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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情深义重(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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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到红孩儿依偎过去时,她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道:贺大叔现在不想喝酒,你现在却该躺在床上的,去吧。

红孩儿道:贺大叔一定受了别人冤枉,我们为何不救他?

宁铃轻×道:小孩子不许乱说话,快去睡。

红孩儿回头看了贺文海笑道:贺大叔,我走了,明天我再替你送酒来。

贺文海望着他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手心已不觉沁出了冷汗。

他咬着牙,道:她一听到你的事,就关上房门,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我快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我问你,这是为了什么?

贺文海的心已绞住了,他整个人都似已变成了一堆泥,正在被人用力践踏着,过了很久,他才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绝不能怀疑你的母亲,她绝对没有丝毫能被人怀疑之处,现在你快带着你的酒走吧。

红孩儿瞪着他,道:这杯酒我是带给你的,怎么能带走?

他忽然将这杯酒全都泼在贺文海脸上。

贺文海动都没有动,甚至也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柔声道: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怪你--红孩儿冷笑道:我就算不是孩子,你又能对我怎么样?

红孩儿点了点头,将酒杯送到贺文海面前,贺文海刚想张开嘴,他却忽又将酒杯缩了回去,笑道:你能猜得出这是什么酒,我才给你喝。

贺文海闭上眼睛,长长吸了口气,道:这是陈年的竹叶青,是我最喜欢喝的酒,我若连这种酒的味道都嗅不出,只怕就真的该死了。

红孩儿笑道:难怪别人都说贺大叔对女人和酒都是专家,这话真是一点都不错,但你若真想喝这杯酒,还得回答我一句话。

贺文海道:什么话?

红孩儿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忽然变得很阴沉。

可是,此刻连喝杯酒竟都已变成了不可企求的奢望,若是换了另人,只怕难免要忍不住痛哭一场。

但贺文海却笑了,他觉得世事的变化的确很有趣。

这地方本是属于他的,所有一切本属于他的,而现在他却被人当做贼,被人像条狗似的关在柴房里,这种事有谁能想得到?

门忽然开了。

难道赵正义连一刻都等不得,现在就想要他的命?

他忽然转过身,凝注着小兵道:你真的没有见到少爷么?

小兵道:没有。

铁成丰望着将熄的火堆,呆呆地出了会神,喃喃道: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小兵道:他永远用不着别人为他担心的。

铁成丰展颜笑道:不错,那些大侠们虽然将他看到肉中刺,眼中钉,但却绝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根手指的。

小兵道:嗯。

就在田群出现的那一瞬间,宁铃已恢复了镇静,向田群微微点首,缓缓走了出去。

晚风刺骨,她走了两步,忽然道:文铃你出来。

红孩儿闪缩着自屋角后溜出来,陪着笑道:娘,我睡不着,所以--所以--宁铃道:所以你就将他们全都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

红孩儿笑着奔过来,忽然发现他母亲的脸色几乎就和黎明前的寒夜一样阴沉,她停下脚步,头也垂了下来。

宁铃静静望着他,这是她亲生的女儿,这是她的性命,她的骨血,她刚擦干的眼睛又不禁流下了两滴眼泪。

她身子抖得更厉害,嘶声道:你既然不敢做这件事,那就由我来做,你难道还想来拦住我?

马为云紧握着双拳,忽然用拳头重重的捶打着胸膛,道:我是不敢,我是没胆子,我是懦夫!但你为何不想想,我们怎能做这件事!我们救了他之后,别人会放过我们么?

宁铃望着他,就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她缓缓往后面退,缓缓道:你变了,你也变了--你以前不是这种人的!--马为云黯然道;不错,我也许变了,因为我现在已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我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替她们着想,我不忍让她们为了我而--他话未说完,宁铃已失声痛哭起来--世上绝没有任何话能比孩子这两字更能令慈母动心的了。

马为云忽然跪倒在贺文海面前,流泪道:兄弟,我对不起你,只求你能原谅我---贺文海道:原谅你?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早已告诉过你,这根本不关你们的事,我若要走,自己也有法子走的,用不着你们来救我。

他还是在望着自己的脚尖,因为他已实在不能再看他们一眼,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宁铃道:我只想问清楚,你--你究竟是不是人魔?

贺文海忽然大笑起来,道:我是人魔?---你问我是不是人魔--宁铃颤声道:我虽然绝不信你是人魔,但还是要亲耳听到你自己说--贺文海大笑道:你既然绝不信,为何还要问?我既然是骗子,你问了又有何用?我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一百次,一千次!

宁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在发抖。

过了很久,她忽然跺了跺脚,道:我放你走,不管你是不是人魔,我都放你走,只求你这次走了后,莫要再回来了,永远莫要再回来了!

贺文海嗄声道:住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像条狗似的落荒而逃?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贺文海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但他的确笑了,他望着自己的脚尖笑道:我记得这间屋子是十多年前才盖起来的,是不是?

宁铃皱了眉,道:嗯。

贺文海道:但现在这屋子却已很旧了,屋角已有裂缝,窗户也破烂了--可见十年的时光的确不短,在十年中屋子都会变破旧,何况人呢?

宁铃紧握着双手,颤道:你--你现在难道已变成了个骗子?

