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三姑六婆(第3 / 4页)
湘江小红道:“不算。”
南宫洪很意外:“他们也不算?为什么?…湘江小红道:“因为他们已死了。”
南宫洪更意外:“几时死的?怎么死的?”
湘江小红淡淡道:“每个人都难免要一死,你又何必惊奇。”
南宫洪道:“他们人虽已死,可是他们的剑法并没有死。”
他的外表看来虽然坚强而冷酷,其实却是个感情很丰富、很容易激动的人,有时甚至还有点多愁善感。
湘江小红道:“多情的人,就难免脆弱,一个人的本身若是很脆弱,无论他的剑法多么坚强,都已不足惧。”
南宫洪叹了口气。
他想到了毛定远,就想到了丁小仙,丁小仙不但多情,而且痴情。他不愿再想下去:“珍珠城主呢?”
湘江小红道:“珍珠城主兄妹,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奇人,他们的剑法之奇,也可称是天下第一。”
湘江小红道:“毛定远也不能算。”
南宫洪不同意:“据我所知他的剑法之高,已不在昔年的铁剑毛正阳之下。”
湘江小红道:“他的剑法很可能已在毛正阳之上,上官远已算是武林中的一流剑客,却连他十招都接不住。”
南宫洪道:“那一战你看见了?”
湘江小红道:“当代武林高手的决战,我只要能赶上,就绝不会错过的。”
湘江小红道:“因为他已走了,而且他有弱点。”
南宫洪道:“玉箫好色。”
湘江小红笑了笑,道:“所以我一点也不怕他,只要是好色的人,我就有法子对付。”
这也是实话。
她不但极美,极聪明,而且冷酷无情,这种女人恰巧正是好色之徒的克星。
南宫洪道:“你也说不出?”
湘江小红叹了口气,道:“就因为我也说不出,所以才可怕。”
她接着又道:“别的姑且不说,他手下至少有五百人,随时都可以为他去死,就凭这一点,你已可想象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了。”
想到那些死士们从容就死时的悲壮惨烈,南宫洪又不禁毛骨悚然。
湘江小红道:“我说的第二个人,你已跟他交过手了。”
湘江小红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接着说:“第一个人姓墨,叫墨五星。”
南宫洪道:“墨五星?”
湘江小红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南宫洪道:“他也是青岛墨家的人?”
湘江小红点点头道:“他才真正是那些青岛死士的主人,墨白也只不过是他的奴才而已。”
这次湘江小红又没有说错。
她对当世英雄的武功来历、性格脾气,竟全部了如指掌。
她不但分析得很清楚,而且判断极正确。
最可怕的是,无论谁只要有丝毫弱点,都绝对瞒不过她的。
南宫洪当然觉得她又变了,又已从一个贤慧的妻子,变成了一个对天下大事都了如指掌的纵横家,变成了一个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兵法家。
湘江小红道:“至少不是这种名人。”
南宫洪沉吟着,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西门雪?”
湘江小红道:“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也可算是你的兄弟,他的人很怪,刀法也很怪。”
南宫洪道:“不是怪,是快,快得惊人。”
湘江小红道:“我见过他出手。”
南宫洪从不打断别人的实话,更不愿打断别人称赞他的话。
无论如何,被人称赞是件很愉快的事。
湘江小红道:“可是你的心不够黑,手段也不够毒辣,你的出于,总是救人的时候多,杀人的时候少,”南宫洪笑了笑,道:“所以我不能威胁你?”
湘江小红凝视着他,柔声道:“我认为你不能威胁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我绝不会真的伤害你,我相信你也不忍伤害我。”
她的眼睛温柔而真诚,无论谁在说话时,都不会有这么真诚的眼睛。
湘江小红道:“他们的剑法纵然能流传,可是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那样一双奇特的兄妹,来练他们那种奇特的剑法?”
南宫洪又不禁叹息。
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多少绝世的剑法,也都正如这联珠四百九十剑,仿佛昙花一现,就已成绝响。
湘江小红道:“你若一直往这些名人上面去想,就永远不会说对的。”
南宫洪道:“你说的那三个人,难道都不是名人?”
南宫洪道:“联珠四百九十剑?”
湘江小红点点头道:“这兄妹两人,各生具异像,一个右臂比左臂长七寸,一个左臂比右臂长七寸,一手使长剑,一手使短剑,而且本是孪生兄妹,心意相通,联手攻敌,两个人就像一个人,剑法施展开来,一前一后好像变成了四个人。”
南宫洪道:“据说他们的联珠四百九十剑只要一发动,天下无人能破。”
湘江小红道:“非但无人能破,而且世上也很少有人能接得住他们这四百九十剑。”
南宫洪道:“他们算不算?”
南宫洪微笑道:“有时你甚至会在墙外偷偷地看。”
湘江小红嫣然一笑,道:“他的出手威猛而沉着,变化也很快,几乎已可算是无懈可击,可是他的人也有弱点。”
南宫洪道:“哦?”
湘江小红道:“他大多情。”
南宫洪不能不承认,毛定远的确是个多情的人。
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本就有很多法子去对付一个好色的老人。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极有智慧的老人,会被一个最愚昧的少女骗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南宫洪心里叹息。
他知道王箫迟早总要死在湘江小红手上的,他同情的并不是玉箫,而是那些总不肯承认自己对少女失去吸引力的老人。
“玉箫不能算,毛定远呢?”
南宫洪道:“吕迪?”
墨白也可算是个很可怕的人,但却不过是这个人的奴才。
“你杀了我,我的主人一定会要你死得更惨的……”
想到了墨白临死前的诅咒,想起了他那种凄厉的表情,连南宫洪心里都不禁觉得有点发冷。
“这墨五星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武功究竟怎么样?”
湘江小红道:“我说不出。”
她甚至已变得有点像是青梅园中,煮酒论英雄的曹*。
这变化实在太大。
南宫洪本来已觉得很疲倦,听了这番话,精神却似突然振奋起来。
他忍不住再问:“你说的那三人,究竟是谁?”
“我说的三个人,才真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因为他们几乎已没有弱点。”
南宫洪道:“嗯。”
湘江小红道:“他出手那一刀的快与准,已可和昔日的剑客小兵前后辉映,可是——”南宫洪道:“可是他还不能算?”
湘江小红道:“不能。”
南宫洪道,“为什么?”
湘江小红道:“因为他根本已不愿再出江湖,他对人生似已很厌倦,他只想做个与人无争的隐士,并不想做名扬天下的英雄,何况他还有种可怕的恶疾,就象是他的附骨之疽。”
南宫洪心里忽然又涌出一种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感情,立刻改变话题,道:“我既然不算,东海玉箫算不算其中一个?”
湘江小红道:“不算。”
南宫洪皱眉道:“他也不算?”
湘江小红道:“三十年前,他已能列名在江湖的前十名之内,现在又似已入了魔教,他的武功当然很可怕,但却不能威胁于我。”
南宫洪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