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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腰缠万贯去驱鬼(11)(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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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个踉跄咕咚扑倒在地,放声嚎哭起来。

而这时,棺材刚出门口,王大胜在前引领,一见三麻子,大叫:“三爷,三爷节哀,快起来,起来!”

他边叫着边奔过来拉三麻子。

而麻子却不管不顾,放声大哭道:“兄弟呀,哥是罪人呀,救得了一命,救不了你两命,都怨哥没本事,没把医术学到精,哥对不起你呀……”

麻子说着,痛不欲生地瘫坐在那儿冲着棺材梆梆猛磕头。

我想想也是,便不再吭声,扶着他穿过大街,往武大郎家所在的胡同里走去。

其时,他家院门口已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有人叫着:“快了快了,要抬棺了……”

人群忽地涌到了门口,挣着往里看。

而院子里也突然传来了女人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嚎声。

她若愿意,麻子以后也有人照顾了,而且还能在这长久住下去,不是好事吗?

噢,对了,老子是担心他为此闹出不可收拾的大事了,连带着我也倒霉。

还有,总感觉大郎媳妇好似很欣赏我……这,应该也是有醋意吧。

“郭子,走,大郎应该快发殡了吧,咱去远远地送他一程。”三麻子拄着拐棍出来,笑意盎然。

啥?不是不能靠近他吗?这咋又?

我摇了摇头。心说你若是年轻那还有戏了呢。

“我是一般男人吗?”三麻子又问道。

靠,你连一般男人都不是呀,干巴脆的老朽,一阵风就能刮跑的老棺材瓤子。

我又摇了摇头,心说你这回死心了吧?

不料,三麻子话锋一转,道:“既然她看不上的这两样条件我都没有,那还能跑的了她吗?”

这是真回来了。

“三爷!”我又急叫了声,探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往炕下拽。

三麻子猛地抬头瞪了我一眼:“叨叨个啥,滚一边去!”

他这是要作死到底呀,这种时候,这炕头是你个外人能随便坐的吗?

“人家回来了呀!”我气丢丢地抽回手,急切道。

这事我不但听说过,也曾见过,而且,照章办事的男人,不论你家境如何贫穷,人长的多么磕碜,后来竟都又讨上了老婆。

不信邪的呢,还真就打一辈子光棍,不服不行。

麻子也是照着这思路走的。

不过,现在人家是死了男人呀,按说应该是女人守着男人的衣服或鞋子或帽子做炕头,你个外人来瞎鼓捣能管用吗?

我心里疑惑着,慢慢坐到了炕沿上,见三麻子坐在那儿低着头,似在祷告啥,禁不住提醒道:“三爷,她们应该快回来了,别被撞见。”

我娘,这就拜上了?

我蹙了下眉,不知出于啥目的,也朝正堂拱了下手。

麻子转头瞪我一眼:“你干啥?”

我眨眼道:“咋了?”

“这能乱拜的吗?一边去!”三麻子一把把我推了个趔趄,拄着拐棍气丢丢地就往东里屋走去。

我靠,这咋办,是也跟上去当孝子,还是就这么屁不响地灰溜溜地回家?

“三爷……”我轻轻叫了一声。

三麻子抹了把泪,道:“进屋,家里不能没有人。”

这应该是实话,出殡的时候,死者家里是要有人守着屋的,要不就会人去屋空,家破人亡,这虽然是迷信说法,但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风俗,不知这儿有没有这风俗。

而麻子之所以要进屋守着,他是有目的的,鸠占鹊巢明白吧?现在武大郎没了,三麻子进去占着,不就成了这家的男主人了吗?麻子,高人也!

但这是风俗使然,抬棺必须要八个人抬,即使只有一斤重,也要八人抬,这是对死者的最高敬重。

以前达官贵人一行一动不就是八抬大轿吗,逝者为大,普通百姓活着享受不到,死后管咋也得风光一下,要不这辈子就白活了。

抬棺材的人刚拐进东侧的胡同,大郎媳妇和孩子就披麻戴孝地从院门口哭喊着出来了。

大胜媳妇和几个妇女架着她们往前走着,脸上也都泪痕满满。

旁边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和年轻妇女见孤儿寡母地哭的这么惨,很多人也都禁不住抹眼泪。

听了大胜媳妇的话,我试探着问:“那,她年轻轻的,以后不找了?”

“找啥?”她没明白我的意思。

“找个男人过日子呀。”

“哦,”她眨了眨眼,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不过,她眼眶高着呢,人又长的好,一般男人她不一定能看上。”

这么说,老目卡哧眼的三麻子她就更看不上了?我心里有了数。

我靠,为了个寡妇,你还真不要命了呢。这万一表演过度,磕破脑袋,跟着武大郎走了咋办?岂不鸡飞蛋打?

