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宋老板(第3 / 5页)
南宫洪大步走出了冷香园,看来更神气十足,因为一大碗滚烫的炖鸡面已下了肚。
面是在冷香园里吃的。
今天一大早,湘江小红就叫人在厨房里开了伙。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风集团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比别人快得多。
而且那碗炖鸡面的滋味,竟比南宫洪所吃过的任何一碗面都要好得多。
南宫洪笑道:“不管怎么样,能吃得下,睡得着,总是好事。”
湘江小红叹道:“只可惜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我实在没有你们这么好的福气。”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又问道:“你想出法子来没有?”
南宫洪道:“我还没有开始想。”
湘江小红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想?”
南宫洪道:“我想睡时,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照睡不误。”
丁小仙也睡着了,也睡得很沉,手里却还是握着把刀。
南宫洪道:“她什么时候睡的?”
湘江小红道:“天亮了才睡。”
桌上有个汤碗,是空的。
初三上午。
南宫洪大步走迸了院子,他身上穿的衣服又脏又皱,至少已有好几天没洗澡,他的发髻蓬乱,衣襟上的花也已枯了。
最近他遇见的事,若换了别人早已活不下去。可是他走进院子来的时候,却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就像是刚发了财,又中了状元,要想再找个比他神气的人却很难。
湘江小红正倚着窗户,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下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南宫洪大步走过去,微笑道:“早!”
一个服饰很华丽、白面微须的中年人伸出头盯着竹竿上的面具和玉牌看了两眼,就推开车门走下来。
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南宫洪却还是很沉得住气。
日色渐高,已近正午。
他忽然从怀里拿出了青铜面具和一,块玉牌,用绳子系起来,挑在竹竿上。
这正是多尔甲的遗物。
狰狞的青铜面具,在太阳下闪闪发着青光,玉牌却晶莹圆润,珍贵可爱。
进出城门的人,都不免要多看他两眼,却没有人来问津。
——你还是一样看不出孤峰是谁。
南宫洪的确看不出。
他先坐在茶馆里喝了壶茶,问伙计要了根绳子,又要了张红纸。
然后他就用柜上的笔墨,在红纸上写了八个大字。
“高价出售,货卖识家。”
转过几条街,就是很热闹的太平坊。
南宫洪花了三十文钱买了一大包花生,又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两根长竹竿。
他已学会了在紧张的时候剥花生。
手里有件事做,总可以使人的神经松弛些。
可是他买竹竿于什么呢?
南宫洪道:“我总有法子找到的。”
湘江小红道,“什么法子?”
南宫洪又笑了笑,道:“现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到时候我就能想出来。”
他微笑着,又道:“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对不对?”
湘江小红只有苦笑。
这并不是因为他肚子特别饿,而是因为做面的师傅,竟是特地从杭州奎无馆找来的。
——神风集团里无论做什么事的,都绝对是第一流的人才。
看来这并不是吹嘘。
南宫洪吃光了那碗面,心里却不太舒服。
他越来越看不透神风集团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他甚至无法想象。
南宫洪道:“到了城门再想。”
湘江小红苦笑道:“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南宫洪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我一直都很相信。’湘江小红道:“现在你想干什么?”
南宫洪道:“想吃一大碗滚烫的炖鸡面。”
阳光普照,今天居然又是好天气。
南宫洪道:“看来她好像也吃了点东西。”
湘江小红道:“吃了一碗炖鸡面,吃完了才肯睡。”
她苦笑着,又道:“幸好她总算睡了,否则我们连门都进不来。”
南宫洪道:“为什么?”
湘江小红道:“无论谁一走进来,她就拿着刀要杀人。”
湘江小红咬着嘴唇道:“现在好像已不早了。”
南宫洪道:“虽然不早,也不太晚。”
湘江小红道:“看来你一定睡得很熟。”
南宫洪笑道:“睡得简直就像死人一样。”
湘江小红苦笑道:“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能睡着。”
这面具实在太可怕,谁也不愿买这么样个面具带回去。
南宫洪当然也不会着急。
这面具只不过是他的鱼饵,他要钓的是条大鱼。
——条会吃人的大鱼。忽然间,一辆黑漆大车在前面停住。
这辆车是从城外来的,本要驰过去,停得很突然。
虽然已有很久未曾提笔,这八个字居然写得还不错。
南宫洪用两根竹竿将这张红纸张起来,放在城门口,又看了两遍,对自己觉得很满意。
可是他要“高价出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他自己?
南宫洪当然不会出卖自己。
延平门在城南。
穿过丰泽坊和待贤坊,就是延平门。
——每天中午,也不知有多少人出入延平门。
这句话也不假。
站在待贤坊的街头看过去,城门内外,人群熙来攘往,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冷香园里可以睡觉的地方当然很多,南宫洪居然真的说走就走。
湘江小红看着他走出去,又忍不住大声问道:“你自己去睡觉,却要我替你在这里保护她?”
南宫洪微笑着挥了挥手,已走得人影不见。
湘江小红不禁叹了口气,苦笑着道:“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没有烦恼了,因为他总是能将他自己的烦恼送给别人的。”
这的确是南宫洪的本事,他若没有这种本事,现在只怕早已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