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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于她 第70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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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郁没回应。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关系一直这样不冷不热, 她爸妈总问她什么时候能跟荆郁定下来, 每次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不管是好意还是故意, 总有些人绕不开这个话题, 荆家从不表态,他们又不能单方面承认更不能否认。

如此尴尬的境地, 也难怪她父母着急,海市这种见风使舵, 等着看你高楼塌的人数不胜数,每次父母聚会回来总会催她尽快和荆郁商量一下将日子定下来,这么多年别人都看在眼里,如果后面再有什么变故不仅于她不好,于整个蒋家都是颜面尽扫的事。

她又何尝不想?可是荆郁对于两人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表过态,当年她后脚跟随他出国其实在国外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除了他被宋云骁压在佛罗里达治疗的那半年,她偶尔还算能常见,后面荆郁跟宋云骁因为这事彻底闹翻,宋云骁撤手说再也不插手他的事,荆郁从佛罗里达离开之后,她也就再摸不到他的影子。

外界都以为她这么多年在国外一直跟荆郁在一起,在海市也是传得有鼻子有眼,不管是她父母默认还是她的有意为之,总之在海市她已经是名声在外,如果有一天出了变故,那些觊觎荆家的,那些平日虚情假意的甚至是从一开始就冷嘲热讽等着落井下石的一定会趁机将她踩死。

她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杯子,努力转移,端起杯子用力握住,顺着杯沿细细地一点一点地吸吮着里面黑浓的咖啡,苦涩的味道侵蚀着对于苦涩特别敏感抗拒的味觉,随着味蕾的刺激,她分了心神,一杯饮尽,心神终于平静下来,再看那扇打开又关闭的实木门后,心中再无一丝起伏。

不过片刻,蒋蓝烟跟荆郁便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出来,江笙已经能很好的起身含笑目送。

可蒋蓝烟在看到她时眼睛明显闪过一丝震惊,而后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荆郁。

而荆郁却目不斜视,依然那副目空一切除了他世界上好像就再没有喘气活物的狗样。

第71章

“我先出去了,改天有时间一起喝酒。”

人走了好一会,顿住的人早已神色如常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偶尔还会回复几个信息下发工作。

可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强撑,荆郁终于还是忍不住,根本无法忽视左前方那个四四方方刺眼的盒子。

每当他动了心思,心中就会涌起一道声音疯狂提醒着他不要去看更不要去想,否则当年收到那枚被到卖掉的戒指时的失控将会重新上演,他真怕会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已,控制不住那股愤恨暴虐,想将那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决心。

可是那个盒子就像潘多拉的魔盒,碍眼又自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引诱着叫嚣着,当他终于拗不过心中的挣扎,颤颤巍巍将手伸过去时,修长的手指悬在上方又是一阵犹豫迟疑,最后“啪”地一声,方盒被用力掼到不远处的玻璃架上,叮叮当当稀里哗啦,架子上的东西应声碎裂,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

王俭看向被荆郁搁置一边的杯子,笑了起来,胆子很大么,当着荆郁的面居然敢说这么似是而非的话,真是有胆,或者说有什么不怕的资本和依仗,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将眼前的女人打量一番,是有些资本,可是荆郁不是那种看脸的人啊,上一个能这样肆意又不给荆郁半点面子的还是很多年前。

想到这里王俭也搁置了杯子,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江笙,“江小姐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饭。”说着又看了眼根本无心关注俗世的荆郁,“荆总也算是江小姐的救命恩人,到时不要忘了荆总才好。”

这不过几天便上升到救命之恩了?真的是坐地起价,人情利息就没有见过长得比高利贷还离谱的,这都已经替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她能如何?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荆郁之前的那些不是人做的事,她根本不需要他们“好心”帮忙,先强加予棍棒再施以援手,好人善人都让他们做了。

江笙弯起唇角,“那是自然,说起来王总与荆总都于我有“再造之恩”,一直铭记,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

江笙听付助说今天不加班时还开心了好一阵,想她可真是个福星,第一天复工就直接结束了秘书室长达一周的加班苦日子,可惜杨婕妤没赶上好时候。

还听说荆郁这几天估计都不在公司,江笙和另一个女秘书助理都心照不宣的到点就急匆匆的打卡下了班。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说好几天不见的荆郁会大半夜醉醺醺的出现在她家楼下?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她带着他在午夜的城南街区开始漫无目的乱转?

