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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身(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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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媛脸红了,轻轻说:“皇上,臣妾今晚有做新娘子的感觉!皇上帮淑媛圆了做新娘的梦。”

文帝忍着泪,转过身去说:“淑媛嫁给朕做嫔妃已有四年,新婚之夜朕未去陪伴你,这几年也未曾幸宠于你,淑媛是不是怪朕薄情冷淡?”

淑媛头一低,轻声说:“臣妾不敢……怪皇上!”

文帝把泪咽进眼眶里,转身背向淑媛,淑媛说“不敢怪皇上”,“不敢怪”不表示“真的不怪”,他误了这些青春华年的女子,他之前从来没有把这些女子放在心上,是一个人教会他懂得欣赏女子的美丽,那个人就是小喜子。

小喜子说“小喜子只做皇上的人,一辈子侍候皇上”,他难道还能误了小喜子的一辈子么?

文帝又坐了一会,信步走出去问值夜的宫女:“朕问你,还有哪一位嫔妃朕没有幸过?”

“有淑媛娘娘、修仪娘娘……”

“好,你,去宣淑媛娘娘到徵文殿来。”文帝打断她,下命道,宫女领命而去,文帝又站了一会,走回寝殿坐在椅子上等待。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境,一股悲凉与酸楚涌上心头,等秀丽、端庄的淑媛在宫女的陪同下进了殿,文帝抬头看她,温柔地说:“你坐下罢!”

淑媛红着脸坐好,文帝端坐在她的对面,看了良久,走上前去,把淑媛的金色凤头步摇取出来,又把淑媛头上的簪子头饰一根根取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素素的髻,淑媛也有一头浓发,文帝端详了一下,又细心地把她的发髻全拆下来,淑媛不敢动,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好让他摆弄,淑媛的一头浓发散下来,又黑又密的长发,衬着一张小脸,文帝复又坐在她的对面,定定地盯着看,他从笼袖里取了一条红色的帛巾披在淑媛的头上。

文帝站着问:“淑媛知道不知道,在民间,汉人百姓的婚嫁,是不是以红色盖头遮面?”

司作心里一突,召幸的事情为什么要问他?

文帝的目光越过司作,看向门外,只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轻笑道:“司作,小喜子是你送给朕的吧,朕今晚就召幸小喜子好不好?”

司作大吃一惊,太后对他说过不能让皇上知道小喜子是女子,若是知道了,连他的命都别想要,但是皇帝为何这般问,是因为知道小喜子是女身了?还是还像以前那样,皇帝又开始对男身的小侍内感兴趣?

司作到底在宫里混了十几年,他镇定下来说:“皇上,小的以为不好,一是小喜子是个奴才,不是嫔妃,他不能陪寝,二是小喜子很特别,他是采芹太妃的人,皇上知道太后与采芹太妃不和,太后不会同意皇上幸宠太妃的人,若皇上一意为之,是把小喜子置到火里烤,他周围的人都会祸及到!皇上仁慈,会不忍!”

文帝轻笑一声,说:“你就是怕祸及到你,所以你给朕撒了个谎,司作,你犯了欺君之罪,你欺君,不等太后处置你,朕一样灭你九族,难道你不怕吗?”

她……她……

他……她……竟骗了朕?她这个骗子。可恶到极点的大骗子!

文帝不敢再向前,后退几步,急忙迈步出了妍禧的房子,站在月色下深吸一口气,小喜子是个大骗子,她骗了朕。她骗得朕好苦好苦,她犯了欺君之罪,该要怎么给她治罪?

文帝突然笑起来,笑完了,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文帝神思恍惚。慢慢走回御书房,对在旁侍立的宫女说:“传皇膳局的司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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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终于知道小喜子是女身,关系复杂起来了。大热天码字辛苦,支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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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门照例掩着,没有关好,文帝一踏进去吓了一跳,只见屋内凌乱不堪,衣物东一件西一件地摊在地上,文帝俯身拾起一只袖子,细看是小喜子的衣物,是硬生生被撕开的,他那么细弱的身子板,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余下的被剪成一条条的,这衣物到底怎么招惹他了?带了这么深的恨意,将它们撕成一条条,剪成一缕缕,仿佛要碎尸万段,令人不解。

文帝四周看了一圈,不忍踩那已是残破不堪的衣物,寻了空隙走了一小段,又看到地上横了一条竿子,上面缠了一段一段的白色帛巾,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靠墙的案桌上散着幽幽的香气,走近去看,居然放着水红色的胭脂盒,文帝见过,嫔妃们常用的,文帝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不是妍禧的味道,小喜子平日从不涂抹胭脂,他的肤色一向美好。

文帝向里间寝室走去,里间也凌乱地摆放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榻上也是一片凌乱,一团团的红色帛巾堆放着,不仔细看,不知道里面躺着一个人,妍禧就埋身在那一堆红色帛巾里头,红色帛巾蒙着头。

文帝想着,缓缓低下头道:“天很晚了,今晚淑媛相陪,朕感到很温暖,你先到榻上歇息着,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朕会回来的!”

