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丁部纵兵进城（八）（第1 / 2页）
“很好。先生，‘减租减息’此政，干系重大，直接关系到了咱们能不能尽快地在亢父彻底扎稳根基的问题。此政推行的越好，咱们在亢父就越能得到民心，就越能尽快、尽早的在亢父稳住脚跟。你可务必要对此政加以重视。……尤其是‘减息’此政，你更是要给足重视。”
苏建了然点头，说道：“我知道。现而下离交租子的时候还早，要想让亢父的穷苦贫民们现在就能感受到咱们此政对他们的好处，就只能先从‘减息’这块儿着重入手。郎君，你放宽了吧！我已嘱令我的主簿起草有关此政的榜文，待他写好，我审阅罢了，最晚明天，即能张榜县中街道和乡中各里了。明天张榜，后天就开始从‘减息’这块儿着手落实！”
“先生，梁猛等各家虽是在今天的会上，没有提出异议者，但今天只是开会，不是落实。等到落实的时候，梁猛等各家会不会因感到‘肉疼’而反悔？而暗中使绊子？你须当谨慎注意。”
苏建哼了声，说道：“我倒要瞧瞧，他们谁敢当面1套，背后1套！真要有谁，像郎君说的，敢在背地里给我使绊子，阻咱此政的落实，郎君，我县寺的县狱不是白设的！”
曹幹不觉而笑。
“减租减息”此会开得很是顺利，“减租减息”此政，等於是已在亢父县得到了落实，剩下来的就是形成具体的政策文字，开始在各乡推行了，这对苏建来说，当然是他这个新任的亢父县宰的1大功绩，他急着来向曹幹请功，路上赶得很急，1口水都没有喝。
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他嗓子冒烟，直觉嘴唇干燥，於是端起案上的水碗，1饮而尽。
喝过了水，他抿了抿嘴唇，继续往下说，笑道：“郎君，照今天会上的这个情况看，咱们提出的标准有点低了。再把这个标准提高1点，我看梁猛他们也会同意的！”
“减租减息的标准，是咱在任城时定下的。任城，按的也是这个标准。咱们不能任城1个标准，亢父1个标准。苏先生，这个标准能不费周折，即得到梁猛他们的同意，已是很好的了。”
曹幹、苏建言到的“标准”，指的即是“减租减息”分别各减多少的标准。
前日在北乡召开的诉苦大会，苏建身为本县新任的县宰，也参加了。诉苦大会之前的剿贼，苏建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可剿贼完毕后的各项善后工作，他却亦是参与了。
总而言之，自他上任亢父县宰此职，到今日为止，已是连着好几天，他都连轴转，最忙的时候，乃至1天只能睡1两个时辰。可是他的精神头却挺好，没因为忙累而显出半分的疲惫。
帐中见到曹幹。
苏建行过礼后，笑孜孜地说道：“郎君，我这新官上任的第2把火，算是也烧起来了！”
“今日‘减租减息’此会，开的怎么样？苏先生，听你语气，开得挺顺利？”
他派去的人，还是那个去北乡观看诉苦大会现场的轻侠，两天后，这个轻侠便从任城返回了。
把减租减息等3事，这轻侠打听了个明明白白，细细地禀报与了史禹知。
史禹听了，算是明白了减租减息、农曹、合作弹到底是怎么1回事，唯是明白归明白，曹幹为何会搞这几件事，史禹依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农曹、合作弹两事权且不说，“减租减息”此事，任谁也能看出，如果这么干的话，显是会得罪强豪、士绅的啊！难道说，曹幹就不怕会因此而惹起亢父县的强豪、士绅们的集体敌视？1旦把亢父的强豪、士绅全给得罪，史禹不管怎么看，这对曹幹必都是百害而无1利！——不过话说回来，对他曹幹没有好处，倒也是正好，对曹幹越没好处，对他史禹好处就越大！
史禹振奋起了精神，吩咐这个轻侠：“你这几天，多往梁公他们家跑跑，打探1下梁公他们对曹幹‘减租减息’此政，都是什么态度。他们若对此有怨言，你即报与我知。”
——却是苏建想起了曹幹在任城时1系列政措的先后实行顺序。在任城时，曹幹就是在打土豪、分粮、分地之后，开始的在任城的募兵。
“这件事，你和张公商议就可。张公的长兄现下不是任城农曹的主吏之1？你与张公可给子君和张公的兄长分去封书信，请他们派些得力的干吏来亢父辅助你们便是。”
苏建大喜，说道：“好！有了郎君这话，我就有借人的底气了，我今天回到县寺，就和张公分给刘县宰和张公的兄长去书信！”顿了下，说道，“不过，郎君，就算是刘县宰和张公的兄长在收到我和张公的书信之当天，就给我派吏员过来，那等他们派的吏员到亢父县寺，也至少还得再等上45天。45天，时间太长了！郎君，能不能先从营中调些干练的军吏助我？”
“你想让我调哪个军吏给你？”
苏建呲着牙，笑道：“郎君，李铁、邓勋等几位政委就挺好。”
