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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4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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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已无大碍。”

谢柔嘉放下心来,“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似再无话可说。

谢柔嘉向他告辞。

走出一段距离,见怀里的儿茶两只肉乎乎的前爪搭在她胸前,碧绿清澈的眼睛却巴巴地望着他,十分的不舍,不由地顿住脚步,却见那抹墨色身影已经逐渐地远去。

他将儿茶递给文鸢,敛衽向她见礼,声音沙哑低沉,“裴季泽,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谢柔嘉没想到两年未见,裴季泽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也对,这段日子全长安都在传,安乐公主谢柔嘉不计前嫌,为替裴家求情,在太极殿前跪了一日一夜。

初回长安,她再次沦为全长安的谈资,茶后饭后的消遣。

其实旁人如何说,谢柔嘉从不在乎。

谢柔嘉假装没瞧见,转身欲走,谁知儿茶突然从她怀里跳出来,朝着那抹墨色身影跑去。

谢柔嘉急道:“儿茶,回来!”

可儿茶丝毫不理会,亲昵地蹭着旧主的衣摆,兴奋而又委屈地“喵”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文鸢担忧,“可公主的腿……”

“无碍,”她已经抱着儿茶起身,“我就出去太液池转转,很快回来。”

文鸢劝不住,只好在她腿上戴了两个暖膝,用雀金裘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朝太液池走去。

这几日连着下雪,整个太液池都覆盖着一层积雪。

谢柔嘉望着结冰的湖面出了一会儿神,正要回去,一转头便瞧见不远处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男子。

一旁正在研磨的江贵妃闻言,雪白的手指顿住。

这话,是官复原职了。

才请求尚公主,就官复原职,怎么听着都像是拿公主换前程。

她斜了一眼裴季泽,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若不是顾虑到自己的名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灭其全族,来洗刷一个帝王所受到的屈辱。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他才收回视线,冷冷道:“你方才见过安乐?”

裴季泽颔首,应了声“是”。

“安乐为替你求情,在外头跪了一日一夜。朕原本想要将你发配碛西,但是安乐却舍不得,苦苦地哀求朕。”

谢翌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想必你也知晓,突厥可汗有意向我大胤求和,曾多次遣使臣向我大胤求娶公主。而朕的女儿里,适婚的只有安乐一个。”

*

太极殿。

大胤的天子谢翊高座于龙椅之上,阴沉的眸光打量着傲立于大殿之上的男人。

虽并不是十分相似的面容,却有着十分相似的傲骨。

哪怕腿部受了重刑,方才又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可依旧是那副欺霜傲雪的矜贵模样。

她告诉它,他再也不会来了。

尽管如此,每月那日它仍是习惯性蹲在宫门口张望。

事到如今,它也许终于明白,那个男人真不要它了。

就好像谢柔嘉自己,也花了很长时间接受那个整整陪伴她十年的男人终是变了心。

她就是还有些想不通而已。

儿茶蜷缩在她脚边,很沉默。

儿茶是她十三时,他送她的生辰礼物。

那时儿茶不过两三个月大,有些认主,不肯亲近她,他只好先抱回去养。每回入宫,或是与她出去玩,都会把它带在身边。

后来时间长了,儿茶与她熟悉,于是前半个月同他回家,后半个月留在她宫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及笄那日,他毫无征兆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婚。

文鸢见她心情不错,与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这两年她不在长安,长安发生的大小事宜。说着她昔日的那些玩伴大多成了婚,蒙祖荫在朝中各部供着闲差。

“只有萧世子还未成婚,听说萧老侯爷逼得很紧。”

谢柔嘉问:“萧承则可有留下话?”

黛黛忙道:“萧世子在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骂了您几句。”

“骂我?”谢柔嘉十分稀奇,“他如何骂我?”

都不曾回头看它一眼。

失望的儿茶把脸埋进她心口呜咽。

“别难过……”

眼眶微微发热的谢柔嘉轻抚着它颤粟的背,神情恍惚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直到一脸担忧的文鸢将一杯热牛乳递到她手里,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已回到殿中。

她做任何事情,从来都无需他人论断对错。

可偏偏这话是由裴季泽亲口说出来,谢柔嘉好似被人窥探心中的秘密,很是烦躁。

她故作坦然受他一礼,扬起雪白的下巴,“在朔方,裴叔叔曾救过我的命,不为你。”

清冷疏离的男人闻言怔神片刻,再次向她颔首,“无论如何,都要多谢殿下。”

谢柔嘉看向湖面,“裴叔叔身子如何?”

◎主动要求尚公主◎

谢柔嘉这下连假装都难!

她正要叫文鸢将儿茶抱回来,眸光落在他身后的轮椅上,心里猛地一颤。

他的腿……

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男人缓缓地弯下腰,将儿茶抱在怀里,与雪融为一色的修长指骨轻轻地拂去它身上的雪粉。

他身上披了一件墨狐大氅,笔直锋利地伫立于漫天风雪中,犹如天地间挥洒下的一笔浓墨重彩。

两年多未见,昔日里长安出了名风流雅致,如玉般温良的俊美郎君,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沉郁。

就连那对笑起来波光流转间,摄人心魂的含情眼眸,而今也像是融入霜雪,眸光冷得彻骨。

尽管如此,依旧难掩风华绝艳。

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离开长安?

就是不知道那丫头知晓自己拿半条命换来这么个结果,该是怎样伤心欲绝的神情。

这时又听他道:“罪臣希望能够亲口告知公主此事。”

他说到这儿,原本表情淡漠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些触动。

谢翌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即便过去许多年,可朕每每想起来仍是如鲠在喉。裴氏一族的性命前程,皇后的荣辱,以及安乐的幸福,全在你一念之间。”

裴季泽沉默良久,伏地叩拜,“罪臣裴季泽请求尚公主,还望圣人成全!”

“好,裴侍从果然比你叔父识时务!”

谢翌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若是安乐知晓,一定会很高兴。”

一看到这张脸,谢翊就想起当年那些屈辱的旧事,想到庵堂里,衣衫不整的男人从自己妻子的禅房里出来。

想到她回宫后不足八月生下那个野种!

想到她不问世事多年,却为替那人求情,连皇后的颜面都不顾,在朝臣面前公然地与他作对!

竖子当诛!

恨意在谢翌的眼里翻涌着。

明明拒婚的前一晚,他们还在见面。

她还同他说,等婚后要在园子里修建一座猫房。

他一脸温柔的说“好”。

思及此,谢柔嘉将眼底的泪意憋回去,抿了一口热茶,问:“你说,父亲为何这时召他入宫?”

文鸢摇头,“按道里来说,不应该。”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带儿茶回过家。

儿茶只是猫,不懂得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到了约定的时间便坐在门口巴巴地等他。

那一日,儿茶坐在院子里从晌午等到深夜。期间她无数次把它抱回屋子,它又趁她不注意时跑出去,蹲在原来的地方。

直到深夜,一身露水的小猫像是确定真不会有人接它,睁着一对清澈干净的绿眼睛望着她,“喵喵”叫个不停,像是询问为何他没有来接它回家。

那天夜里,谢柔嘉抱着它哭了许久。

不待文鸢说话,一旁的黛黛沉着嗓子轻哼一声,“裴家那狗东西哪里值得公主屈膝折腰!”

谢柔嘉笑,“这倒是萧承则会说的话。”

又见文鸢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疑惑,“有话说便是。”

文鸢道:“今儿一早便是裴侍从一家离开长安的日子。”

她怔愣片刻,道:“咱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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