他是疯了么?

第72章

周行知来敲门的时候,发现荆郁已经不在房间了,可是下面狂欢的人群里也没有看到他,打电话又不接,信息又不回,马上十二点,蒋蓝烟的生日他怎么玩半路失踪?

王俭说半个小时前直升机刚从这里离开,估计是荆郁。

周行知望向高台上满脸洋溢着喜悦的蒋蓝烟,有时候也为她不值,这么多年,一句正名的话都没有,却守着荆郁这么多年,可说起来他还是跟荆郁关系要近一些,感情的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最忌不明就里的外人插手,所以偶尔无伤大雅的忙他会帮,但真正会触怒到荆郁的事他向来躲的干净。

“这要是那位站在台上,你说他还能玩半路消失么?”话刚出口周行知就觉得这话说的跟屁话没什么两样,然后转移话题问王俭,家里资金链的问题解决了吗,看到王俭一言不发,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听说荆泰旗下有个七里河的项目现在还没有定人,你可以试试,如果能接过来,有荆泰作保,不管是去银行过桥贷款还是去市面融资都好做一些。”

可还没递到她嘴边,一阵狂风吹散了眼前涣散的浓雾,等他再睁眼哪里还寻得到那个人。

从噩梦中惊醒,他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来到阳台,撑着栏杆上看向远处慢慢消失在天际的红日,突然间心头无比空虚失落,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一点点消失。

她就是他的心魔,那座萦绕于旧梦中的黑漆漆山洞跟她比起来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自从遇到了她好像再没有什么是比梦到她还恐怖诛心。

可有时候如果很长一段时间真的梦不到时,他又会急切思念,就算再恨自己犯贱,但也骗不了那颗犯贱的心。

前天是某人的生日,说来可笑,两人居然连一个正经生日都没过过,这么多年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倒是痴心一片,为了那个人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连家都不肯回,嘴里总是挂着的唯一亲人都不顾了。

“那下次记得将全海市的人都叫来帮你决定,开车。”

荆郁的不解风情蒋蓝烟早就习惯了,不过没放在心上。

车子一路行驶到游船码头,码头上早已豪车遍布,远处的巨型游轮上偶有直升机起起落落,荆郁和蒋蓝烟先后从一辆车身反光的宾利下来,蒋蓝烟快走几步抬起手臂轻挽着荆郁,两人并排而行,俊男靓女十分惹眼。

前前后后从各色豪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皆是盛装打扮,可不管身上的行头几何身边的人是谁,都不如一身顶级高定艳丽无双得意非常的蒋蓝烟此时挽着的海市名门中最有脸面势头最猛的那人。

这是宣誓主权了?要成了?不管之前传的多么神乎其技,可是两人一起出席场合的次数完全屈指可数。不管蒋家如何含蓄的话中有话,没有荆家明旨公示就算不得堂堂正正。

曾以为荆郁这种人永远不懂情爱也不屑于儿女情长,可后来直到那个人出现,她才知道原来有人不是不懂只是不愿。

可那又怎样?就算那样上过心的人还不是被她轻而易举搞得身败名裂?如今早就不知道暴尸在哪片荒野坟地。

她只需再耐心一点,除了荆郁,荆家女主人的身份,没有人再能配得上她。

荆郁的座驾行驶到国金中心,蒋蓝烟想让荆郁陪她进去,荆郁闭眼说很累让关昭进去帮她结账,蒋蓝烟自然是不缺买衣服首饰的钱,但是让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钱是改变关系的重要一步,她也是懂得进退知道见好就收的,其他的便没有过多强求。

