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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心里不挪窝 第150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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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爱说话,点头。

女人摸下他脑袋:“乖,吃完饭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就不痛痛了。”

男孩身子底弱,小病缠一身。

“不去。”小男孩薄唇微掀,冷漠回答。

“为什么不去?”男孩妈妈有点担心。

第98章 哑巴哥哥

盛夏天微亮, 空气还没沾上炎热,带着丝凉意。

木篱笆, 泥巴院, 树荫浓绿。

日还未上山头, 黛瓦屋檐下,男孩坐门槛上, 身上被披了件大人的外套,个子太小,衣摆垂到地上。

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寥寥几声鸡鸣。

[今天我的朋友们嘲笑我了,说我像个90年代山里来的猴子,怎么追人还写情书,苏岸你看我为了追你都变猴子了,你别让我当猴子了好不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用新时代的方式追你。]

易胭看到这封才想起那会儿自己想跟他打电话,硬是给他买了张手机卡,那个手机卡苏岸竟也就这样从少年用到将近三十岁,从来没换过。

她一样一样拿出来看,唇角不知不觉带了笑。

直到在所有东西拿出来后,目光触及到木匣子底部那张照片时,唇角的笑瞬间凝固,脑中轰然一声。

老照片泛黄,镜头年代感久远。

结婚登记照上红布前两人一身白衬衫。他没笑,她也没笑。

易胭忽然很庆幸当时苏岸逼她结了婚,说到底还是她占了便宜呢。

她拿起两本结婚证,下面是一些有点熟悉的纸张,上面是她的字迹。

实在太过久远,易胭看了纸张一会儿才想起这是高中时自己写给苏岸的情书。

易胭:“……”

他们的爸爸常年不回家,是在外面贩毒。

毒贩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因为父亲得罪了对家,对家不知道怎么找上的他们,在外面将家里的门拍得震天响。

那天外面闷雷滚滚,快下暴雨,厨房还在熬中药,满屋的中药味。

哥哥还没来得及回学校,挡在他和妈妈面前。

外面的人没闯进来,在外面不紧不慢敲门,叫骂声嬉笑声一片,还有小女孩的笑声。

“小弟不想摘就不摘了,”哥哥笑,“来,看镜头。”

盛夏,身后晚霞旖旎,晚风吹过。

妈妈面容清丽,搂着看起来一脸冷漠的小儿子。

镜头定格。

……

男孩妈妈喜出望外,扯扯小男孩的手:“看,谁回来了?!”

小男孩看着他哥哥没说话。

男孩哥哥十八九岁,脖子上挂一个老相机,忽然道:“妈!你蹲下,我给你和小洛拍个照片。”

“怎么有相机?”妈妈问。

男孩哥哥说:“学校社团的,回去洗了照片后还给学校。”

哥哥大他十多岁,在很远的地方读书,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家。

盛夏傍晚依旧炎热,天际一抹烧红的火。

一步步踩在沙路上咯吱响,小男孩被妈妈牵着手回家。

男孩妈妈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被照顾得很好。路上尘土严重,男孩妈妈给他戴了个口罩。

闷热的天气熏得人发困,小男孩一路一声不吭,性格原因有时候小男孩甚至一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小男孩长得不像妈妈,妈妈眼睛神态要温柔很多。

小男孩虽是面目清秀,但还带着英气,气质冷淡。

他看着妈妈,真的很不想去看医生。但许久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男孩妈妈笑了下:“乖。”

说完站起来,手伸给他:“走,我们回家吃饭,吃完喝中药。”

不过就一件衣服,易胭刚才一路过来的闷躁被安抚了不少。

她笑了下,从衣柜里拎出自己几件衣服,扔进旁边的纸袋里。

衣服收拾好后易胭想离开家里,正想出主卧,忽然看到床头柜边的木匣子。

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木匣子,上面有岁月纹路。

易胭从来到苏岸家从没见过这个盒子,而且这几天她虽然都住医院里,但回家都有进主卧,印象中这几天也没看到这个匣子。

小男孩大抵四五岁,虽然身上气质冷淡,但终究还是个小孩, 即使一脸正经但脸庞也有点稚嫩。

他不说话。

男孩妈妈瞥向他手背, 小男孩双手规矩地平放在腿上。

白皙到病态的手背上密麻的青紫针孔。

妈妈忽然鼻尖微酸, 忍了忍才抬头,看着小男孩,又摸摸他头:“我们去好不好?去看医生晚上才不会难受得睡不着。”

