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奸臣后 第88节(第1 / 1页)
抽芽树荫将窗口遮盖了大半,细碎的阳光筛过树梢, 落在了窗口小姑娘的脸颊上。
少女一双黑亮的桃花眸映着日光,手里拿着一只粗糙的毛笔,撑着下巴坐在窗前愣神,桌上摆着些书卷功课。
忽然她像是听到了什么,连忙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装作很是认真的样子研习功课。
接着院落内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窗口日光被遮挡住。
宫门大开,血色长街之上,云皎皎手执油纸伞,一袭红衣如宫墙破土而出的瑰丽宝石出现在暗色天地间,明艳而坚韧。
她手里握着司延的手,再度将他胸口的长剑拔出。
司庭双眸圆睁,还未从那句“西平王权”中归回神来,骤然闷哼一声,鲜血从胸口之中泱泱流淌,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点点丧失所有气力,却又不甘的挣扎弹动着。
骤雨繁密。
司延在无边空荡的人世间,听到有人在叫他。
司延丝毫没有被他的言辞所影响,只是拔出长剑,又刺进了司庭的腰腹,“继续。”
司庭又是一阵痛苦闷哼,声音明显虚了几分,但却愈发恶劣,“你他妈还是那个该死的小贱种,没有人在意你,没有人爱你,你他妈活该什么都没有,你根本什么都不配。”
“像你这样的人,就活该烂在这个世界上!”
司延脸上始终没有什么情绪,听到这话停滞了一瞬。
司庭张狂的笑着,“哈哈哈,是不是被我说……嗯!”
司庭看着他靠近,心下陡然升起几分恶寒,他咬牙隐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死死盯着司延,“别忘了我是你长兄,残杀手足有违天地人伦,司延你会遭报应的!”
话音刚落。
司延突然面无表情的将手中长剑刺进司庭小腿!
听着司庭骤然发出的惨叫声,司延握着剑柄缓慢的蹲下身,任由剑刃在他身体之中肆虐,“我早就忘了我还有什么长兄。”
司庭痛苦的哀叫着,抓住了司延的手臂。
“哎呀,”少女娇嗔,惯会撒娇,“我就亲你一下嘛,你要是生气,你亲回来不就好了。”
司延终于出声,“坐回去!背你的书。”
好凶。
云皎皎不满,但是她非礼他在先,她只能坐回去,乖乖背着。
她本身拿过来也没有看多少,背起来也就磕磕绊绊。
她双手混乱的压在司延手臂上,唇间靠近他的下巴,距离近到甚至能感觉到少年骤然间凌乱的气息落在她眉宇间。
云皎皎愣了愣,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年微红的薄唇,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是有几分姿色在的。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掀起眼帘,和少年同样意外的黑瞳撞了个正着。
云皎皎眼尾余光瞥见了他原本抬高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然后,她眼疾手快,亲了司延一口!
少年提醒道,“按照阮太师的规矩,给公主看一次,就要罚三下。”
“阿延~”
少年身形微顿,别开视线,“不许撒娇。”
“阿延哥哥。”云皎皎越说越来劲,扯住少年衣袖,伸手去摸他手里的书本,“我就看一次,只有这一次。”
她抢书本的动作,连带着身子也靠近了不少。
而后,少年挪开书本,“怎么不背了?忘了?”
