨打都要给马文才磕头呢……”

她看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脸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马文才,做了个鬼脸。

“有些人心里是明白好坏的,只是说不出来罢了,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这些“有些人”指的是谁,大家就笑而不语了。

他们一路行出了十几里,可路上却还不禁频频回头看向背后的曲阿城。

“我自出了门,只要行善心,从没有一帆风顺过。”

祝英台骑着她的小青驴,突然对着身边的伙伴开口。

诸人一怔。

“要么就是好心喂了白眼狼,要么就是一片好心被人误解,甚至还会被人当做假惺惺、虚伪、分不清身份,还有人告诉我世道就是这样的,是我自己看不清太过天真……”

“要不了这么多的!”

小孩子吓死了,连忙把肩头的帕子拿下来,就要递还给马文才。

“我,我保不住这个帕子的!”

“谁抢了,你去告诉姜县令,就说有人把吴兴马文才给你的帕子抢了。”

马文才避开那沾着鼻涕的帕子,似是有点害怕这孩子眼中惶恐的神色,居然抱着那一大篮柿子翻身上马,毫无仪态的单手驾马离开了。

“但从他手下分了田,或得了恩惠感激的也是有的,那些不安分被赶出去的人,也不见得就不欺负这些流民中的老弱妇孺,那个啐了马公子被打的,就是个惯于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因为性子横,许多人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姜县令有些无奈。

“所以马公子被传的太严厉,依旧有想来磕个头道个谢的,又怕挨打,只好跟着我出来,想着有我在做个见证,就算不上冲撞了士族。我说了直接去找马公子就行,可他们实在惧怕士族之威,情愿跟着我在这冷风里苦等,道谢完不敢说话,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姜县令客套归客套,也不敢真耽误了他们启程的时间,寒暄过了,一群衙役将他们送出去十多里才回返。

和姜县令分开后,陈庆之便骑着青驴到了马文才身边,将刚才那些向他磕头或行礼的人所为何事给说了,所有人都大有感慨。

相反的,这些流民都紧张的不行,一个个依次到了马文才的马身前,恭恭敬敬地或磕个头,或行个礼,连抬眼都不敢,却依旧道完了谢,就赶紧跑回姜县令身后。

马文才没想到有这么一出,骑在马上面色古怪,完全不明白这些人是在干什么。

说是道谢吧,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似乎看了他就要出事;

说不是道谢吧,可这又磕头、又躬身的,不是道谢难道是默哀?

马文才有些无措地向陈庆之看去,后者呵呵地笑了,抬眼问身前的姜县令是怎么回事。

就是普通的柿子啊,哪里可爱了?

有几个还烂了呢。

有了之前那一段插曲,也没人问马文才之前去干什么了,祝英台欲言又止,大概是实在找不到活跃气氛的话,只能怏怏地骑着驴跟在后面,跟小媳妇似的。

马文才自己倒没想什么,只庆幸不用从集市那边过,再去看那追在后面跑的小孩,还有那些对他窃窃私语的市井庶人。

他们走了一条偏僻不怎么扰民的道路,直到了城门之前,又是一怔。

喊人的是傅歧,见到从岔路上岔过来的马文才,立刻欢喜地扭头大喊:“叫出去找的别找了!马文才回来了!”

马文才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骑着马冲过头,大概是走错了路,所以才在那集市上等半天等不到车队慢。

不是车队慢,走错了路自然是等不到人的。

看着一群伙伴如释重负的看着他,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等追电迎上来,立刻把怀中的柿子像是丢烫手之物一般丢了出去。

“公子去集市买柿子了?”

这时代消息原本就不通,士族和庶族的地主们不愿宣扬崔廉的“美名”,崔廉也不愿再有流民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涌,所以阳平郡做了这么大的事,竟没有多少人知道。

但现在只是情急之时,全郡上下的士庶人等、流民百姓都需要崔廉主持政务,一旦灾情过去,水完全退了,就以崔廉做的事,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文才几人也只能感慨。

后来越往北走,得到的消息越多,说是还在修浮山堰的时候,淮水下游的阳平郡太守崔廉就一直悄悄地在修东汉时期留下的一条长堰,等浮山堰破了,水往下游淹的时候,阳平郡的百姓大多逃到了地势较高的河堤上。

后来那河堤被人为破开,水被泄入了洪泽地区,虽淹没了不少良田,可阳平郡附近却没有死太多的人。非但没死人,还在洪水中救了不少的人命。

周边许多受灾郡县的百姓,也多亏阳平郡收容。

只是这阳平郡太守和辖下四县的县令在那时候悄悄修汉堰,未免有些对朝廷大不敬,倒像是提防着随时破堤似的,所以这事就一直捂着不敢提。

有些事情,朝廷开始正视了,和朝廷不闻不问,是两回事。

之前皇帝被浮山堰的事情“吓”去了同泰寺,这浮山堰就成了人人忌讳不敢讨论的事情,可太子出宫、百官上谏之后,浮山堰之事就被拉到了明面上,虽然依旧还是忌讳,甚至半天拿不出一个章程,但毕竟开了这个口子。

临川王出了那样的大事,短期内不敢再蹦跶,那些打着他名义敛财的恶官酷吏也只能收敛点,扬州买卖路引的事情再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各地州县也敢壮着胆子接收流民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城外成片成片的人饿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无动于衷。

而马文才他们一路北上,能感觉到的就是南下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南来北往的人,终于也敢说一说浮山堰的事。

至少浮山堰,不再像是一个在地图上抹平了的地方。

“就你话多,听着就聒噪。”

马文才原本还硬撑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被祝英台一番话说得耳根有些发红,手中突然马鞭一甩。

“我去前面遛遛马!”

“马文才,你别跑啊!你倒是说说感想啊!喂!”

祝英台大叫。

祝英台终于一口气把自己受的委屈说了出来。

“每当如此,我就情绪低落的不行。”

他们都是从会稽学馆出来的,她经历过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但无论行善多么让人痛苦,可只要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善心能变好了,我就会很高兴。”

祝英台笑得暖洋洋的。

他骑着马往后跑了好几步,那孩子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也跟着马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喊:

“柿子不值钱的!柿子不值钱的!”

马文才一脸狼狈,哪里像是买了别人的柿子,倒像是抢了别人的柿子,驾着象龙一阵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甩开了那孩子,岔入了一条岔道。

等看不见孩子了,马文才低头看着怀中揽着的一篮柿子,自嘲地笑笑。

为何看祝英台和梁山伯施恩那般容易自然,他只是偶然动一动恻隐之心,却做的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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