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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惨死后重生了 第58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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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太白和程云紧紧站着病床两侧,恨不得把苏越给供起来,他孤身一人硬抗天星帝国的重压,摧毁了武装部办公楼,干掉了萧部长带来的强力队伍,早已成了育才中心的孩子们的英雄。

之前苏越生死不知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牺牲了,大家悲痛之下差点就要去和天星帝国拼命,幸好成熟了的几人理智尚存,即便他们下定决心要报这个仇,也不能太过着急,必须做好准备徐徐谋之。

老鹰等人则是围在了苏越的床前,对着他大夸特夸一番后,孔雀还拿出了小本子让他签个名。当时清扫战场时候有人反推出了那日的战况,鹦鹉一骑当千的魄力和实力超出了A级战力的水准,这件事情已经在佣兵界成了不小的传奇。

只有肖覃黑着一张脸,正在细致地给他检查身体,并不怀好意地提醒道:“如果下次再有逃离病床的举动,我就先帮你用针把腿暂时废了,直接坐在轮椅上治疗。”

苏越委婉抗议道:“用不着吧,外出走走而已。”

赵青冷笑道:“你这一身病气的模样,出去找立言的尸体吗?那很抱歉,他已经在爆炸里面被挫骨扬灰了。”

赵青语气危险地问道:“还是你又想逃跑?奉劝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苏越伸出手轻轻抱住了赵青,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进,赵青感受到了男人平稳又灼热的呼吸,弄得他的耳畔微微发烫。

苏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道:“我只是醒来后见不到你,想出去找找你。”

赵青差点松开手让水果滚了一地,他以暗鸦团长的极佳自制力,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在走廊上按着鹦鹉亲的冲动。

老鹰有些诧异地问道:“团长?”

赵青淡声道:“你都拿去,不知为何我突然不想抽了。”

老鹰不明所以,但是团长要戒烟也没什么问题。

赵青捏了捏兜里最后的那半支烟,迎着地平线上的一缕余晖,率领着身后的暗鸦佣兵们,迈步走入了开始风吹漫天的飞雪之中。

第77章

他们当即表明态度,誓死追随团长,并肩作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者徐徐图之,或者拼死硬抗,无论如何他们这辈子都和天星帝国对上了。

暗鸦穿梭在黑夜之中,竟要撕咬出一个黎明的裂口。

没有人责怪赵青,也没有人怒骂鹦鹉,过往的恩怨已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活着的人才需要珍惜和重视。

赵青说完后再也不看死去的鹦鹉,他转过身正要离开,步伐却不禁微微顿了一下。

苏越飘在他的身后,他从未想过这辈子的赵青竟会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了一名吃里扒外的卧底,没有憎恶,没有仇恨,没有唾弃,只是轻飘飘地几句话,就让他留了个体面的全尸。

直到夜色渐深、风停月明之时,苏越才从身后抱着汗迹淋漓的团长,问他道:“先去洗个澡再睡?”

赵青慵懒地靠在了鹦鹉的怀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他正回味着身体上的余韵未消,闻言哑声道:“再等一会,着什么急。”

苏越的手划过了团长线条流畅的腰侧,他不禁莞尔道:“可是再拖一会,干在里面就不容易用水冲出来了。”

赵青身形一僵,鹦鹉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喜欢带个套子,非要他次次去清洗干净。

赵青把男人搭在他腰部的手拉开,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向了病房内的配套浴室,趁着团长进去清理身体的时间,苏越打开了他的通讯器,开始联系还没到北星的秦羽等人。

苏越闭了闭眼,上辈子魂飞魄散之前留下的那一滴眼泪,终究是浸透了团长的烟,火光熄灭,故人消亡,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他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团长,目光中带着几分愧疚,几分贪婪,几分怀念,但渐渐地又都消散开去,过往沉淀在了心头,留下的唯有珍重,珍而视之的尊重。

赵青留意到了鹦鹉的反应,虽然男人看上去神色不变,镇定自若,但他还是观察到了那似乎带着一抹薄红的眼角,不仔细去看都察觉不到。

赵青伸出手去轻轻抹了一下,感受到了指尖的些许湿意,他不禁有些讶异,鹦鹉这是受不了吗?竟然都被疼哭了,他新学会的高速真空缩有这么厉害?

第78章

他原本没有心情做这些事情,上辈子的记忆还残留在脑海之中,赵青最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还有那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身影,都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中。

可是这辈子的团长兴致勃勃,不是一次两次想要了,苏越眯着眼思索片刻,要不甩锅给白鸽,就说他开的补药让人出现不举的现象?所以不能行事,暂且修身养性?

