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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沉下心来(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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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公,用饭了否?”全绩没有了方才的严谨面孔,退去乌纱帽,摘掉方心曲领,顺势也解开了腰间玉带,满脸笑意的作问

“相帅,你这是?”曹友闻上前助全绩解外衣。

“这曲领大袖儿闷得慌,穿不惯,穿不惯。还不如个薄交领的短衫。”全绩的这身紫衣是制衣司按照他出征前的身形样貌所制,但两年战事下来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已消瘦了一大圈,衣物姿自不合身,像是包了角儿,布带套玉带也显松松垮垮,加上这西北的天候,不难受才怪。

“相帅辛苦,我等深知。”曹友闻比全绩小两岁,向来以全绩为榜样。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赵兄,高先生,先入内堂,咱们边吃边聊,李璮!备饭。”

“咳咳!”江海不合时宜的轻咳了一声,不知是心里难受,还是嗓子难受。

全绩会意无奈一笑:“甘陕三军皆受制置司副使江海节制,诸将可有异议?”

众将无人敢反驳,毕竟禁军拆的最多,本部只剩下不到三万人以及一千重甲兵、一千铁鹞子。

“相帅,末将虽是降员,但在此役中也有一些苦劳,不知朝廷……”汪世显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的地盘和兵马都没了,而且多次充当先锋,打的也不算难看,这至少可以赚回一些功绩吧,但现在似乎是石牛入了海,听不到一点响动。

“汪世显、郭德海、张柔你三人暂归禁军,本帅日后自有安排。”全绩知道这三人统兵能力都不弱,但还是不放心将其安插在地方,毕竟时势风云变幻,他们投了一次宋,保不齐哪天又倒戈相向,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的好。

“好,那本帅草拟一案,诸位有何异议尽管提出。

禁军步骑所剩人马,由杜庶领三千骑随杜杲入山东,三年之内整编山东北军,与淮东赵葵、京湖孟珙成协防之势。”全绩抬眼看向杜杲身后的年轻将领。

“末将领命。”杜庶,字康侯,杲之子,少随军中,已历禁军营。

“此外,余玠领原部万人入利州,刘整领一万卒入兰州,二者所领禁军即日起归甘陕军。”朝廷逼着全绩自断臂膀,那么三人历任地方全绩自然要给他们禁军的精锐。

“末将领命。”余玠面露欣喜,刘整则有些闷闷不乐,说实话他并不想离开全绩身旁,这几年的帅所亲卫让刘整对全绩的感情无以复加。

“下官在。”赵范入堂中拱手答。

“此次甘陕伤亡统计如何?”全绩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伤亡过大,那么甘陕军新建就会有阻力。

“回相帅,自河关防守以来,我军历秦巩之战、积石之战、兰会之战、萧关之战、夺凤翔之战、桥山之战、中部城之战以及守凤翔、围取陕北、力退蒙古、火并金兵、收复京兆诸州地,其中守凤翔与桥山之战、萧关之战伤亡最为惨烈。

一概统计亡者八万六千四百五十五卒,伤者十二万七千余,另有四万六千余粮兵乡勇在战场伤亡失踪,九千余民夫运粮开路期间亡故,总伤亡达二十五万余,可谓死伤惨重。”赵范说话间府吏抬进来了三大箱名册录,亡故者一一在列。

全绩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十数万条人命都填在了这场耗日持久的战事中,他身为主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日起用朝廷赏银筑立功勋碑,以奠亡者。”

“好好好,先生请。”

“缩斋先生好意,绩铭记于心,朝堂之事日后再说。”全绩刚想拱手又作罢了,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开。

“相帅既有此意,范舍命陪君子。”赵范从全绩的转变上似乎也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他也是从临安城走出来的,朝堂上不需要十全十美的人,一些毛病反倒会成为保护自身的手段,大势不仅仅握在官家一人手中,从朝廷建立之初官家对面就坐着一位隐形的执棋人,这个执棋人的观念十分晦涩,有时候是朝堂上凝聚起来的力量,有时候来自于继承者的党附,有时候是民间大事天灾兵祸,更有甚者是官家自身的惰性,自律性的考验。