说罢文帝走出寝殿,走在殿院里,他的眼泪流出来,喃喃说:“小喜子,朕明白了,你是希望像普通人一样,让我把你的盖头掀开,与我做一对齐眉举案的平常夫妻,朕必不负你,让你做一回真正的新娘。”

文帝的心里充满了悲凉,以他一国之君,居然给不了一个女子做新娘的机会,所以她一直不以女身示人,她宁愿做一个有他身边侍候的小侍内。

文帝误会了,因为小喜子说了一句:“小喜子是皇上的人!”他便以为妍禧的悲痛是为了他,他以为妍禧的泪都是为他而流,他还以为妍禧给自己盖上的红帛巾做盖头,是想做他的新娘。

文帝不知道的是,妍禧的悲和痛,还有红色帛巾做的红盖头,为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今晚娶了新娘,新娘不是她。

淑媛在一片红色的笼罩下回话说:“四年前,臣妾未入宫中,臣妾的姐姐出嫁,便是以一红色盖头遮面。”

“淑媛呢,你进宫来的时候,是怎么进来的。”

“臣妾只是一位嫔妃,一辆宫轿从偏门把臣妾抬进来,臣妾就坐在自己的宫院里等皇上的到来,不过那一晚皇上没有来,于是臣妾就自己掀开了盖头。”

文帝走上前去,轻轻拉开淑媛的盖头,露出淑媛端庄、秀丽的小脸,他说:“四年前,淑媛嫁过来的时候……我……女子是不是做新娘的时候,都希望有夫君把她的盖头揭开?”

四年前,文帝从不正眼看一个女人,他的徵文殿里,连宫女都没有,都是清一色的小侍内。

作司“卟嗵”跪下,以头碰地,颤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你要我饶命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小喜子是不是女身?”

“是,小喜子是女身,只因前面……皇上,你不能幸宠于她,太后……”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

作司退下去,文帝张口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流下眼泪。

夜已三更,皇宫里静悄悄的,偶有起伏的,是皇帝的心情。司作已经就寝,听得皇上有召,连滚带爬跑过来了,跪在皇帝面前。

文帝不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慢慢地喝茶,司作跪在地上不敢动,用眼角看皇上,只见皇帝面无表情,但嘴角分明又带了些笑意,目光变幻来变幻去,看不懂里面的内容。

“司作,今晚月色很好,是么?”文帝突然问道,目光长长地看向殿门外。

“是,月如钩,天似穹庐,云都没有,已是深夜了,皇上是要与奴才陪着赏月么?”司作小心地回答。

“嗯?你一个奴才,我要你陪着赏月做甚么,朕要召幸一个人,你说朕召谁来好呢?”

文帝伫立良久,走到榻前,妍禧完全埋在红色帛巾下,只有一只手露出来,纤长的手指,看不见骨头,手背处还有一只一只的手窝,袖子翻上去,露出一截手臂,雪白细长,衬着红色帛巾,好像随时会融化了一样。

文帝屏住呼吸,只怕自己一呼吸,小喜子就会化成雪水不见了,他目光似水一般轻抚榻上的小喜子。

终于鼓起勇气,把蒙在妍禧脸上的红色帛巾掀开,一头浓发散开来。一张涂了胭脂的脸,被眼泪冲了,一道白的,一道红的。白的似雪,红的蹊跷,浓黑睫毛下面那部分的肤色雪白,几乎是透明的。

文帝的心瞬间被击中了,向后退了一步,又复上前,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妍禧的浓发,她身上没有着小侍内的衣服,身上中衣开了领口。里面露出缠身的白色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露出微微隆起的胸脯。

文帝的手停住了,眼睛盯着那微微的隆起,外面厅里的白色帛巾做什么用的?原来是用来裹住小喜子的胸脯的。他为什么拿帛巾缚着自己,他的胸脯为什么会有微微的隆起,这些隆起于皇帝不是陌生的,因为他的嫔妃们就是这样,宫女们也是这样,惟有小侍内不会是这样,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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