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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 第103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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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好奇道:“用母符控制鬼王的感觉怎么样?”

霜天晓像是在感受,良久才喟叹道:“兴奋极了。”

母符在手, 霜天晓感觉哪怕是回到鬼域,也不会再有像从前一样的压迫和憋闷了。

她扫了眼池谶,提醒了任平生最后一件事。

“他发现人间有几处地方都被制成了大阵,一开始还以为和重霄仙坛一样的东西,后来才发现不是, 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阵法, 是一个转换阵,能悄无声息地抽干所在地中人们的魂魄,将其制成最适合充当神降傀儡的用具。”

现在还不能死,要等到她将鬼域彻底接手过来之后。

任平生:“我明白了。”

她将这张杀伤力极大的符箓收起,转而重新画了一对符,念叨着:“没想到短短几天内我竟然画了两组子母符。”

她将子符向池谶眉心贴去,本以为如此堪称羞辱的行为会引起池谶剧烈的反抗,没成想池谶的反应倒是平静,只是道:“我可以接受你用符控制我,但我有一个要求。”

霜天晓眼角一跳:“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霜天晓瞥了池谶一眼,冷笑:“现在看来,是救了个白眼狼。”

池谶埋着头,避开了她的眼神,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感觉心里像被刀子搅过一样,撕裂般的疼。

“他体质特异,除了听力尤其好之外,神魂也相当强韧,所以我才能即使把他的神魂捞回来,将他转化成鬼修,也因此他可以承受住你的道印,我让他以你的道印为根基,以他自己一半的神魂为引,开辟了鬼域。”

任平生终于明白,为何当时在鬼域时她会那么强大。

照理说,经过了渡劫时的重创,哪怕她神魂完好无损,实力也会相应的下跌。

池谶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茫然:“我…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的意识完全是空洞的,我不能确定,自己做过什么,但我清醒的时候,师兄就倒在我面前,致命伤是我的独门功法烟山诀导致的。”

他那时才知道,他将这件事想象的太简单,又将超然世外的庞然大物天外天想象得太心慈手软。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天外天甚至没有杀他,只是下了禁制作为警告,就是有那样的自信,他无法说出去,就算说出去了,也没有人会信。

因为信了的人,都已经死了。

任平生隐约想起自己拿到无字牌时,听到旁人议论纷纷谈到池谶当年的事迹,最不可饶恕的一桩便是亲手杀死同门师兄……以及诸多归元弟子。

原来不是的。

任平生透过脚边淌过的清溪看着自己现在的这张脸,这具和她的神魂无比契合的身体,这个像是老天爷送到她身边的肉.身,终于了然。

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是有人算准了一切之后打出的最后一张底牌。

那张底牌不是让她去赴死,而是让她活下来。

霜天晓沉色道:“你原本的身体若还没有彻底消亡,那现在这具肉.身紫府的伤,还治吗?”

“要是这次死了怎么办?”

任平生当时想了想:“死都死了,就算舍不得,这世界也不该由我再操心了。”

素光尘无奈笑了下:“是你会说的话。”

任平生问道:“这次你没有后手吗?”

他们眼中的素光尘,总是算无遗策的,永远都有后手。

素光尘作为掌阵人,居于阵眼,亦是阵法中心处,和任平生渡劫之地极尽。

可以说,那场渡劫,只有素光尘最清楚真相。

得到了一个并不算出乎预料的答案,任平生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浮现出一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如果是素光尘,她并不奇怪。

任平生掩面,心头思绪万千。

任平生冲她一摊手,意思很明白,不是现在这个身体。

她若有所思道:“最后那一记照山河,本来是会失败的,但在有一个力量从天裂之中渗透到这个位面,助我完成了那道符。”

她很确定,那就是她自己的力量,而非什么别的。

霜天晓一时无言,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当年飞升之劫的最后一道天雷,在你即将成功之际穿过阵法的防护,直接作用在了你身体上,你的肉.身当场化为齑粉,再无生还的可能。”

任平生回忆起当时粉身碎骨般的疼痛,那种痛苦太过深刻,她从未怀疑过这件事情的真假,可现在她却有了些别的想法。

她得有自己的势力才行。

任平生眼神中逐渐泛起一种奇异的光彩。

若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眼下不就是最合适的时机吗。

周遭虚空风暴隔绝出的屏障在逐渐消退,他们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周遭传来的声响。

这里是梦微山的最底部,周围流水潺潺,山林茂密,本该是个好地方,可惜经历了连番战斗,已经混乱不堪,神树的根系翻露在外,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瞧着还有些可怜。

而这群人的体内因为渡了个劫,就被无声无息地植入了仙核,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仙核除了是天外天仙使的身份象征,更是真仙操控他们的方式。

“你当时想过将此事告诉别人吗?”