“就等赵兄这句话了,今日不醉不归!”全绩向曹友闻示意,曹友闻即为众人斟酒。

“相帅,意思一下便可。”曹友闻小声说道。

全绩左手搭在曹友闻肩头:“允叔啊,某这杯酒可不是白喝的,回去以后凤翔城墙重建,流民收拢以及操练甘陕中军都要上心,你的此间年龄最小,是某的兄弟,一定要做出些功绩,以后某在朝堂上说话声音也大。”

既然有了答案,全绩就必须走另一条路:直良臣,无话不说的直良臣。

现在放眼整个大宋天下全绩的身份是独一份,他可以说很多人不敢说的话,而且十几年的泼皮身份不会让赵官家感到突兀,思维压制本性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哪怕被他人说做居功自傲,也要傲给满朝文武看!池塘要换水,就必须有活水,清水泥沙,且行且看。

众人落座内堂,三两清淡菜肴,一榻五六椅,全绩脱去靴子靠坐在榻上,邀请人众人同坐:“来来来,李璮!去茶上酒。”

“啊?”亲卫李璮有些诧异的看着全绩,喝酒?您的那猫肚子能装几杯?

“嗯?”全绩微微皱眉,李璮不敢再耽搁立刻去准备酒水,心叹全帅今天是怎么了?

七月十三,窝阔台退兵太原,只留刘黑马部与重喜部分守河中府与怀、孟二州,自此声势浩大的蒙军南掠告一段落。

八月初三,宋庭旨意到达长安城的第二日,厅堂内已站满了文武,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璞玉啊,如今也是一方帅臣了,要想当年赵帅、孟帅在时,我等也是同营兄弟,日后要多多联系呀。”江海是此间最活跃的一人,恭维后进,吹捧同辈,见礼尊长,好似如鱼得水,完全与他在战场拼杀时是两副模样。

“江兄谬赞,珙有今日全靠官家圣恩、侯爷提携,不敢称功矣。”孟珙连连摆手摇头,一副谦逊模样,只字不提私下联络,毕竟如今京湖武将他为首,不想江海旧部与其藕断丝连。

“哈哈哈。”江海一笑而过,心中不贲,暗嘲:都要看看孟小儿能有多大本事,不靠依某家,荆襄你能调动几人?

一个人的位置影响了一个人的性格,微草处方见谨慎,高楼上亦有豪爽,这十年来全绩紧束性情,步步为营,处处薄冰,这些更多来自于思维的压制,换句话来说无论是家国、朝堂、乃至于对人接事全绩必须以严谨严肃的态度去处理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不苟言笑成了常态,处处威仪方有压制。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任何事交给他这个年轻儿郎都可以放心,要让军营里面的人明了一句话不对刀斧见血,要让下面的人懂得在全绩手下做事要何等的用心。

但现在不同了,自从昨日圣旨入了长安城,巨大的身份冲击力让全绩在床榻上盘坐了整整一宿,从惊愕到茫然,从惶恐到接受,强烈转变的心理历程让全绩必须以另一幅姿态面对以后的官场生涯。

庙堂不同于军营,军营里面敢说直话的人太多了,哪怕是将帅的命令必须遵守,但还是有很多人会提出自己的观念,因为一步棋千万条命,行差踏错只在一瞬,结果来的快,对错见的早。

反观朝堂处处都是软刀子,家家都有大染缸,越做到高官处越是谨小慎微,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推敲看合不合时宜,符不符合圣心,更要在这些苛刻的条件下把政令颁发出去,时间又长,效果还要看下方的执行力,故而从大流的立场观念往往压过了是非曲直,多少忠贞之士泯灭于此,换做碌碌无为,更有腐败深渊。

于是乎,全绩反问自己是否要这样?很明显全绩的答案从十年前已经给出来了:安邦定国,实干兴朝,利于社稷,天下为公,为万世开太平。

“是,相帅。”郭宝玉新逝,郭德海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全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二人听郭德海同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领命即退。