“先生，李大兄等，我借不给你。”
情报说的是：曹幹在县寺里边举行会议，决定了亢父县寺接下来要办的3件大事。
1件是，由新任的亢父县宰苏建出面，召集县内的梁、杨等诸豪强，与他们商量“减租减息”。
1件是，县寺里边，打算组建1个新的曹，名为“农曹”。
1件是，亦是由苏建主持，准备在县里边另外再组建1个“合作弹”，县里边的称为“总弹”，各乡各置“分弹”，又在各乡所辖的各里，亦建合作弹，则称为“乡分弹”。
3件大事之外，还有两件人事上的任命。
苏建问道：“郎君缘何发笑？我说错什么了么？”
“先生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因见先生的威风现如今是越来越大，杀气如似越来越重，我甚欣慰，因而乃笑。”
苏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郎君面前，我哪里敢称威风？”
“先生，我说的是实话啊。先生现为1县之长吏，威风不可没有。先生威风越大，我越放心。”
苏建嘿嘿笑了两声，把话题转到了农曹、合作弹这两件事上，说道：“郎君，农会与合作弹这两桩要紧的政事，我也已开始在县寺着手落实了。唯是1点，农会和合作弹，对於亢父县寺的旧吏员而言之，都是新鲜的事物，他们不是很能理解。我现在能用的人手不太够。郎君，我冒昧敢请，你看看是不是能从任城县寺，再给我调过来几个吏员？”
这个标准，如曹幹所说，是他们来亢父前，在任城时就已确定下来了的。
“减租”的标准，是在现有之租额的基础上，减少4分之1；“减息”的标准，是年利息不得超过1分半，如债务人付息已超过本金1倍者，停利还本，超过两倍者，本利皆停。
苏建笑道：“是，郎君说的对！不费功夫，这标准就能得到顺利的推行，确是省了咱的事儿！”
“标准既已得到梁猛等的同意，苏先生，打铁趁热，你就赶紧组织吏员，把‘减租减息’此政，正式的形成政策，在县内街道、各乡里中张榜公布，示与亢父士民知晓。并组织专门的吏员，负责核查县中、各乡此政的推行情况。先生，负责核查的吏员，你1定要选信得过者！”
苏建说道：“郎君，你放心吧。我和张公商量过了，此政的具体推行、核查，就由张公亲自主抓。负责核查的吏员，我和张公也已议过，都从跟咱从任城来的吏员中间选用！”
苏建摸着稀疏的老鼠须，笑道：“今天这会，开之前，我还在寻思，若是开的不够成功，那没办法，最终还是只能劳请郎君亲自出马。没想到啊，开的相当顺利！”
曹幹问道：“参会的梁猛等人，无人反对？”
“要说参会的梁猛等人，个个都是甘心情愿地接受咱的‘减租减息’，那自是不可能事。我在会上时，观察了下梁猛等人的表情，他们中，不情愿接受咱们此政的，占了多数。……或者可以说，他们没1个人是甘愿接受咱们此政的！但是，也没有1个人敢於提出反对。我把咱们的要求提出来后，起先无人应声，后来是张公和颜悦色地与他们说了1说咱们在任城施行此政的情况，同时，张公装作不经意的提了任贤、郑勇1嘴。随即，梁猛他们就俱应诺矣。”
曹幹问道：“咱们提出的减租减息的标准，他们也都同意了？”
“都同意了！”
这轻侠恭声应诺。
按了史禹的命令，从这日起，这个轻侠每天就都奔走於梁猛等各亢父强豪的家中，常与他们各家的门客聊天，探询梁猛等对“减租减息”此政的态度，这些且毋庸多言。
……
苏建很快就请来了梁猛等人，在县寺里召开了“减租减息”的会议。
会议结束当天，他出城来到城外的曹幹营中，面见曹幹，禀报会议的过程和结果。
苏建说道：“为何啊？郎君，我只借用他们45天就够了！”
“1天，我也借不给你。李大兄他们现下根本就没在营中。”
苏建愕然说道：“没在营中？郎君，他们去哪里了？”
“我令他们各带上1队宣传兵士，分头去县内各乡做宣传去了。”
苏建说道：“做宣传去了？郎君，宣传什么去了？是了，郎君是不是已打算在亢父展开募兵？”
1个任命是，任命王敬出任亢父县尉；1个任命是，任命张适出任亢父县丞。
这两个人事上的任命，还则罢了，却那3件政务方面的大事，着实让史禹颇为迷惑。
什么叫“减租减息”？又为何要在亢父县寺新组建1个“农曹”？又那“合作弹”是何物？
却是减租减息、农曹、合作弹这3件事，便是在任城，於今也只是才刚展开、实行未久，1则，这3件事的影响力现在还没有展现出来；2者，这类的政事，也不在史禹的关注范围内，故此史禹尽管是已闻曹幹在任城的分粮、分地、召开诉苦大会等举，对此3事，他尚还不知。
不知亦不要紧，反正任城与亢父接壤，两座县城相距不远，史禹遂便派人，前去任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