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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萌 第118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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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荃得知未来公婆走了一半又打道回府,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望,一直等到秦泽给她说明了真正原因,丁荃才算是彻底的放心。

“就是让伯父伯母一路颠簸了。”丁荃有点感慨。

秦泽偏头一笑,看着她惋惜的样子,心中一暖,忍不住去牵她的手。

“若是有机会在盛京城办婚礼,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秦泽近乎许诺般认真的说着,看着丁荃的眼神仿佛能发出光来。

丁荃的脸蛋红红的,期待的点头:“其、其实也不用太盛大,毕竟你的俸禄有限,我们还是要务实一些,最重要的是,成亲的人是你就好了。”

在一番耳提面命之后,书院的学生们纷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认真的准备着春闱考试前最后一次的书院考试。

秦泽这边也时时刻刻的注意着京城的动向,周世昭一直担心他会被人暗中搞一把,可是现在风向一转,仿佛朝着文斗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这让周世昭有些迷。

“怎么觉得闹了一大圈,最后是给那些文章侠垒了一个擂台?而且都是冲着皇上去的?也没听说要彻查这个石碑的来历,那是不是就和你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秦泽微微弯唇:“或许还能看到不少精彩的文章,拭目以待吧。”

周世昭呵呵一笑:“早知道是这样,你爹娘也不必专程打道回府,耽误了你们的亲事。”

“呵。难道还要担心皇帝会怀疑哀家一个老婆子要谋朝篡位不成!?”太后叹了一口气:“皇后贤德没错,可是哀家怎么都没想到,信国公府一家会这样软弱,连一个能站出来说点话做点事的人都没有!”

苏嬷嬷委婉道:“圣宠为双刃,容家也有容家的难处。”

太后眼神一动:“容烁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苏嬷嬷:“应当是快了。”

太后点点头:“罢了,左右只是给那个孩子铺路,若是容烁真的难当大任,是个不成器的软弱之人,现在另选他人,还来得及。”

“皇后……”齐北斋心中一痛,轻轻握住了容皇后的手:“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太后并未将话说绝,来这里发了一顿脾气之后,便拂袖离去,可是容皇后心中很清楚,今日太后连“后宫不得干政,你早已经死了十遍八遍”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那该是动了多大的怒气?

这一夜齐北斋完全没睡着,容皇后陪了他一夜,从第二日起,齐北斋对所谓的天降飞石事件再也不表现自己的情绪,即便是朝堂上闹得再厉害,他也喜怒不形于色,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旁人唱大戏似的,同一时间,容皇后和信国公府这边打了招呼,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用一篇新的文章将原本那些文章顶回去。

容皇后原本想找几个言辞犀利的御史,可是她自己找不合适,而容家之前曾经受宠,御史台那边就发难过,现在让他们帮着说话,显然是有难处,再加上那些说不出出处的文章本就是从民间传出来的,现在以毒攻毒,同样从民间出文章,两相辩论,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那时候他年轻不懂事,很容易就动心了。

可没想那姑娘始终受不了跟他整日奔波的日子,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留下一封凄婉的诀别信,跑了。

他在短暂的低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对女人更是敬若猛虎。

经历的多了,他越发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镖局少东家,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殷实的家底。整个周家,自从十几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低调的落地生根,残喘至今。

他身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非沉迷于儿女私情,在女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是没想到这竟然是她诓他的招数,因为……因为……

她说喜欢他。

还有那次沐浴,那股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仿佛能将人魇住的香味……

元宵灯会上,她一身利落干净的男儿打扮,不施粉黛,却嫩的出水。仰头信手捻着花灯垂下的灯谜布条,微微仰头细细品读谜题,滑下的袖口露出的手腕让人忍不住用手去丈量,扬起的脖颈线条柔美的仿佛在发光……

连连猜中的喝彩声中,她宠辱不惊的偏过头,噙着嘴角淡淡的笑意,冲着他扎了一下眼。

宁伯州:“周兄说……挺会?周兄以为的挺会,是怎么个会法?”

周世昭:“就是会读书呗。”

宁伯州:“那周兄可知道,其实丁姑娘最开始,并非是因为喜读书而读书?”

周世昭一愣:“你什么意思?”

第118章 丁府四霸

从小到大,他都不擅长读书,但是敬佩会读书的人。

宁伯州顺手热了一壶酒,招待周世昭坐下对酌。

“你们这些读书人真厉害。”周世昭三根手指端着小酒杯,轻轻摇晃示意这满满的书架子:“换了我,可读不来这些,头疼。”

宁伯州顺着他的示意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面的书,淡淡一笑:“论到佩服,也不该是佩服我。”宁伯州顿了顿,饶有深意的看了周世昭一眼:“这些书,有一半都是丁姑娘的。”

吧嗒。

原本是想着要去大吃大喝一顿,可是等周世昭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到书院了。知道周世昭是秦泽派来做修葺工作的,所以书院很热情的给他安排了房间,但是他未必会每天都回来住,尤其是丁素没在书院的日子。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回这里来了?

“周公子?”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周世昭偏头一看,就瞧见宁伯州那这几本书站在几丈之外,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宁先生啊。”周世昭摸摸鼻子,对这个宁伯州有一种天生的抗拒!

尤其是知道丁素在书院里面和这个宁伯州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的时候。

“母后息怒。”容皇后跪行至太后身边,还没来记得请罪,太后已经一袖子将她拂开。

齐北斋大惊,飞快的伸手拦住容皇后的腰将人稳住,终于开口道:“母后!即便是无能,那也是儿臣的无能,这并不关皇后的事!”

“皇后!?”这是太后第一次对皇后露出了冷笑的表情来:“容氏,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自成皇后!?”

