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来是男二[穿书] 第44节(第1 / 1页)
韩岁岁与江随舟站在后排座位后面服侍,但因为侍女太多,每个宾客身后至少站着四位,齐刷刷的两排,于是韩岁岁与江随舟站在了后面摸鱼。
借着柱子的掩饰,韩岁岁摸到盘中的核桃糕,悄悄吃了一个,腮边隆起,活像一只松鼠。
江随舟微微往她身前站了站,挡住了另一个角度的视线,韩岁岁见状,又拿了一个。
别的不说,这城主府的糕点还是很不错的。
她一时吃的起劲,江随舟捏捏她的指尖,提醒道:“方才说的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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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主场是在一处四面临水的阁子里,阁子建得又高又阔,据韩岁岁目测,现在场中至少有200、300人,但阁子仍然显得十分宽敞,丝毫不见狭小局促。
城主坐在上首主位,是个样貌中等、身形也中等的中年男子,穿一身藏蓝簇新袍子,威严略显不足,只不过下巴上蓄的那把短须,反倒给他添了一丝稳重。
他正笑着对左手边的另一个中年男子举杯。
比起城主,这个中年男子就英俊许多,即便看上去也不年轻,但五官端正,眉宇间蕴着一丝威严气运,他穿着一身黑色绣红乌的袍子,正是封氏的封弘和。
江随舟的步子还是不紧不慢,他任由韩岁岁拖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不必担心,宴席上宾客众多,偶然落了一只灯笼,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查人的,何况今夜有风,灯笼被风吹落也是有可能的。”
韩岁岁几乎要被说服了,但看着往水中看去的诸多视线与嘈杂讨论的声音,她还是拖着江随舟赶紧跑掉了:“不行,我们就在湖边,万一有人来查呢?快走快走!”
一边说着,一边就看到迎面匆匆走来的几个侍女,神色焦急地看着湖面。
韩岁岁赶紧低下了头。
实话说其实有些明显,但此时无人关心,韩岁岁得以顺利蒙混过关。
他体会过枷锁是何滋味,纵然再想让岁岁留在自己身边,也决计不会强求。
她的自由,比永生永世更为重要。
江随舟看向韩岁岁水中倒影的动作,笑道:“临水弄影,确实很好玩,只是有些太暗了。”
韩岁岁声音里还残有笑意,道:“人家的地盘嘛。”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卧底的。
然而下一刻,便见有一盏灯笼掉进了湖中。
江随舟还是摇头。
韩岁岁放慢了嚼小虾的速度,一会儿道出一个答案来:“难不成是因为神魂力量的压制?”
江随舟这才点了点头,眼中透出赞许来。
韩岁岁慢悠悠嚼完嘴里的小虾,盯着江随舟道:“没有奖励吗?”
江随舟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一下,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江随舟垂眸望过去,恰好看到那道菜的主人将筷子伸过去挟了一筷,居然与韩岁岁的口味差不多。
他道:“那道菜被人动过了,我让人给你上一道新的来。”
韩岁岁点点头,就看到自己前面的侍女同旁边侍女交代一下,自然而然地走出了阁子,没过多久便端过来一盘干煸小虾,将盘子递过来时还对着韩岁岁微微欠了下身,仿佛韩岁岁就是她今晚要侍候的那位客人。
韩岁岁双手接过盘子,对着侍女说了一声“谢谢”,惹来侍女一个诧异的眼神,但紧接着她的神色变成了空茫一片,走到了原先的位置上,而她身旁被交代的侍女也一字未提,仿佛侍女从来没有出去过。
韩岁岁捧着一盘干煸小虾,虾的香气混合着辣椒的香味,直直往鼻子里钻。
一个想法不期然出现在韩岁岁心中:追踪粉好像也是金色的。
然后便被捏了捏脸颊。
“看的这样入神,好看吗?”
江随舟声音悠悠,但韩岁岁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这话好似颇有些耳熟啊。
她立即转头去看江随舟,看到他似笑非笑,本能哄人:“没有你好看,我最喜欢看你了。”
至少要到宴席到了尾声,众人状态放松之时才可以。
韩岁岁看看与风离殇说笑的少主, 没看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视线转到阁中堂下, 宾客前方的一大片空地上,一群身穿缥缈水袖白衣系红色腰带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不知何时,音乐一顿,霎时间从舞女中央冒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来。
万千白中一点红,着实吸人眼球。
而那舞女捧着扇子微微别开的一瞬间,连见惯了江随舟等人美貌的韩岁岁都呼吸一窒。
韩岁岁回过神来,问道:“杀少主的法子吗?我记住了。”
第49章 幻梦
因为现实中杀人动静太大, 所以他们早早商议好,对少主用“幻梦”之法。
幻梦严格来说并非法诀,而是一种阵法, 只要构建好阵法所需要的阵眼与纹样,再凭借施术者更高等级的神魂强度, 就可以将受术者拉至幻梦所造的“境”中。
这个“境”介于真实与虚幻之中, 对于非击杀目标而言,被拉入幻梦,就如同沉入了一场梦境之中, 不仅梦中的所见所闻会在术法结束之后忘记,神魂也不会受到损伤。
是江随舟,韩岁岁的惊吓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两人现在都做了伪装,即使是照见脸,也不是他们原来的样子。
既然这样,就更不用在意光线的问题了。
她转回头,拿手指戳了戳水中倒影的江随舟的脸,微风徐徐吹过,湖面泛起涟漪,江随舟扮做的侍女的脸便在水中出现了一道道水纹,结合她的动作,就像是她戳的一样。
“江随舟,你瞧!”
