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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试炼游戏 第65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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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唐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待会儿我一松手,你就往后跑。”

闻言,巴兹想要回答,唐措的警告声又立刻将他制止,“别动,不要声张。”

巴兹闭紧嘴巴,不敢动了。

唐措再度看向前方,眸光冷冽。

魔法师已经步入通道,剑士也已经站到了通道口,从唐措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通道里面的情形。

这与先前的情况一般无二,通道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的。可现在这个位置让唐措警觉,这里几乎处于教堂的正下方了,他们走到这里,真的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吗?

还是说,前面就是目的地了,而魔法师在撒谎?

思及此,唐措又悄悄打开技能面板瞧了一眼,余光瞥过手上的夜莺戒指,心中有了思量。

他停下来,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剑士,冷声道:“你走前面。”

剑士蹙眉,“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我们带你来这里,已经表现得足够有诚意。”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伊索把伞尖往前递了递,红衣祭司便痛得蜷缩起来,发出惨叫。然而就在这时,伊索蓦然转身。

“罗杰里德。”他念出这个名字。

真烦人。

简直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唐措挟持着巴兹走进了通道深处。他们拐过几个弯,慢慢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周围的温度也慢慢降低。

过了好一会儿,红衣祭司已经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他才放下酒杯慢悠悠站起来,拄着伞走到他身边,弯腰看着他,笑说:“你现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吗?”

“你、伊索……你不要太猖狂……主教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咳、咳……”红衣祭司艰难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你这样做,分明是反叛!”

伊索在笑,“我本来就是反叛者伊索,不是吗?”

“你、你会被惩罚的……”

“那又怎样?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不要来干扰我的行动,因为你们,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刺杀大公?你们以为杀了他,扶持那位脑子只有针尖那么大的王子殿下上位,就能将法兰控制在掌心吗?愚蠢是多么可怕啊,竟能令你们在罗杰里德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制造出这么一桩笑话。”

丽莎仍如活着一般,可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在支线任务里,她的画并未完成,唐措觉得她是醒不过来了。

从那封信看,彼得牧师与她有较为亲密的接触,他可能对丽莎寄予厚望。可丽莎却在信中说——也许玫瑰能实现彼得的愿望,但她却不必了。

她并不想活着。

彼得的愿望是什么?是创造一个没有死亡的国度吗?

唐措兀自沉思,巴兹却已经怕极了,极力忍着才没有夺路而逃,“西奥多,我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我、我只是生了一场病,我没有死,对吗?”

伸手摸上去,尸体也还保有余温。唐措如法炮制,再次从她身上感知到了时光之井的气息。

这代表什么?

如果巴兹跟他们是一样的,那他就是唯一一个成功活过来的、行为与常人无异的人,作为成功的例子,玫瑰教派想要抓住他就很好理解了。

不死的王赐予永生,这应该就是玫瑰教派的信仰所在。

反叛者伊索不是最纯粹的信徒,他是中途叛变过去的,信仰应该并不纯正,而就是这样一位反叛者,成功地复活了巴兹。

很快,巴兹也进入了密室,看到了密室中令人惊讶的一切。他不由想起那位魔法师说过的他也已经死了的话,脸色发白,腿脚打颤。

“西、西奥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措在月隐之国时,翻阅过学校图书室里几乎所有的魔法书籍,再结合来到法兰公国后见识过的东西,说:“巴兹,你听说过洛克王国的死灵法师吗?”

巴兹下意识摇头,随即又想起什么,说:“我知道!我听其他的吟游诗人和行脚商人说过,他们总跟尸体打交道,还能操控亡灵,而且常年不见光,很可怕的。”

说着,他意识到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这、这就是那些死灵法师的实验室吗?”

“你再等会儿。”唐措不确定通道里面还有没有敌人,便提着剑先行探路。事实证明里面的敌人可能都来这通道口堵他了,走了几分钟都没碰见一个。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开阔的圆形密室。由黑色砖石铺就,一盏又一盏魔法灯把这里照得亮堂堂的,而它的整个地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魔法阵中心有一个高台,高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唐措走近了看,根据她的穿着打扮和外貌,他有理由怀疑这就是靳丞在支线任务里碰到的那个丽莎。她死前给彼得牧师留了一封信。

举目四望,墙壁四周堆叠着许多的铁笼子。每一个铁笼子里都有一具尸体,僵直的、快要腐烂的,还有不知因何活着的,面色青白、像丧尸一样发出低吼。

巴兹谨记唐措的话,根本不敢往前看,撒腿就跑。但就是在转身的刹那,他瞥见了那条通道里密密麻麻的身影,和层层叠叠的魔法阵的绚烂光芒。

他的心猛地一跳,拼命遏制住冲动,才没有回头看唐措。

而唐措仅仅是抬起了自己的手。

“轰——”夜莺戒指光芒大放,魔法的洪流冲入通道,在魔法师等人错愕的眼中席卷而来。刹那间,月的光华掩盖了所有魔法阵的光芒。

不论是火的赤红还是水的幽蓝,都在那曼妙的月光下化作乌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身影,甚至连惨叫和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归于尘土。

这可说到凯尔特的长处了,他拍拍胸膛,说:“你放心,我已经在各处布置好了魔法阵和陷阱,除非有反叛者伊索或红衣祭司那样级别的人物前来,否则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闻言,靳丞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罗杰里德阁下正在追踪伊索?”

