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惊怕与恐惧（第3 / 5页）
杜军军道：“他怎会在那棺材里？”
南宫洪又摇摇头，杜军军道：“又是谁杀了郝明珠？”
南宫洪沉吟着，道：“我只知道杀死郝明珠的人，是为了灭口。”
杜军军道：“灭口？”
南宫洪道：“因为这人不愿彼别人发现飞天蜘蛛是死在郝明珠手里，更不愿别人找郝明珠。”
杜军军皱了皱眉，显然不懂。
南宫洪道：“这块碎布，是我从飞天蜘蛛手里拿出来的，他至死还紧紧握着这块布。”
杜军军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郝明珠就是杀他的凶手！他要将这秘密告诉别人知道。”
杜军军道：“告诉你？要你为他复仇？”
尸首旁挖了个大坑，挖得并不深，旁边还有七八柄铲子。
显然是他们杀了人后，正想将尸体掩埋，却已发现有人来了，所以匆匆而退。
杀人的是谁？
谁也不知道。
被杀的是郝明珠，和他手下的九个少年剑客。郝明珠的剑已出鞘，但这九个人却剑都没有拔出，就已遭毒手。
杜军军道：“有什么不同？”
南宫洪道：“我是个天才。”
杜军军冷笑，道：“天才都死得快。”
南宫洪淡道：“能快点死，有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杜军军目中露出痛苦之色。
×××
房顶上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她父亲的脚步声。
宫本藏木就住在他女儿楼上。
本来每天晚上，他都要下来看看他的女儿，可是这两天晚上，他却似已忘了。
这两天他也没有睡，这种沉重的脚步，总要继续到天亮时才停止。
但是他却就这样让她走了。
他看来是那么狡黠，那么可恶，但他却让她走了。
另一天晚上，在同样的星空下，在同样的黄沙上，她却遇见了完全不同的人。
她从没有想到杜军军会做出那种事。
他看来本是个沉默而孤独的孩子，但忽然间，他竟变成了野兽。
南宫洪、杜军军。
这是两个多么奇怪的人。
草原本来是寂寞而平静的，自从这两个人来了之后，所有的事都立刻发生了极可怕的变化。
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还要发展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总是保持着一段奇异的距离，却又仿佛有种奇异的联系。
远处已现出点点灯光。
杜军军忽然缓缓道：“总有一天，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南宫洪道：“总有一天？”
杜军军还是没有回头，一字字道：“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了。”
南宫洪道：“他说他去找你，但他看到你时，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杜军军道：“因为他找的根本不是我！”
南宫洪点点头，道：“不错，他找的当然不是你，但他找的是谁呢？──东条黯然？小翠？他若是找这两人，为什么要说谎？”
×××
风更大了。
杜军军的人绷紧，道：“你知道我是谁？”
南宫洪微笑道：“你就是你，你姓杜，叫杜军军。”
×××
狂风扑面，异声已停止。
杜军军紧闭着嘴，不再说话，始终和南宫洪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杜军军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他生怕别人查出他和郝明珠之间的关系。”
杜军军道：“你猜不出他是谁？”
南宫洪忽然不说话了，似已陷入深思中。过了很久，他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云在天去找过你？”
杜军军道：“不知道。”
南宫洪道：“他不是想告诉我。”
杜军军道：“他想告诉谁？”
南宫洪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我能够知道。”
杜军军道：“郝明珠为什么要杀他？”
南宫洪摇摇头。
南宫洪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快的出手，好毒辣的出手！”
若非杀人的专家，又怎么有如此快而毒辣的出手。
杜军军握紧双手，仿佛又开始激动，他好像很怕看见死人和血腥。南宫洪却不在乎。
他忽然从身上拿出一块碎布，碎布上还连着个钮扣。这块碎布正和郝明珠身上的衣服同样质料，钮扣的形式也完全一样。
南宫洪长长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他。”
“我不能死，绝不能死......”他心里一直在不停的呐喊。
然后就听到南宫洪突然发出一声轻呼。
×××
狂风中忽然又充满了血腥气，惨淡的星光照着一堆死尸。
人的生命在这大草原中，竟似已变得牛马一样，全无价值。
宫本慧子也隐隐看出了她父亲心里的烦恼和恐惧，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她自己心里也同样有很多烦恼恐惧。
是什么原因使他改变的？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宫本慧子的心就立刻开始刺痛。
她从未见过两个如此不同的人，但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竟忽然变得同样令她难以忘怀。
她知道她这一生，已必定将为这两个人改变了。
她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们为什么要来？
想到那天晚上，在黄沙上，在星空下，她蜷伏在南宫洪怀里。
南宫洪的手是那么温柔甜蜜，她已准备献出一切。
但是他没有接受。
她说她要回去的时候，只希望被他留下来，甚至用暴力留下她，她都不在乎。
南宫洪道：“也许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杜军军冷笑道：“为什么？”
南宫洪长长叹息了一声，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缓缓道：“因为我们说不定全都死在别人手里了！”
宫本慧子伏在枕上，眼泪已沾湿了枕头。
直到现在，她情绪还是不能恢复平静，爱和恨就像是两只强而有力的手，已快将她的心撕裂。
黄沙漫天，野草悲泣。
苍穹就像一块镶满了钻石的墨玉，辉煌而美丽，但大地却是阴冥而悲怆的。
风中偶而传来一两声马嘶，却衬得这原野更寂寞辽阔。
杜军军慢慢地在前面走，南宫洪慢慢地在后面跟着。
他本来当然可以赶到前面去，可是他没有。
他的轻功身法很奇特、很轻巧，而且居然还十分优美。
在他施展轻功的时候，绝没有人能看出他是个负了伤的残废者。
南宫洪一直在注意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好像是从一出娘胎就练武功的。”
杜军军板着脸，冷冷道：“你呢？”
南宫洪笑了，道：“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