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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深不可测vS深藏不露(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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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洪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他的确应该痛痛快快的喝顿酒了。”

最好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那么等他醒来时。虽然会觉得头痛如裂,他精神却一定会觉得已松弛了下来。

当然最好还能有个女人。

南宫洪在奇怪,也不知道这少年一生是不是曾接触过女人。

若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也许反倒好些──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就像是个严密的堤防,是很难崩溃的。

街上很安静。

山城里的居民,仿佛都已看出这地方将要有件惊人的大事发生,连平常喜欢在街上游荡的人,都宁可躲在家里抱孩子了。

南宫洪站在屋檐下,看着街上的泥泞,似在思索着件很难解决的问题。

然后他就看到杜军军从对面的小巷里走出来。

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杜军军却像是没有看见他,苍白的脸上,仿佛带着种激动的红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一道窄门。

但只要想起那双手,那个女人,那光滑如丝缎的皮肤,那条结实修长的腿和腿的奇异动作......他心里立刻就会涌起一种奇异的冲动,好像连裤裆都要被冲破。

他知道如何解决这种冲动。

他做过。

可是现在他已不同,因为他已有过女人,真正的女人。

他本不该想这件事的──他所受的训练也许比世上所有男人都严厉艰苦。

你既然有可能要来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先去杀你?”

他冲了出去。

也许他并不想去杀人的,可是他心里实在太恐惧。

不是仇恨,也不是愤怒,是恐惧!

一个人想去杀人时,为了仇恨和愤怒的反而少,为了恐惧而杀人的反而多!

松下见男道:“这里是人坐的,后面有羊栏,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杜军军道:“我不是羊。”

松下见男又一拍桌子,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得滚开,老子喜欢坐在你这位子上。”

杜军军道:“谁是老子?”

松下见男道:“我,我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我。”

他的眼睛立刻像一只发现了死尸的兀鹰。

羊奶已送上,果然很新鲜。

这种饮料只有边疆中的人才能享受得到,也只有边疆的人才懂得享受。

杜军军勉强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

松下见男突然冷笑道:“只有羊才喝羊奶。”

东条黯然忽然笑了笑,转头吩咐他的伙计。

“这里刚好有新鲜的羊奶,给这位杜公子一盅,算店里的敬意。”

杜军军没有看他,冷冷道:“用不着,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付帐。”

东条黯然又笑了笑,将最后一片羊腰肉送到嘴里,慢慢地嚼着,享受着那极鲜美中微带膻气的滋味,他绝不是个喜欢争执的人。

但他却知道已有个喜欢争执的人来了。

杜军军推开了门,喉节上下滚动着。

屋子里只有两个刚和老婆呕过气的本地客人,东条黯然已下了楼,当然还是坐在那同样的位子,正好享受着他的“早点”。

他的早点是一小片烤得很透的羊腰肉,一小碗用羊杂汤煮的粉条,和一大杯酒,好像是从波斯来的葡萄酒,盛在夜光杯里。

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

杜军军走进去,迟疑着,终于又在前夜他坐的那位子上坐下。

无论他在做什么,这柄刀总是在他心里不停地搅动,这条鞭子也总是在不停的抽打着他的灵魂。

大雪!

大雪原!

杜文龙就像是一条野狗般在雪地上挣扎着,白雪已被鲜血染红。

直到现在,松下见男仿佛还能听到他惨厉如狼嗥的呼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这些畜牲,狗日的畜牲,我就算再死一万次,也一定要去找你们复仇!”

已有过女人的男人,也不危险──假如已根本没有堤防,又怎会崩溃。

最危险的是,刚接触到女人的男人,那就像是堤防上刚有了一点缺口,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让洪水冲进来。

杜军军慢慢地穿过街道,眼睛还是盯着那扇门、门上的灯笼。

灯笼亮着,就表示营业已开始。

今天的生意显然不会好,这地方主要的客人就是马场中的马师和远地来的马贩子,今天这两种人只怕都不会上门。

门上的灯笼已燃起。

杜军军的眼睛似也如这盏灯一样,也已在燃烧。

他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过去。

南宫洪忽然发现这冷漠沉静的少年,今天看来竟像是变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若是忍耐太久,憋得太久,有些时候总难免会想发泄一下的,否则无论谁都难免要爆炸。

但他也是个男人,被这种见鬼的夕阳晒着,除了这件事外,他简直什么都不愿想──他太疲倦了。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骤雨后的夕阳为什么总是特别温暖?

他跳下床,冲出去!

他需要发泄,却偏偏只能忍耐!

一个人想去杀人时,往往也不是为了别人伤害了他,而是因为他伤害了别人。

这也是自古以来,人类最大的悲剧。

黄昏。

斜阳从小窗里斜照进来,照在杜军军的腿上,使他想起了前夜轻抚着他大腿的,那双温暖而又柔软的手。

他躺在床上,疲倦得连靴子都懒得脱了。

“砰”的,碗碎了。

杜军军看着羊奶泼在桌子上,身子已激动得开始颤抖。

松下见男瞪着他,巨大的手掌也已握住刀柄,冷笑道:“你是要自己滚开,还是要人抬你出去?”

杜军军颤抖着,慢慢地站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

松下见男大笑道:“看来这条臭羊已要滚回他的羊栏去了。为什么不把桌子上的奶舔干净再滚!”

杜军军听不见,端起羊奶,又喝了一口。

松下见男大声道:“难怪这里有羊骚臭,原来这里有条臭羊。”

杜军军还是听不见,可是他握着刀的手,青筋已凸起。

松下见男忽然走过去,“砰”的一拍桌子道:“走开!”

杜军军目光凝视着碗里的羊奶,缓缓道:“你要我走开?”

急遽的车鸣声停在门外。

“砰!”门被用力推开,一条高山般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不戴帽子,衣襟敞开,腰上斜插着把银柄弯刀。

松下见男!

东条黯然微笑着招呼,他也没有看见。

他已看见了杜军军。

“喝什么酒?”

他又迟疑了很久!

“不要酒。”

“要什么?”

“除了酒之外,别的随便什么都行。”

松下见男紧握双拳,突然觉得要呕吐。

桌上的大金杯里酒还满着,他一口气喝了下去,眼睛里已被呛出泪水。

现在终于已有人来复仇了,但他却只能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媳妇般坐在屋子里,用袖子偷偷擦眼角的泪水──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流下来的,眼泪总是眼泪。

他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忍耐!为什么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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