他正琢磨着这个理由的可行性和白鸽的生命安全程度,下一秒赵青就捏住了许久都没被别人碰到过的地方。

苏越:“……”

刚洗完澡的两人身上有着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飘扬在空气中交叠融合得无比自然,苏越放弃了挣扎,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苏越阻止了团长小心翼翼的呵护,他更喜欢清新自在的味道,病房的模样和以前的实验台太像了,轻易就能勾起内心深处的黑暗回忆,在刚从上辈子的惊魂之中醒来,苏越越发想到触碰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苏越不得而知,他幸运重生,再活一世,此时此刻唯一能做到也许是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无法弥补,这辈子他只求问心无愧,不留遗憾。

赵青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暗沉,道:“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先稳住别浪。”

苏越笑了笑,道:“我既没有暗伤,也没有新病,仅是被爆炸的余波冲击到了才陷入昏迷,白天检查了脑部无异常,团长放心吧,我死不了。”

赵青瞳孔微微一缩,他皱眉道:“鹦鹉,你是不是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肖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你早就痊愈了?一个超A级不要假惺惺地和我道谢,我只能给你治疗一下皮外伤,减轻一点伤痛,我很有自知之明,从不随意居功,你省省吧,说再多好话我也不会帮你逃跑的。”

苏越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再次逃跑,为什么这些人都用一种提防和识破的眼神看他?

赵青靠在一旁的白墙上,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黑枪,他道:“跑?尽管跑吧,你大可试试。”

肖覃压低声音道:“都说你别有那样的心思了,团长这次是真怒了,他一般不会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苏越不禁唇角微抽,这又关他什么事了?他刚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白鸽错误解读了。

苏越飘在一旁没有靠近,眉心轻皱了一下,他看过赵青的身体报告,也见过周立言给团长使用水刑和烟刑,都能造成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赵青抽完了一支烟后,又点燃了一支,他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开口和老鹰沉声道:“他死在哪里了,带我去看看。”

佣兵们很乐意给团长带路,苏越也不介意看他的身体被鞭尸,他们迎着落日夕阳重返故地,雪山依旧,死者尚存,淡橘色的云朵晕染了整个天空,连皑皑白雪都被照得灿烂了几分。

苏越没想到最后看见如此壮观的美景,是站在自己的尸体之上,他自嘲地笑了下,侧过身看向一旁的赵青。

用刀割?用剑捅?用枪打?用炮轰?还是懒得费力干脆一把火烧成灰烬,拿去公厕里面冲入臭烘烘的下水道中?

肖覃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而已,你是外出走去新据点?还是外出和整支队伍拼杀?亦或是外出钻雪堆里享受被活埋的感觉?”

苏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鸽说得似乎都是事实,没有混入虚假的私仇成分。

肖覃嘲讽道:“什么不学好,学别人失忆?听说要不是你清醒得及时,又会被那位周教授当成试验品对待,你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医者苦心?还是你已经后悔当初救了我,也免得现在天天给你灌药了?”

苏越想起了魂归上辈子,都没能见到肖覃一面,留在记忆里的是惨死在山豹手下的白鸽,他们之间的交集不多,感情不深,连追悼都是草草应付了事,他当时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苏越看向了白鸽,认真地道谢:“幸好有你的救治,不然我早就……”

他将人推进了病房,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没有放松丝毫警惕,以鹦鹉展现出来的身手和反应,如果一个没有看牢就可能一声不响地伺机逃跑。

他问道:“都想起来了?”

苏越微微颔首:“全都想起来了。”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都让人刻骨铭心,历历在目。

赵青放下心来,发信息通知了其他人这个好消息,不料他刚削了一个朱红果,准备在鹦鹉吃水果的放松时刻来好好谈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时,一群人在通过医疗提示得知了鹦鹉苏醒过来的信息后,就蜂拥入了这间病房之内,一时之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一阵清冷的风在光阴里轻轻拂过,苏越在专护单人房的病床上悄然醒来,他睁开双眼,身体的里面充沛着生命的勃勃生机,他还未死去,重新回到了事情发展轨迹早已改变的现世。

他呼吸着带着医疗水气味的空气,轻轻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落叶,偶尔有几只飞鸟划过碧蓝晴空,清悦的鸟鸣声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惊醒之感。

苏越缓了许久,直到心绪起伏归于平静无波,眼底看不出丝毫波动端倪,他坐起身从病床上下来,刚穿好鞋子推开病房门,就和正准备进屋的赵青迎面撞了个正着。

赵青手里拎着刚出去买来的新鲜水果,在见到终于清醒过来还能下地走动的鹦鹉时先是一喜,反应过来鹦鹉又要逃跑时再是一惊,他不紧不慢地卡在门口,双眸微眯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越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团长,道:“没什么,就想出去一趟。”