一个多小时后蒋蓝烟才被三个服务人员簇拥着出来,荆郁看了眼时间,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杨婕妤依依不舍的离开后,专线第一次由她接起,说话的人也不管是谁在接听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只简短明扼要的扔下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江笙用力捏了捏桌角,控制自己捶桌的冲动,最终认命翻开了才刚刚继承的杨婕妤留给她的宝典。

莹白的A4纸被装订成册,足足一寸厚,每一页都整齐的打印着各种关于一个矫情又事多的麻烦精的生活、饮食、习惯的各种喜好忌讳。

她只是略略翻了两页就被荆郁的龟毛震惊到,他这么事儿的么?好像有限的记忆中确实有些,可也没有这么……

江笙长舒一口气,按目录翻到了饮食喜好那页,手指压着纸面翻到第五页才找到煮咖啡时的注意事项,关于水温、豆子磨得粗细、冲泡顺序、过滤的次数还有甜度等等一样又一样的标准要求看上去真是头大,她自己喝了这么多年的咖啡,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觉得煮咖啡是一件这么折磨人的事。

蒋蓝烟看向一旁闭目的荆郁,那张愈加锋利英俊的五官完美的挑不出一点瑕疵,可是长着这样面孔的人怎么又能如此无情凉薄。

最开始少年时萌发的情愫应该说是最单纯的男女心悦之情,随着慢慢长大,光环越来越多,面子越来越重,心也越来越大,她生来高贵优秀凭什么不能匹配最好的?

荆家女主人的位置她是一定要的,否则枉费这么多年的痴心和筹谋,他那些个逗乐子圈养的莺莺燕燕她并不放在眼里,包括前两个月那个不自量力妄想纠缠攀附的陪酒女。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光是他,放眼看去,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名门豪族不管男女老少私生活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他可以游戏花丛,拈花惹草,但她不许他动情!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得到了她的指纹比对, 确定不是那个人她才放下心来。后面就没再见过她,今天在这里看到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也许是那一双眼睛,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 总觉得放任她在荆郁身边一定将会有什么难以控制事要发生。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样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奇准无比。

“江小姐是荆伯伯的商务助理,没跟着走么?”

荆郁闭目靠在椅背上好像很累的样子,“一个助理的工作安排还不至于需要我过问。”

蒋蓝烟不好再问下去, 看他下颚紧绷薄唇紧抿,哪怕是现在正在闭目养神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蒋蓝烟便放低了嗓音, 柔声问道:“很累么?刚接手这么大的摊子事情一定会很多,但是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累了要好好休息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去处理事情,事半功倍, 难事杂事不急于一时,或者,我来帮帮你?我也是学商务管理的,给你当秘书如何?”

荆郁满目阴沉地盯着那个跌落在地的盒子,就那么看着许久。

办公室的实木门隔音良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间的声音,江笙正为了手中五个人的活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蒋蓝烟盈盈的身姿从总裁专用电梯出来,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窈窈而至,关昭也甚为殷勤地上前接待,说荆总正心烦,她来的正是时候。

蒋蓝烟疑惑地看向关昭,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你们又怎么惹你们荆总生气了。”

“哎呦,哪敢啊……”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江笙看到蒋蓝烟脸上舒心的笑意手中无形的那把大刀又快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哈,这就言重了,举手之劳。”王俭总觉得这带刺的玫瑰好像每次说话都意有所指,看他的眼神明明蕴着笑意,可是却莫名让人心底生出寒意。

“如果想叙旧出去叙。”荆郁没有抬头,从江笙进来就一直在看手中的文件,疏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王俭又在这耗了半天,王家的那点生意,如果不是靠着了王俭这一脉吊着,估计早就被王钊那一家败光了,他也没心思做那扶贫救济的大善人。

江笙出去后,王俭看说了这么半天荆郁依旧无动于衷,半点情面不讲,压根没有把旗下七里河的项目给他做的意思,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荆郁看都没看。