还有,武大郎生前一口一个“三爷”,你却自甘降辈分,称呼人家兄弟,唉,三麻子,为了这小寡妇,你真是不要脸了呀。

“三爷……”我一步抄上去,一把把他抱起,往后退了两步,闪开道,让抬棺材的汉子们走。

八个大汉用杠子抬着沉重的棺材,在王大胜的引领下,拐过胡同,一步步往大街上走去。

其实,那棺材不太重,加上武大郎的尸体应该也不过二百多斤,四个人抬就够了。

这是抬棺要走的前奏。

麻子,真乃神人也,时间把握的真准!

我们还没靠近门口,只有人群又轰的一下纷纷往后退来,只听王大胜在院子里大喊:“闪开,闪开……”

随着人群的后退,院子里大郎媳妇和俩孩子的哭声由屋内跟到了院门口,声之凄厉,惊天动地,我心也哆嗦了几下,眼里有了泪花。

突然,三麻子一把推开我,大叫一声:“兄弟啊,哥来晚了……”

麻子看出了我的顾虑,道:“远远地,只要发殡的时候不进他家门,不动那棺材就没事。”

原来这样啊。

我遂搀着他出门往武大郎家走去。

路上,我再一次提醒他,要忽悠大郎媳妇行,可千万别闹出事来,我这刚订了亲,一旦……

麻子骂了我一句,说你放心,三爷啥时出过差了?钓个小寡妇还不是小菜一碟?而且,这样咱爷俩就都有了女人,又有钱有靠山的,想不享受都难。

我靠!

麻子,你,你狗日的真是无赖透顶呀,想屁吃去吧!

我心里耻笑了一声,点头道:“对,三爷您说的对,凭您老的能耐,拿下潘金莲还不简单?祝马到成功!”

我拱了下手,转身出了门,三麻子则哈哈大笑,不知是得意还是在嘲讽我。

我来到院子里,琢磨了下思绪,感觉不太对,我为啥对三麻子要忽悠大郎媳妇这么反感呢?

这时,大郎媳妇她们已哭着进了院子,听声音嗓子也哑了,大胜媳妇等人不停地劝着。

而三麻子却仍坐在炕头一动不动。

我昏了,这绝对不敢跟他同流合污被人误会呀,遂不再理他,转身往门外奔去……

女人是不能跟着棺材到坟头的,只能在大街上哭一阵,望着抬棺的汉子们走远,磕个头就返回。

这工夫,他们应该早到了大街了,大郎媳妇她们也应该哭完往回走了吧。

三麻子并不理我,仍闭眼一动不动地坐在炕头上。

我也不好再催促,就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没一支烟的工夫,忽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女人有气无力的哀哭声。

噢,他是怕我抢了他的‘窝’呀。

我心里暗暗偷笑,跟着来到东屋,见三麻子急三火四地爬上了炕,拐棍一扔,就占据了炕头。

他这是要“坐炕”呀。

农村有个风俗,男人若死了老婆,等发丧的出了门,就会把早准备的花盆(必须开着花)端到炕上守着,这样就能再讨到老婆。

冬天没花呢,就坐在炕头守着双红鞋,也管用。

我搀着他往里走的时候,突然心生一计,老子何不抢先进屋坐下,破了你这老东西的‘彩头’?

但又一想,不对,我占下不合算呀,大郎媳妇虽然风韵犹存,可毕竟是个寡妇,更重要的还带着俩孩子,若占下她,和阿玉就百分百没戏了。

唉,还是放麻子一码吧。

想到这儿,便收起了野心,和麻子来到屋里。

刚进门,三麻子一把推开我,抱拳冲着客厅正面就神鞠了一躬:“大郎兄弟,你放心走吧,这儿一切有我,保证给你照顾好老婆孩子。”

三麻子见大郎媳妇她们过来,遂又扑过去,突然一把抱住她,咕咚跪在地上,大哭道:“妹子呀,都怪哥医术不精呀,救得了一命,救不了两命呀……”

在这时候,麻子做为长辈,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大郎媳妇表示悲痛安慰,是无可厚非的。

大郎媳妇也没法说别的呀,只有哭。

我和大胜媳妇就忙着把麻子扯开,让出条道,让死者家属跟上前面的棺材。

人群也都纷纷挤向了胡同,只有我和麻子站在墙边没人再理。

饭后,大胜媳妇又去武大郎家帮着忙活去了。

我趁机神神密密地把麻子拉到西屋,小声道:“三爷,我刚才问了,那大郎媳妇眼眶很高呢,一般小伙子都看不上的,你就别……”

三麻子一瞪眼:“你啥意思?”

“我,我是提醒你别自找难堪呀。”我假装好心地回道。

“切,”三麻子一撇嘴,正色道,“我问你,三爷我是个小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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