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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酒鬼(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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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良客的眼睛一直瞪着门口,根本就没有向别的地方看一眼。

小店中终于挂起了灯。

湘良客的神情显得更焦躁,更不安。

就在这时,已有两辆绿泥小桥车停在门口,开车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第一辆小轿车中已走下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姑娘,虽然还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但纤腰一握,倒也楚楚动人。

贺文海坐的位置,是这小店最阴暗的角落里。

这是他的习惯,因为坐在这种地方,他可以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人,而别人却很难发现他。

但他却绝未想到第一个走进来的人竟是相良客。

他一走进来就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上坐下,眼睛一直瞪着门外,仿佛是在等人,神情竟显得有些焦急,有些紧张。

这和他往昔那种阴沉镇静的态度大不相同。

小兵和宁云就在那木屋里。

想到小兵那英俊瘦削的脸,那明亮锐利的眼睛,那孤傲倔强的表情,贺文海的血都似沸腾了起来。

但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他那难得见到的笑容,还有他那颗隐藏在冰雪后的火热的心。

近乡情怯。

他不知道小兵这两年来已变成什么模样?

但他究竟是为了谁才这样做?

他们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至于王永莉--永莉的心意,他怎会不知道?

但他却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

总之,这一家人都充满了神秘,神秘得几乎已有些有可怕--山村。

轿车已在这小楼前停下来,后面的司机正在擦汗,前面轿车那小姑娘已走了出来,走上小楼旁的梯子,正在敲门。

笃,笃,笃,她只敲了三声,门就开了。

第二顶轿子里直到这时才走出个人来。

是个女人。

贺文海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出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已很凌乱,身段很诱人,走路的姿势更诱人。

轿车已上山坡。

贺文海倚在山坡下的一株枫树后,在低低地咳嗽。

原来轿车里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湘良客。

但一直在轿车里等着他的女人是谁?

这些司机都是年轻力壮,行动矫健,第一辆小轿车的轮胎开走时看来根本没受力。

但第二辆小轿车的轮胎开走时却显得扁了很多。

贺文海立刻随着付清了酒帐,走出了门。

他本不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更不愿窥探别人的隐私,但现在他却决定要尾随湘良客,看看他约会的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贺文海总觉得他到这里来,必定和小兵有关系。

秋风扑面,已有冬意。

残秋已残。

贺文海的心境也正如这残秋般萧索。

你留在这里,只有增加她的烦恼和痛苦--老人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响起。

他也知道自己非但不该再见她,连想都不该想她。

湘良客刚拿起酒杯,突然放下。

这小姑娘剪水般的双瞳四下一转,已盈盈来到他面前,道:公子久候了。

湘良客目光闪动,道:你是--红衣小姑娘眼波四下一转,悄声道:停车醉爱枫林晚,娇面红于二月花。

湘良客霍然长身而起,道:她呢?她不能来?

红衣小姑娘抿嘴笑道:公子且莫心焦,请随我来--贺文海看着上官飞走出门,坐上了第二辆小轿车,看着司机将轿开走,他就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等的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人。而且他单身前来,未带随从,显见这约会非但很重要,而且很秘密。

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怎会有令他觉得重要的人物?

那么他等的是谁呢?

他到这里来,是不是和小兵与宁云有关系。

贺文海以手支头,将面目隐藏起来。

他不知道宁云这两年来是怎么样对待他的?

她虽然像是天山的仙子,却专门带男子入地狱?

小兵是不是已落入地狱中了。

贺文海不敢去想,他很了解小兵,他知道像小兵这种人,若为了爱情,是不惜活在地狱中的。

黄昏,又是黄昏。

山脚下,高高挑起一面青布酒旗。

酒店的名字很雅,有七个字:停车醉爱枫林晚。

只看这名字,贺文海就已将醉了。

酒不醇,却很清,很冽,是山泉酿成的。

山泉由后山流入这里,清可见底,贺文海知道沿着这道泉水走到后山,就可在一片梅林深处找到三五间精致的木屋。

他一向对女人有经验,他知道世上会撒娇的女人虽然不少,但撒起娇来真能令男人动心的却不多。

他简直已可说出轿车里这女人的名字。

但他不敢说,因为他还没有确定。

无论对什么,他都不肯轻易判断,因为他不愿再有错误,对他说来,一次错误就已太多了。

他判断错一次,不但害了他自己一生,也害了别人一生。

轿子已走入枫林。

突然,轿车里传出一声笑。

笑声又娇,又媚,而且,还带着轻轻的喘息,无论任何人,只要他是男人,听了这种知声都无法不动心。

但轿车里坐的明明是湘良客。难道湘良客已变成了女人?

过了半晌,轿车里发出一声娇啼:良客,不要这样--在这里不可以--"原来你也和别的男人一样,想我,就是为了要欺负我。"语声越来越低,渐渐模糊,终于听不见。

那老人不但是智者,必定是位风尘异人,绝顶高手。世上无论什么事,他似乎都少有不知道的。

但他的身份实在太神秘。

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隐藏了什么?

王驼子,贺文海很佩服。

一个若能在抹布和扫把间隐忍十五年,无论他是为了什么,都是值得人深深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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