容皇后的脸色一白,努力的挣开齐北斋的搀扶,对着太后一拜:“母后息怒。”

“息怒息怒,你只会说这一句吗!身处后位,你与那些只为博得圣君一笑的狐媚子有什么区别!?忠言逆耳,你不敢言,与你同塌而眠的不仅仅是你要侍奉的君王,更是你的夫君!你连同阖族不分是非盲目吹捧,才让这个废物越发的看不清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泽笑着,心里却拉了一道口子。

他的小傻子,好像对他的经济能力有什么误会。

这个婚礼,还是得去盛京城办才行!

两人甜着,没有发现外面有一颗比酸菜还酸的脑袋无声的缩了回去。

周世昭几乎是从鼻子里面哼气儿——就说男女在一起只会你侬我侬的浪费时间!眼下这对儿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才不要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上头。

关于这一点,秦泽已经修书回家。

既然这次没有机会过来,那就索性等到他带着丁荃一起去盛京城的时候再定。

周世昭笑话他,觉得他太胸有成竹。

秦泽也不辩驳。

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局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悄悄发生着变化。

苏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太后一脸愁容,便什么都不说了。

一切,还是看个人造化。

……

以盛京城为中心,这股旋风很快吹到了蜀州泗陵城,因为泗陵城是距离西南灾区最近的一个城镇,凑热闹的人一下子就沸腾了。

当然,凑热闹的只是那些市井之徒,对于泗陵城的两大书院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触碰的敏感政治。虽说仕子入仕,不该做一个人云亦云的庸官,但是现在他们来说,是春闱考试前最紧张的一段时间,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发表了什么不当言论,闹大了轻则终身不得入仕,重则祸及家人也说不准。

所以,信国公府开始着手在民间寻找有才能之人写文章去辩论。

寿康宫中,桂嬷嬷端了一碗刚刚炖好的汤来给太后,且将皇后和皇帝那边的行动都简单的陈述了一下。

听完这些,太后也只是冷漠的笑了笑。

“身为帝王,若是这点小事就能惹得他又喜又怒,与路边卖杂耍叫人看笑话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桂嬷嬷有些发愁:“可是您怎么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毕竟皇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

合上最后一页文册的时候,周世昭觉得心头有些空荡。

仿佛有什么的东西,忽然涌入了他浑浊的心里,大肆搅动翻腾,翻腾而去时,带走了很多很多东西,只留下一颗空空荡荡,返璞归真的赤子之心。

那一瞬间,他心头的震动,仿佛被摄魂般的感觉,都成了面不改色下的一个秘密。

他十二岁就出来闯荡了。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被无情的世道修理的终于懂得如何小心翼翼在江湖上行走,接触的都是江洋大盗,十恶不赦之人,至于女子……

要么是心思缜密手段恶毒的,要么是豪放不羁称兄道弟的。

真要说像女人的女人,的确有一个……

那是个被流放的官家小姐,他随手救了下来,那姑娘感天动地的要以身相许,帮他洗衣做饭。

周世昭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认真的看书看文章。

自小读书写字都是他的死穴,几乎已经到了一看到教书的夫子就想吐的程度。可是在听到那些读书人不费一兵一卒靠一张嘴一支笔就能让敌人覆灭的本事的时候,他对读书人的敬意就这样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长这么大,他不是没有见过有才的人,可是那些人瞧见他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不入流的粗人,他也懒得和这些白眼轻蔑一般见识,本就不是一路人,一技之长比人之短的做派他看不来,也不会去做。

丁素的样貌不算是什么一见倾心的绝世美女,宁伯州也说她整日窝在书院的时候,都是清汤挂面的模样,一身院服能穿一年,仿佛完全不喜欢姑娘家的那些打扮似的,但是他分明见过她认真打扮的样子,宛若一朵出水芙蓉似的,清丽干净的连一点尘埃都舍不得让她沾染。

她撸起袖子,将自己细白嫩滑的胳膊上生出的毒疮给他看的时候,他比她还要震惊,还要惊心动魄,好像那个毒疮是长在他的身上似的。因为生出了愧疚,所以他答应一定让她痊愈,若是痊愈不了,娶了她也无妨。

周世昭手里的杯子一滑,掉在桌上:“谁、谁的!?”

宁伯州不动声色的帮他稳起杯子:“丁素,丁三老爷家的二姑娘。”

周世昭知道自己刚才失态,赶紧挽尊:“原、原来是她的啊,我知道,她是挺会读书的……”

宁伯州轻笑了一下,不做评价。

周世昭来兴趣了:“你笑什么?”

宁伯州对他倒是很客气:“外头夜里凉,周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喝几口热酒。”

喝酒!?

哼。

“好啊。”周世昭祭出了自己那副痞子的笑容,跟着宁伯州去了他的房间喝酒。

一进房间,扑面而来的书架子和上面密密麻麻堆着的书让周世昭有点头疼。

“母后!”齐北斋忍不住为容皇后辩解:“皇后身处后位,才更懂得后宫不干预朝政的道理,皇后已经做得很好,母后何必这般苛责。”

“你闭嘴!”太后气场全开,说话令身边跟随多年的老奴都倒抽一口凉气。

“后宫不得干政,你早已经死了十遍八遍!还能有今日的皇位可坐!?好,看来哀家是看错你了,既然皇帝这么有本事,这件事情,哀家倒是乐见其成的来看看皇帝有什么好的法子处理俞王的咄咄逼人!”

齐北斋一阵沉默,反倒是在太后话语中震惊的皇后容氏最先反应过来,她对着太后一个大拜:“母后——”

容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泪痕:“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及阖族未能好好地辅佐圣上,可是母后您最清楚,皇上也有皇上的无奈,如今在事情没有变的更加严重之前,早些处理才是正经,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毕,臣妾自会负荆请罪,即便是除了皇后之名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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