内屋有中药味飘出来,苦涩甘凉。

男孩身子单薄, 脸色苍白,望向对面山头的目光冷漠平静。

过了会儿有一个女人从屋里出来, 跨过门槛在男孩面前蹲下。

男孩终于有了点动作,转眸看向女人。

女人弯下唇:“我们进去喝粥了好不好?”

一个漂亮女人蹲在地上搂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女人对着镜头笑,小男孩则戴着一个黑色口罩,看着镜头的眼神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

而男孩的右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这是小时候的苏岸。

易胭记忆里小哑巴模糊的长相瞬间清晰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十多年过去纸张都泛黄了,易胭翻出几张看了看,她写给苏岸的情书大抵都是一些中二又十分直接的情话。

[写情书很俗套,但我就想跟你做俗套的事情。天天做。例如,你给我亲一个。]

易胭甚至还能想起自己当时的意图,‘天天做’一语双关,苏岸不可能看不懂,她好像从高中起就喜欢跟苏岸耍流氓了。

苏岸那时还是个在同学面前会和颜悦色的“戏精”,别人少年时期都想绽放自己的与众不同,吸引别人关注的目光,就苏岸一个人极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性格平平无特色,让人对他大多没什么印象。

虽然这只有易胭知道,苏岸真实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爱理人又冷漠,现在成人的他倒是懒得装了,以真实性格示人。

他们说,他们找不到他们父亲,父债妻偿子偿。

小男孩能感觉到妈妈搂着他的手在颤抖,眼泪一直掉,哥哥则是憋得眼眶通红。

小男孩的爸爸和妈妈是年轻时候认识的。

读书时候认识,结婚生子。

男孩妈妈生下他后,爸爸就出外做生意去了,后来就没回来过了,只是会经常寄很多钱回来。

哥哥尚见过爸爸,但他没见过。

直到后来某一天仇家找上门,他们才知道爸爸在外面做的什么生意。

男孩妈妈已经蹲下,将小男孩搂进怀里。

男孩站着,妈妈蹲着。站着的男孩要比蹲着的妈妈高一点。

男孩妈妈抬头看他,想伸手去摘掉他口罩:“拍照我们不戴口罩了好不好?”

男孩不让妈妈摘,稚嫩的声线冷漠道:“不要。”

门口的哥哥笑了下,没被相机挡住的那边眼睛笑得弯弯,两兄弟性格截然不同,一个阳光,一个冰霜般冷淡。

但即使天气炎热,男孩身上也没出一滴汗,口罩后的脸也不红。

男孩妈妈手里拎着几包中药,刚进篱笆,内屋有人出来。

“小洛!”

一个长得颇为英俊的小伙子。

年轻人在门槛边蹲下,笑容灿烂:“小洛,哥哥回来了!”

小男孩伸手握住妈妈手,跟着妈妈进屋,小手捏在手里有点软糯。

喝完早粥和中药,小男孩被妈妈带去镇上看医生,输液、配药材,回来已经是傍晚。

小男孩有爸爸,但不知道他爸爸去哪儿了。

妈妈总说爸爸会回来的,爸爸做生意去了,是什么生意他们都不知道。

小男孩从来没见过爸爸,只是从小听妈妈说他长得很像爸爸。

易胭微皱眉,放下袋子走了过去。

她拿过木匣子坐在床边。

木匣子没上锁,易胭拧扣,掀开木盖。

入眼是两本结婚证,两本整整齐齐放在一起。易胭忽然笑了,敢情这是苏岸拿来放结婚证的?

她拿起两本结婚证,翻开看了眼,上面那本是她的,下面那本是苏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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