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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真诚的小人(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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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一见了贺文海就逃?

这原因别人自然不知道,就连贺文海自己,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到他。

贺文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条长街上的屋檐下。

那条街上的人很多。

他的白衣如雪,在人群中就像是鸡群中的鹤。

贺文海暗暗的叹了口气,走过去,道:"让他喝酒,算我的钱。"骚动立刻停了,手也停了。

钱不但能封住人的手,也能塞住人的嘴。

躺在地上的人连站都来不及站起来,捧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倒得他满身满脸,他也不在乎。

他似乎宁愿将自己淹死在酒里。

"若没有伤心的事,一个人又怎会变成这样子?""若不是多情的人,又怎会有伤心的事?"贺文海忽然对这人很同情,带着笑道:"一个人独饮最无趣,我那边还有下酒的菜何妨过去一起喝几杯?"那人又吞下儿口酒,忽然跳起来,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配跟我一起喝酒,就算你再买三百坛酒送给我,也休想要我陪你……"骂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停住,就像突然被只手扼住了脖子。

他喜欢这种情调,带着些萧索,带着些寂寞,却又带着几分洒脱。

世间的荣辱,生命的悲欢,在这些人心目中,都已算不了什么,只要有一杯在乎,就已足够。

在这里,既没有得意的长笑,也没有慷慨的悲歌。

夜色是如此平静,如此淡漠……

忽然间,平静中起了骚动。

但这笑又是什么滋味?

小兵呢?

这半天,贺文海一直都在寻找,打听。

没有人知道小兵到哪里去了,谁也没有看到这么样一个人。

贺文海当然想不到小兵竟到了神风集团的总部。

贺文海耳朵里听着的是他的故事,眼睛里看着的是他的人,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小兵!

贺文海的心在发冷。

小兵是不是也受了这种同样的打击?

小兵是不是也已变成这样子?

贺文海本不忍再对杜文军说什么,但现在却不得不说了:"你又何必还留在这里?"极度的悲痛后,往往是麻木。

拼命的塞,拼命的咬。

血,流过他嘴角的酒痕。

无论他做任何事,贺文海本都不愿拦阻他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拉住他的手。

杜文军狂吼:"放开我,我要咬掉它,一口口嚼碎,一口口吞下去!"这只手本是他最自傲,最珍惜的,一个人到了真正痛苦时,就想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将毁掉自己整个人的东西全部毁掉!

因为世上唯一能解除这种痛苦的法子,只有毁灭!

贺文海没有回答,生怕自己的回答会伤害到他。

无论什么样的回答都可能伤害到他。

杜文军道:"我本不欠你的,本不必为你做什么事,你何必还要来*我?"贺文海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欠你的。"杜文军道:"就算你欠我,也不必还。"贺文海道:"我欠你的,本就无法还,但你至少也该让我请你喝杯酒。"他笑了笑,接着道:"莫忘了,你也请过我。"杜文军的手一直不停的发抖,抖得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他用两只手捧着碗喝酒,但酒还是不停的从碗里溅出来,从他嘴角里流出来,溅得他自己一身一脸。

就在几天前,这只手还是件"杀人的兵器"!

是什么事令他改变的?改变的这么炔,这么大,这么可怕!

灯火已在远处,星光却仿佛近了一些。

杜文军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逃了。

因为他也和小兵一样,逃避的只是他自己。

世上也许有很多人都很想逃避自己,但却绝没有一个人能逃得了!

但若非知情的人,又怎么体会到这其中的辛酸滋味?

远处有夜笛在伴着悲歌。

凄凉的夜笛,如思如慕:"何必多情?

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也早凋零。

他自己显然也不屑与别人为伍,就算将世上所有的黄金部堆在他面前,他也不屑和那些他所看不起的人说一句话。

但现在,只为了一坛酒,浊酒,他竟不借忍受别人的汕笑,辱骂,鞭打,甚至不惜像猪一样被打得滚在泥浆中。

贺文海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也不敢相信。

但他却不能不信。

现在这滚在泥浆中的人,的确就是昔日那高高在上的杜文军!