池谶沉默些许,又复低沉道:“想过,也试过。”

他眸光晦暗,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都经历。

“发现这件事之后,我中止了渡劫,那时年轻,没想过中止渡劫的行为就已经让天外天发现了我知道此事,他们给我下了禁制,我无法直接对外说出此事,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最后想办法神魂离体后将神念传递给我的师兄。”

任平生心头一跳, 恍然道:“鹿梦城中的阵法是你们——”

她那时就觉得不对劲,鹿梦城中的九转阴兵阵仿佛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而设置,只是那时情况太过紧急, 容不得她考虑太多。

霜天晓点头:“不错, 我们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就是靠着池谶的感应能力找到被布置了一些异样阵法的地方,我们不能破坏, 否则会直接和天外天对上,只能用一个新的阵法覆盖原有的,同样是转换阵法,与其让那些人被抽干灵魂转化成神降傀儡, 不如让他们成为鬼修,好歹勉强也算是活着, 而不是成为行尸走肉。”

任平生沉默半晌:“此事了结后, 你们就回鬼域吧。”

她想起自己在鬼域还有一帮人马也不知近况如何, 便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要想和真仙对抗,光靠我们几人,力量太单薄了。”

池谶看着她,认真道:“我的要求是,由你来掌控母符。”

他如此说着,神色堪称虔诚。

第70章 只有底牌

霜天晓接过母符, 神情很是复杂。

任平生符箓的用法早在一千年前就教过她,现在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可在鬼域时她实力不但没有下跌,甚至像是回到了巅峰状态,堪称如鱼得水。

“他那时的修为还不足以开辟一个可以避开真仙窥视的空间,所以借了你道印之力,你也知道,天外那群东西究竟有多恐惧你,感应到你的神魂气息,他们逃都来不及,更别说靠近了,所以鬼域才能安生了这么些年。栖川本就是你散落在外的洞府,应该是感应到了你的道印,所以被吸引而来,和鬼域的界域相连接。”

霜天晓抱臂,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他的神魂连接着鬼域一半的界域,所以他还不能死。”

她看着任平生,因为当着池谶,所以后半句话她没说。

但任平生却懂了。

“自那之后,归元宗门内部频频有弟子身死,那些事情都算在了我头上,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我继续在归元待下去,会连累宗门上下,甚至师尊。”

所以他以最为决绝的姿态叛宗而出,将所有的罪名直接揽在身上,毫不否认。

因为他知道否认无用,不如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天外天,从今往后,他和归元只有血仇,再无情谊。

仗着虚空风暴的屏障还在,霜天晓说话随性了很多,池谶的故事就到这里,后面就是她和池谶一同经历的。

“你知道的,因为你的缘故,我一直盯着天外天呢,后来我也查到了重霄仙坛,但当时我的身体状况根本进不去,查的过程中我发现的他,观察了一段时日,又跟了他一段日子,在他自焚身死之后把他的神魂捞了回来。”

任平生抹了把眼睛,眼尾一抹飞红,眼神却冷静到近乎锐利:“治。”

分魂之术而已,她又不是不会。

当时,素光尘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不舍,却有有些愧疚,然后告诉她:

“这次,我只有底牌了。”

时隔经年,再度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任平生才恍然。

她掩面,感觉到眼圈一阵干涩,低语道:“原来,当年我没有听懂。”

她一直以为,素光尘口中的底牌就是她,以为素光尘的愧疚是出于要让她去承担风险最大的渡劫一事,甚至还安慰素光尘:“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旁人无关。”

素光尘是他们之中心思最为缜密的一个。以素光尘的聪慧,发现渡劫失败事有蹊跷后就应该已经反应过来,是阵法出了问题,一定是他们内部的人做的。

所以素光尘当时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将她的肉.身偷偷藏起来,欺骗其他人说自己已死,再想办法查出在阵法中动手脚的人。

任平生眼眸垂着,想起她和素光尘最后一次见面。

那是她准备去渡劫的前一夜。

她们都不是矫情的人,也没什么道别的习惯,她们只是像往常一样,素光尘在庭院里读书,她在窗栏下画画,在素光尘的法袍上画了各种小花,那天晚上她们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天光将白之时,素光车才问了她一个问题。

片刻,任平生缓缓道,像是在问霜天晓,又像是在自语:“我肉.身化为齑粉,你亲眼所见?”

霜天晓愣了下:“也、也不是,我们那时在大荒三个极域之地守阵,距离你有千里之遥,只能看见那日雷云漫天,看到一道骇人的天雷劈中你,但你身中天雷后的其他细节,我确实不知道。”

任平生抬眸,眼底是一派平静无波:“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肉.身化为齑粉?”

霜天晓沉默许久,最后,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呼吸变得粗重不已,眼眶也红了一圈:“是…是素光尘说的。”

当年的弥天大阵,霜天晓、砚青和殷夜白在大荒三个极域之地守阵,极域之地分别是极北极西和极东,因着素光尘是掌阵人,守阵者不够,他们还特地去请了竹疏来帮忙守极南之地的阵。

任平生靠坐在神树露出的根系上,用尾指挠了挠粗粝的树皮,以表安慰,神树仿佛感应到了,伸出一小截细长的枝叶圈住她的手腕。

任平生将神识放开,感受着周围的动静,知道距离其他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她原本的打算只能暂时先搁置,她手搁在膝盖上,随意地用“吃了没”的语气对霜天晓说了一句堪称骇人听闻的话。

“我怀疑我的身体还在。”

霜天晓没做他想,随便道:“你的身体不就在这——”

她说到一半,顿住了,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回望:“你什么意思?!你的身体,你哪个身体?”

任平生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后面的故事。

果然,池谶费力地抬起头,哪怕时隔多年,提及这件事,他言语中仍是有着不平和苦涩。

“他听到了,我成功了,就在我成功的第二天,师兄死了。”

池谶顿了下,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在压抑着情绪:“死在我手上。”

任平生叹息了声:“真的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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