“偶然间得到的一只手表,很巧,后面的刻字居然是你名字的缩写。”

翻动文件的手指猛地顿住,可是依旧没抬眼。

看着王俭脸更冷了,他拍了一下嘴,今天就不该说话,不过荆郁那性子确实是能做的出来,做事不看人不看事,全凭一时心情。

“他心情可能不好,你换一天试试。”周行知说完拍拍王俭的肩膀然后拉着他去了楼顶赛车场。

经此一遭,王俭心里早就有了别的想法,求人办事看人脸色那种滋味终究是不好受,有些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好,荆郁?呵,不过是这群出生就在罗马的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总有一天,他也要让他卑躬屈膝看他脸色,求而不得,受尽侮辱!

没有人看到一个人的不甘和野心,贪婪和欲望,好像突然就生出了触手,在暗黑深沉的海平面下无限疯长。

那个人就那么好?

或者是真的饿死在哪个街头了吧!

荆郁一想到她跟那个人在一起过着怎样潇洒幸福的日子,就恨不得将人抓来,一口口撕碎了她,一刀刀剁碎了那个哄骗她背叛他的人渣!

有时他到真希望她是死了!

不过现在死到没死,沦落到要靠卖桂花糕度日,真是一语成谶!也是活该!

名不正言不顺,传的多天花烂坠都是白扯,可是现下这副场面任谁看了心里都有了些新的衡量。

周遭投来的各种或艳羡或嫉妒或玩味的眼神和打探,蒋蓝烟一一接受,这是必然的,如果没有反应那才是真的失败呢 ,路过的人一路客气地打着招呼,荆郁随便应付两声就已经觉得不堪其扰,迎面碰上周行知等人还打趣荆郁摆谱,面子够大,还要寿星亲自去接。

荆郁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他们周旋,敷衍两句就直接回了顶层套房,洗漱完毕睡了不过十分钟就从梦中惊醒。

荆郁喘着粗气坐在床头回想着刚才可怖的梦境,心又像刀割般,梦中那人浑身鲜血淋漓地向他求助,他急切地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嘴里还不忘挽尊讥讽怒骂她活该自找的,可动作却一点不敢耽搁,还没等他伸出手,那淋漓的面孔突然变成狰狞的血盆大口向他袭来。

他惊愕之余闪身躲过,可是恢复原样的她却嚎啕哭了起来,说自己饿了好几年了,一口吃的没吃上,再饿下去就死了,可是他居然想眼睁睁看她饿死也不准备救她,话说着她的身躯好像真的开始涣散,渐渐变得朦胧,梦中缺心无脑的那个人一时心急如焚,慌张地将胳膊递过去,嘴里还不停喊着:“你快吃。”

其实早就能出来的,衣服都是提前定好的,只是有时候既然有人不肯花精力那就一定要尝试让他习惯花时间在你身上。

关昭提着几个袋子跟在蒋蓝烟身后,先给蒋蓝烟开了车门才去后备箱放袋子,一副伺候未来荆泰老板娘的殷勤。

“等急了吧,让你不跟我进去,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没人在旁边给个意见,选了好久都不知道选哪个。”娇柔的嗔怒在车厢响起。

荆郁皱眉,“关昭不是跟你进去了么?”

“那怎么能一样,我又不是穿给他看的。”

磨蹭了许久,好歹还是照着流程煮完了,等送至荆郁面前时可能时间太久,荆郁已经明显有些不悦,只是浅尝一口便皱眉放置一边。

王俭倒是很给面子,称赞道:“不错,你煮的?”夸人的同时还不忘用那双泛滥桃花眼卖弄风流。

荆郁明明也长了一双比他还好看的桃花眼,但是不管说话做事看人都没有王俭中看中听。

虽然她也不待见王俭,可确实如果一定要拿出来比较,她倒是宁可对着王俭忍受,也半点不愿看荆郁。

“嗯,费了好大得劲煮的,难得王总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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