声音里蕴着笑意,听上去如同枝头花苞上新结了露水,而她开心地抖了抖,清新而活泼。
因为阁中不乏高阶修士,所以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用传音符,而是换了一种方法。事先在身上刻画一道微型法阵,然后用神魂意念便可以互相交谈。
韩岁岁魂魄受伤,没法用,便与江随舟待在一起,由他转达。
而凑在一起,江随舟的法子便更多了,他选了一种肌肤相触便可传音的,是以韩岁岁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
这令江随舟心里多少有些满足。
有他在,韩岁岁愿意吃多少糕点都没关系,但是方才说的事情十分重要,他才要特意与韩岁岁强调一遍。
看城主的态度,颇为谦恭。
而他们此行的目标,就坐在右手边一排的位置上,许是借了云冥瑾的光,他的座位还挺靠前的,就在从上至下的第三个。
中洲以右为尊,云冥瑾毕竟是皇帝亲子,身份最为尊贵,是以坐在客位的最高位。而与他同行的风离殇就坐在他的下首处,再往下才是少主。
韩岁岁与江随舟混到阁中来时,那家伙就已经坐在位子上了,那时云冥瑾和风离殇甚至还未到。
她给秦兰卿他们去了信,因此众人都在,但一时都没办法动手。
而走出了湖边区域,江随舟却示意韩岁岁回头:“看,人都在湖边了。”
韩岁岁这才明白江随舟的意思:“你故意的?”
庭院中的侍女都聚集到湖边去了,那剩下的人就会格外显眼,更方便他们寻人。
韩岁岁环顾一圈,又反过来环顾了一圈,遗憾道:“可惜人不在。”
江随舟道:“那便可能是在席上了。”
灯笼掉落的速度很快,如同一颗灿烂的流星坠空,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拖尾,转瞬即逝。但那一刹那,灯笼散发出来的暖光将整个湖面照得清晰而透亮,连同水中的落叶与?游的蜉虫,都清晰而彻底。
韩岁岁见到了江随舟的笑。
是一种无奈且纵容,却微微泛着些无奈与酸涩的笑。
她转过头去看江随舟,那笑容却似她的错觉——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睛里分明没有一丝阴霾,见她回头,甚至轻声问她:“好看吗?”
韩岁岁揉揉自己的脸,松了口气,惊讶、兴奋与担忧纷至沓来:“好看!但是会被人抓到的,我们快走吧!”
韩岁岁就凑到了他旁边,扯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唇。
笑得像只小狐狸:“这样的。”
江随舟左手还紧紧牵着韩岁岁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自然地接过盘子,让韩岁岁腾出手来吃饭,但空出来的却是韩岁岁的左手,她便只好别扭的捏起一只小虾往嘴里填,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的猜测:“你用的是控魂术?可是我根本没看到你念诀施咒?”
江随舟看她不方便,便将盘子定在了韩岁岁面前的空中,一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杯果汁也定在了空中,道:“想想。”
韩岁岁吃几口小虾,再喝一口果汁,思索道:“是因为你暗中念诀,法诀的力量没有通过语言,而是有其他的调动方式?”
江随舟摇头。
她又猜:“抑或者你问我的时候就悄声用了法诀了,只是我没有看到。”
即使知道韩岁岁惯来喜欢将话说得直白无比,他亦听过许多次,但每次听到却还是会被煞到,那种被雷法电过全身的颤栗感,让江随舟红了耳根。
他抓住韩岁岁的手微微捏紧,道:“饿不饿?吃点东西?”
韩岁岁的注意力便立即转移了,原本尚且能够接受,江随舟这样一问,韩岁岁便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方才吃的糕点也一点都不管用了。
她瞅瞅前排宴席上的一道干煸小虾,不大不小的虾米刚刚好有肉,却又不至于太大需要剥皮,干煸过之后刚好可以一口一个。
韩岁岁看着那道菜开始馋了,与江随舟道:“我想吃那个了。”
眉眼间俱是风情,再加上一副上好的相貌与窈窕的身段,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关键是现在是在云澜大陆,修者众多,韩岁岁一眼便瞧出,这女子至少是入气期的修者,身姿轻盈无比,能够在同伴扔出的白色伞摆上翩翩起舞,且丝毫不见吃力,实在是如同仙女下凡,美到了极点。
韩岁岁听到阁中的嘈杂之声渐渐低了下去,众人的目光都悄然聚集在了舞女身上,她也忍不住垫脚去看——前排的侍女与她的身高相仿,挡住了视线。
正看到舞女嫣然一笑,韩岁岁的手忽然被身旁人捏了捏。
她知道是江随舟,不想予以理会,又细细去看舞女的妆容,她的眼角眉梢画了一层细细的金粉,清冷贵气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魅意,撩人心魄至极。
用这个法子, 可以极大减少他们暴露的风险,避免他人参战, 抑或是惹来少主背后之人的复仇。
韩岁岁因为神魂有伤, 江随舟原本不想让她参与, 但禁不住她揪着江随舟的袖子晃了晃,他便犹豫着答应了。
“到时候一定要紧紧拉住我的手, 以你现在的神魂状态,很有可能在幻梦中迷路, 到时候术法结束, 你的魂魄不似他人的魂魄可以找到肉身,时间太久会有散魂的风险。”
江随舟又重申一遍,韩岁岁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远远没到可以用术法的时间。
江随舟注意着周围情况的心思不免收回了些许,他看向水中的倒影。
侍女的身形都十分单薄,他们并排走在一处,在水中却似紧紧挨在一起。韩岁岁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明明距离他颇有些距离,而在水中,却似全然纠缠在一起。
如果真能永远如此,就好了。
这一刻,江随舟明明白白知晓了妄念的滋味。
心魇是因仇恨而生,那是他不得不背负的使命与责任,而妄念,却是他心之所向,想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