贺文海似乎也已怔住了,失声道:"你……是你?"这人忽然"砰"的将酒摔在地上,掉头就跑。

贺文海立刻也追了过去,呼道:"等一等,等一等……兄台莫非不认得小弟了么?"这人跑得更快,大叫道:"我不认得你,我不喝你的酒……"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眨眼间都已跑得瞧不见了。

无论是谁,都忍不住会以为他们有毛病。

"那偷酒的人原来是个疯子,明知要挨揍也敢来偷酒喝,但等到别人请他喝酒时,他反而逃了。""那买酒的人更疯,既花了钱,又挨了骂,还要称那人为兄台,像这种人我倒真没有瞧见过。"他当然没有瞧见过,因为这种人世上本就不多。

逃的人是谁?

有人在呼喝,叱骂!

"酒鬼,不要脸,偷酒喝,就算你喝下去我也要你吐出来!"贺文海忍不住转过头。

他转头去瞧,也许只因为他听到"酒鬼"两个字。

只见一个人抱着个酒坛子,虽已被打得躺在地上,还是死也不肯放松拼命的喝,伸过头去喝酒。

一个腰上围着块油布的老头子,嘴里骂个不停,手上打个不停。

就算他想到,也不知那地方在河处。

灯在风中摇晃,酒在杯中摇晃。

昏浊的酒,黯淡的灯光。

他喝酒的地方,只不过是个很小的面摊子。

这一排都是小摊子,到这种地方来的,都是很平凡的小人物,谁都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别人。

杜文军的人似已麻木,茫然道:"不留在这里,到哪里去?"贺文海道:"回去,回家去。"杜文军道:"家……"贺文海道:"你现在就好像生了场大病,这病只有两种药能治好。"杜文军道:"两种药。"贺文海道:"第一种是家,第二种是时间,你只要回家……"杜文军忽然大声道:"我不回家。"贺文海道:"为什么?"杜文军道:"因为……因为那已不是我的家了。"贺文海道:"家就是家,永远都不会变的,这就是家的可贵。"杜文军又在发抖,道:"就算永远没有变,我却已变了,我已经不是我。"贺文海道:"你若肯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时候,就一定会变回原来的你。"他还想接着说下去,身后己有一人缓缓道:"若是没有家的人,这种病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治好了?"(未完待续)

彻底的毁灭!

贺文海黯然道:"若是别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该死的是他,你又河苦折磨自己?"杜文军嘶声道:"该死的是我,我自己……

他拼命想挣脱贺文海的手,自己却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他没有再爬起,就这样伏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终于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无论是什么事令他改变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都太可怕了。

贺文海简直无法想象。

杜文军又伸出手,去倒酒。

"砰"的,酒壶自他手中跌下。

他的脸骤然扭曲了起来,盯着自己的这只手,瞬也不瞬,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狂吼一声,将这只手塞入自己嘴里。

贺文海也已远远停下,弯下腰,不停的咳嗽。他已发觉近来咳嗽的次数虽然少了些,但一咳起来,就很难停止。

这岂非正如"相思"一样?

你将一个人思念的次数少了些时,并不表示你已忘了他,只不过因为这相思已入骨。

等他咳嗽完了,杜文军才一字字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他虽然尽力想使自己显得镇定些,却并没有成功。

他说话的声音抖得像是一条刚从冰河中捞起来的兔子。

人若多情,憔悴,憔悴…,人在天涯,何妨憔悴,酒人金樽,何妨沉醉。

醉眼看别人成双作对。

也胜过无人处暗弹相思泪……""卖唱的人本身已够悲苦,又何必再以这种凄凉的歌声来赚人眼泪?"贺文海满满的喝了杯酒,忽然以筷敲杯,随着那凄凉的夜笛漫声低吟:"花木纵无情,迟早也凋零,无情的人,也总有一日憔悴。

人若无情,活着还有何滋味?

纵然在无人处暗弹相思泪,也总比无泪可流好几倍。"笛声犹低回不已,他却已突然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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