贺文海道:我本来就是个骗子,只不过现在骗人的经验更丰富了些而已。

下了多天的雪,今天总算有了阳光。

但阳光并没有照进这间屋子,贺文海也并不失望,因为他已知道,世上就有许多地方是永远见不到阳光的。

何况,对于失望,他也久已习惯了。

他全不知道田、赵正义这些人要对他怎么样,他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现在,田群他们已将少林寺的僧人带去见秦孝仪父子了,却将他囚禁在这阴湿的柴房里,马为云居然也并没有替他说什么。

但贺文海也没有怪他。

只听宁铃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只担心孩子会对你怀恨在心,现在--现在我才放心了,他有时虽然会做错事,但却并不是个坏孩子。

贺文海只有苦笑。

宁铃也没有看他,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本来至少还是个很守信的人,现在为何变了?

贺文海只觉喉头似已被塞住,什么话都说不出。

宁铃道:你已答应过我绝不去找宁云,但他们却是在宁云的屋子里找到你的。

他忽然拔出一小剑,在贺文海脸前扬了扬大声道:你看清了么?这是你的剑,她说我有了你的剑,就等于有了护身符,但现在你还能保护我么?你根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了。

贺文海叹了口气,道:不错,剑,本来是伤害人的并不是保护人的。

红孩儿脸色发白,嘶声:你害得我终身残废,现在我也要让你和我受同样的罪,你--突听门外一人道:小文?是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温柔而动听,但贺文海和红孩儿一听到这声音,脸立刻又变了,红孩儿赶藏起了剑,面上突然又露出了那种孩子气的笑容,道:娘,是我在这里,我带了杯酒来给贺大叔喝,娘在外面一叫,吓了我一跳,害得我把酒都泼在贺大叔身上了。

他说话时,宁铃已出现在门口,她一双美丽的眼睛果然已有些发红,充满了悲痛,也带着些愤怒。

他瞪着贺文海道:我问你,你和我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很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叫马文铃?

贺文海的脸色立刻也变了,皱眉道:这也是你应该问的话么?

红孩儿道:我为什么不该问,母亲的事,儿子当然有权知道。

贺文海怒道:你难道不明白你母亲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怎敢怀疑他?

红孩儿冷笑道:你休想瞒我?什么事都瞒不住我的。

但贺文海立刻就知道来的人不是赵正义--他闻到一股酒香,接着,就看到一只手拿着杯酒自门缝里伸了进来。

这只手很小,手腕上露出一截红色的衣袖。

贺文海道:小文,是你?

酒杯缩了回去,红孩儿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用两只手捧着酒杯,放在鼻子下嗅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喝酒,是吗?

贺文海笑了,道:你知道我想喝酒,所以才替我送酒来的?

铁成丰望着门外,道:天已亮了,我要动身了。

小兵道:好铁成丰道:你假如见到我家少爷,就说,铁成丰若是能将恩仇算清,一定还会回来找他的。

小兵道:好。

过了很久,她才黯然叹息了一声,仰面向天,喃喃道:为什么仇恨总是比恩情难以忘却---铁成丰紧握着双拳,在祠堂中来回的走着,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火堆已将熄,但谁也没有去添柴木。

小兵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铁成丰恨恨道:我早已想到就算你杀死了人魔,那些大侠们也绝不会承认的,一群野狗若是看到了肥肉,怎肯再让给别人。

小兵道:你劝过我,我还是要去,因为我非去不可!

铁成丰叹道:幸好你去了,否则你只怕永远也不会了解这些大侠们的真面目。

马为云道:兄弟,你受的委曲,我全都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会害死你的,你只要见到心湖大师,就会没事了。

贺文海皱眉道:心湖大师?他们难道要将我送到少林寺去?

马为云道:不错,秦重虽是心湖大师的爱徒,心湖大师也绝不会胡乱冤枉好人的,何况,冯太龙前辈此刻也在少林寺,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贺文海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看到田群了。

田群正在望着他微笑。

宁铃根本不理他,扳过他的身子,就要解他的穴道。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厉声道:宁铃,你想做什么?

这是马为云的声音。

宁铃霍然转身,瞪着站在门口的马为云,一字字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马为云脸色变了,道:可是---宁铃道:可是什么?这件事本来应该你来做的!你难道忘了他对我们的恩情?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事?你难道能亲眼看他被人杀死?

贺文海还在笑着,他的目的总算已达到。

他就是要伤害她,要她快走,为了不让别人被自己连累,他只有狠下心,来伤害这些关心他的人。

因为这些人也正是他最关心的。

当他伤害他们的时候,也等于在伤害自己,他虽然还在笑着,但他的心却已破裂---他紧闭着眼不让眼泪流出来,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他就发现宁铃不知何时已回到屋子里,正在凝注着他。

贺文海道:你---你为何还不走?

马为云也有他的苦衷,何况他已根本无能为力。

现在,贺文海只希望小兵莫要再来救他,因为他已发现小兵枪虽快,但武功却有许多奇怪的弱点,和人交手的经验更差,遇着田群,心眉在大师这样的强敌,他若不能一枪得手,也许就永远无法得手!

只要再过三年,小兵就能把武功的弱点全弥补过来,到那时他也许就能无敌于天下。

所以他必须再多活两三年。

地上很潮湿,贺文海又不停的咳嗽起来,他只希望能有杯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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