“是的,伊索的危险程度大概比两个红衣祭司加起来都大,但他神出鬼没,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尾巴,罗杰里德阁下怎么也不会放弃。”

因为靳丞与伊索有过正面的接触,所以凯尔特并未将这个消息隐瞒。他也在观察,观察靳丞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反应,来判别他的真实立场。

靳丞听到这个消息就放心多了,伊索被罗杰里德拖住,至少不会再突然杀出,可另一个红衣祭司呢?

“你怎么了?我们快到了?”魔法师提醒他。

“我怎么知道前面有没有埋伏。”唐措道。

“如果我们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更何况——”魔法师看向巴兹,“他还在你手上,不是吗?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骑士,敢于用同伴的性命来威胁敌人。你放心,我的同伴绝不会像你一样。”

唐措沉默片刻,这才带着巴兹走上前。

魔法师和剑士见他跟上,这才继续往前走,很快,唐措走到了通道口。而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忽然松手把巴兹往后一推。

唐措却并不理会,直接收紧手中的剑。巴兹吃痛,脸色越来越惨白。

剑士沉下脸来,但他还记得上头的叮嘱,便只好按照唐措说的走到前面去。魔法师与他交换一个眼神,眸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这时,巴兹已经快吓到麻木了。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脖子上的伤还在流血,疼痛成了他唯一保持清醒的途径。

对了,他还相信西奥多。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西奥多不会害他,于是壮着胆往前走。

但唐措一直记着走过的路,他的脑内有一张自动生成的地图,如果他这地图画得没错,那他们仍然在白叶区打转。

十分钟后,四人来到了教堂附近。

唐措不动声色,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蹙眉问:“你们究竟要带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再耐心一些,我们还要走一会儿。”魔法师走在前头,越是往前走,他的步伐越快。虽然这种提速很不明显,但怎么也瞒不过唐措的眼睛。

这是一条死路,前方是一堵结实的墙壁。魔法师靠近时,右侧墙上毫无意外地出现了一条通道。

红衣祭司大口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了。

伊索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们知道我的实验成功了,所以想提前动手,抢走这个功劳,好安到自己的头上去,对吗?我知道你们这一批人,向来将我视作异端,甚至想要将我除去,主教大人早就与我说过,让我不要与你们计较。”

“可你们怎么不听呢?”伊索疑惑着,笑容愈发乖戾,那伞尖抵在红衣祭司的心口,只要他一动,就能刺破对方的心脏。

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如果、杀、杀了我……主教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红衣祭司快疯了,赤红的眼珠子紧盯着伊索,又恨又怕,“伊索,你迟早会被钉在十字架上!”

他哀求地看着唐措,可唐措无法欺骗他。谎言早晚会戳破的,巴兹已经站到了这个命运的岔路口,他必须走下去。

在唐措的沉默中,巴兹的心理一点点崩溃。唐措看着他绝望、无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乎要失声痛哭,终于忍不住说道:“巴兹,你依然是我和兰斯洛特的朋友。”

那么红衣祭司那一批人就是所谓的最忠实狂热的信徒,他们与伊索有分歧,也很好理解。唐措仔细代入对方的角色揣摩他们的心理,觉得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巴兹在谁手上,不死的王在人间的权柄就握在谁手上。

永生,那可是神灵的禁区。

死灵魔法归根结底只是操纵亡灵而已,从最低等的骸骨到腐尸再到巫妖,都谈不上是真正活着的。

相比之下巴兹实在太成功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

“哐、哐!”半人不鬼的“丧尸”们还在不停地装铁笼,喉咙里发出低吼,脸上的腐肉一块块往下掉,甚至还混着口水。

唐措摇头。

这倒不一定,玫瑰教派的魔法很有自己的风格,但并未跳脱出常规的范畴。而且有时光之井的因素在里面,这不会是单纯的死灵魔法。

唐措走到一个铁笼边上,拔剑在尸体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这具尸体保存得相对完好,脸上青白不重,也还没有开始腐烂,更重要的是,他还能流出血来。

那血是温热的,带着点熟悉的时光之井的气息。

他随即又回到高台旁,仔细端详着丽莎的尸体。丽莎无疑是这所有的尸体中最像活人的一个,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红润。

这就是那个魔法师说的,不死的王赐予的永生吗?

这位不死的王怕不是个死灵法师。唐措想。

作者有话要说:

伊索:在反叛的边缘反复横跳。

第53章 风吟之歌(十二)

月光潮汐。

唐措从没有假意投诚当卧底的打算,有表演人格的是靳丞,不是他,他一向是个喜欢提刀砍人的猛士。

月光潮汐的冷却时间有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前,唐措护送大公走地道,第一次使用了它。二十四小时后,冷却时间结束,他也恰好在地道里。

完美。

“西奥多?”巴兹听见这边没了动静,隔着老远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喊他。

期望他不会出现在地道里。

而就在靳丞的担忧浮现心头时,被他惦记着的红衣祭司,正在城外的某个葡萄酒庄园里。头顶是烈阳炙烤,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捂着喉咙咳嗽着,红色的祭司袍上满是污浊和血迹。

他的一张脸也早失去了原来的样子,脸颊肿胀,嘴里的牙也掉了几颗。

“咯咯硌!”丑陋又滑稽的魔偶在笑,用力地在他疼痛难忍的身体上蹦跳,还不断地拿手里的黑伞戳他。

魔偶的主人则坐在庭院的遮阳伞下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摇晃着葡萄酒杯,流苏耳环被风吹着,在阳光下露出金色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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