他想伸出手去碰一碰团长,想要隔着空气轻轻拥抱一下做最后的道别,只是他的灵魂停滞时间似乎已经到了,视野变得极不稳定,动作也渐渐失控。

赵青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他的手指夹着一支烟,在那难闻又冰冷的气息之中,他背对着鹦鹉,轻声说道:“当初约好一起来看雪,现在也算是实现了。”

好一座连绵雪山,好一片银装素裹,好一场痛心疾首。

赵青将烟咬在嘴里正要吸一口,发现烟头变得濡湿了一点,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上面。

是水吗?赵青抬起头来看了看,没见到有下雨的迹象。他低头扫了眼已经熄灭了的半只烟,鬼使神差地,他把这支香烟塞进了外衣兜里,又掏出一整个烟盒扔给了老鹰。

苏越抓住了团长揉搓他的手,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带着几分意味地沉声道:“团长,要不要轻点?”

他此时情绪上涌有些控制不住,但如果赵青身体不适有所要求,他也可以克制住这样的冲动。

赵青还以为鹦鹉在委婉地埋怨他用力过猛,他轻笑了一声,势必要让总是逃跑的鹦鹉得到教训,他故意道:“不行,我就要怎么狠怎么来。”

苏越笑了笑,亲了亲团长的唇角,低声道:“好,如你所愿。”

赵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鹦鹉单刀直入,他下意识地扣住了鹦鹉的结实宽阔的双肩,忍不住发出几下重重的喘息声。

赵青很满意鹦鹉的配合,他心心念念了好久,把人扣在面前不够,死死盯着不够,靠在怀里也不够,他想用更加深入的方法来确认彼此的存在,用痛苦和欢愉交织的乐章庆贺鹦鹉的归来。

苏越看着团长额头上划过的湿润汗液,突然想起了在那个夕阳飘雪的时候,想到了团长淡然又平静的话语,当初的约定竟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约定。

团长想和他去看雪,不是想看他客死他乡,尸埋雪里,也不是想让他被活生生冻死,在绝望之中深陷纯白的噩梦之中,更不是对他发出了死亡宣告,仇恨宣言。

团长想和他去看雪,就只是去看雪,真心以待,别无他意。

如果上辈子没有背叛,没有卧底,没有对立和试探,所有的一切都十分顺利、水到渠成的时候,该是他们两人作伴寻到一片纯白无垢的世界,站在群山之巅欣赏那震撼人心的瑰丽雪景。

苏越有些疑惑地看向团长,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星际佣兵基本没有谁是特别惜命的,他解释道:“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也不存在你说的病气缠身,虚弱无力,四肢酸软的情况。”

赵青到底是没有把窗都打开,但也留了一小半的位置,让室外的清风吹拂进来,驱散了医疗水的味道。他爬到了床上,睡前检查了一番鹦鹉的身体状况,确保良好后才翻身坐了上去。

苏越:“?”

赵青拍了拍鹦鹉俊美无双的脸,又动作利落地捏了捏胸肌,他道:“走失的这段时间里,你倒是没有落下日常训练,还以为失忆放飞后暴饮暴食,说不定吃出了一身肥肉来。”

苏越被团长摸上摸下,心想现在到底是谁比较浪?

苏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感谢你的帮忙,有一名战医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肖覃再三确定鹦鹉不是话里有话,这才勉勉强强收下了值得珍惜的谢意,他道:“你救过我,又都是暗鸦里的同伴,帮你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说归说,肖覃的脸上挂上了难得的笑意,看得老鹰等人汗毛直立。

因为考虑到鹦鹉今天才醒,众人不好打搅太久,主要把时间留给了病人养伤,他们也要去处理和周立言有关的事情,那一大批危险药剂的出现惊动了不少势力。

夜晚,空气微凉,赵青打开窗口透了透气,就准备关上保暖了。

苏越无言地等待着他最后的下场,赵青往前走了几步,扫开上层的落雪,看清了闭上双眼,永眠雪山的鹦鹉。

他久久地盯着那个人,一种冷厉又寂寥的气息蔓延在身周,他阴沉的眉眼里带着浓重的悲哀,像是一抹化不开的万年冻雪,带着刻骨铭心的寒意。

最终,赵青用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烟灰,略带讽刺地说道:“在被鹦鹉背叛的前一个小时,我有所察觉,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一名卧底,没有做出最狠的反击预备。”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佣兵听清楚,他哑声道:“是我自食苦果,连累了大家,我会给你们和死去的同伴一个交待,至于接不接受,你们随意就好。”

他没有狡辩过错,没有混淆真假,没有逃避责任,至于怎么交待,赵青没有明说,但从他决绝挺拔的背影之中,佣兵们都猜想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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