云皎皎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你站在这里我背不出来。”
她说着将司延拉到了旁边的座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
她动了动唇,看着司延手里拿着书卷和戒尺,加上他略带了几分严肃的审查表情。
完了……
司延走进屋内, 将手中另一卷功课放在云皎皎面前,“今日的功课给公主送来了, 顺便先生要求检查公主昨日的背诵。”
云皎皎表情痛苦了一瞬, “我……”
司延站在云皎皎面前,“如今这也没有人可以检查公主功课,那就由臣代劳。”
少年看着阮太师标画的词句,“劳烦公主从‘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开始。”
云皎皎掰着手指, 慢吞吞的背着,“古者诸侯不过百里, 强弱之形易制……”(1)
禁军从四面八方散开,去追赶与抓捕逃窜的西平兵马。
雨水敲打在地面上,溅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西平常年不经战事的兵力全然不足以支撑他们国主的野心。
加之与司延投降,听从司延命令的人占据大多数。
司庭周身很快就没有了拥护者,只有为他贪婪与欲-望牺牲的垫脚石。
少年在窗口停了一会儿, 手里书卷和戒尺敲了下云皎皎桌案,“公主又走神。”
云皎皎一本正经否认, “我哪有。”
然后低头发现,自己的书本放反了。
“……”
她沉默了下,佯装淡定的将书本转了回来。
“阿延我们回家。”
—正文完—
第80章 冷宫日常
仲春细雨初歇, 宫廷之中最是偏僻寂静的冷宫院落,藏着一处小花园。
湿润的泥土中不断有细密的野花蔓延生长。
男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只见司延握住剑柄的手被盈盈玉指握住,将长剑毫不留情刺进了他的胸膛!
泠泠轻音如玉珠轻响,在雷鸣暴雨之中,反倒生出宁静的强势,“嘘。”
“我的阿延什么都有,包括你的西平王权。”
“唯独不该有的,是你这个百无一用的长兄。”
司延垂眸,如看蝼蚁。
极端的疼痛,让司庭额角青筋跟着绷起,整张脸红到吓人,忽然间放声大笑了起来,拿出了他最后一张底牌刺激司延,“司延,或许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你母亲……”
“不需要你告诉我,”司延也笑了,笑得令人胆寒,长剑猛然拔出,又刺进了他的大腿,“不然你以为今天你为什么死?”
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崩溃与失控,司庭脸上的笑容消失,凶相毕露,“我早该从你出生时就杀了你,以为你能死在入中原的路上,还真是我大意了。”
“或许像你这么个丧家之犬,无亲无友,就该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该日日都活在苦难之中哈哈哈哈,司延,别以为你现在装的很厉害,你就能吓住我。”
司延这回打手板没有放过她。
云皎皎被打了三下,疼出了眼泪,虽然是装的吧,但还是有些疼。
少年骤然愣住。
云皎皎趁机的拿过来司延手里的书本,起身翻动着。
刚起来没多久,她手臂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握住,云皎皎回头就撞上少年气闷又涨红的脸。
司延动了动唇,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眉头紧锁盯着她,目光晦暗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凶感。
云皎皎吓了一跳,“你,你该不是生气了吧。”
“阮太师也不在这屋里嘛,”少女声音又轻又软,“这里就你我两个人,就给我看一下。”
少年迅速从这带了几分蛊惑意味的声音中抽离出来,“不行。”
司延拿着书本的手抬起,云皎皎不得不倾身去抢。
一下子身形不稳,跌在了少年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更像了。
司延看着她复杂繁多的表情,提醒了一句,“以地侯之。”
“以地侯之……”云皎皎硬着头皮继续,“彼人人喜得……彼人人喜得所愿……”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
云皎皎没忍住,“今日检查的太突然了,你不然给我看看吧。”
她背到一半,卡顿住, 四周氛围随着她的停顿而一点点变得僵硬凝固。
不知怎么也紧张起来。
眼前少年身着玄黑侍卫劲装在她身前站着,显得有些高大, 和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云皎皎捏着自己的手指,偷偷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恍惚中到有种他是自己夫子的感觉。
这让她很是不适应。
司庭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抽出旁边随从的佩剑,趁着司延应对敌人的时候冲了上去。
司延闻风回身,剑鞘与剑刃相撞。
散出一阵颤音。
司庭被一股强劲的力道震开,整个人跌在自己士兵的尸身之上。
司延清俊的面容之上,沾着零星的血迹,眸底映出几分血性,缓步朝着司庭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