“今日兵事就暂且这么决定吧,诸营改调必须在一月之内完成,而后诸将赴任地方,本帅再说最后一次:忠君爱国,保家守疆,每日三省,不可忘矣。”

“是,相帅。”

众将退,堂间只留众文臣。

“此外川蜀军与鄂州军各调三万人驻守凤翔为甘陕中军主力,归凤翔知府曹友闻调配,巡防全境。

至于曹友闻原有的天水军所部依旧驻守积石州,携郭虾蟆的会州军同属甘陕西军,统一由临洮路都统刘整调动,谨防中兴府的阔端。

而后高稼原有的沔州军并入利州军,归余玠调遣,同属川蜀军列。

鄂州军所余的一万步骑与蒙军降将郭德海部、张柔部的两万余步骑、汪世显的秦巩诸军归属忠顺军,由江万载所领,随孟珙入京湖。

另从禁军、忠顺军各调一万步骑组建甘陕东军,由京兆府钤辖王坚所领,在同州至武关一线防守刘黑马与移剌蒲阿。”

“相帅,这是……”赵范刚想说明朝廷赏银是用来筹建侯府的,但被全绩抬手制止。

“其他事宜一概拖后,给本帅修一座高大宏伟的功勋碑,凡有名姓者皆录之,本帅要让日后安居于关中之地的百姓都知道,他们今日之安逸是多少将士用鲜血铸就。”全绩其实已经上报朝廷讨要抚恤银钱,但朝廷诸部迟迟不见动作,那全绩就用实际行动来讨要亡故将士家属应得的银钱,换句话说只要朝廷没一个安抚的准话,全绩会一直延后班师回朝的事宜。

“是,相帅。”赵范即退回席位。

全绩环视了一眼众文武,文武皆避其目光,自作恭顺:“甘陕之事已毕,为防止蒙金乱境,本帅决定组建甘陕军,以做保家卫国,凡日后甘陕任职将领失一城一地者,不问缘由以军法正典行,尔等可明白?”

“是,相帅。”

“是,相帅。”曹友闻一时间有些泪目,读书人总是多伤感,虽然全绩平时对他多有照顾,但这一句平平常常的兄弟让曹友闻更加死心塌地,家国天下这个概念有时候太高了,落在实处会编织出许多的关系网,就看这些织网的人如何做事了。

“赵兄,甘陕一地民贫,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某替你联络一下史子由,我这位老兄家底厚着呢,随便刮一刮都能弄出些油水来,你可不能手软,不然放在襄阳府都浪费了。”全绩不怀好意的拍了拍赵范的胸膛,笑的奸诈。

“相帅放心,下官定不会手软。”赵范陪笑间心中松了一口气,今年甘陕百姓过冬的粮食有了。

“高先生,某得了兵部尚书,曾尚书又升了参知政事,巡查京湖、两淮的兵甲屯田,那户部这个钱袋子自然是要落在魏尚书身上,您是魏尚书的二哥,看能否私下写信让魏尚书行个方便,早些给甘陕官员发些禄钱,毕竟喊着忠君爱国也吃不饱肚子呀,到时候事情还没干呢人都跑光了。”

“这……老朽试一下吧。”

“相帅,要不以茶代酒吧。”曹友闻也担心全绩的身体,毕竟他认识酒,酒可不惯着他。

“今日高兴就喝酒!”全绩扯了扯白衫交领,半露胸膛,那若隐若现的牡丹花绣在皮肤上甚是灵动,如同活物一般。

“相帅,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高稼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之人了,至少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全绩这幅状态。

“讲!缩斋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今日入得内堂的没有外人。”全绩招呼众人坐下,自顾自的夹着菜水。

“相帅如今名满天下,形态坐卧更要注重礼节,老朽托大,方望相帅谨记居功自谦,以免日后在朝堂行走落人口实。”高稼此话发自肺腑,他不希望大宋的擎天白玉柱毁在自己人手上。

值此刻,一身紫衣的全侯爷入了堂,堂中肃然,静待全侯爷落坐。

“拜见相帅。”

“诸君请坐。”全绩落坐高台,右肘撑在扶椅之上:“甘陕一战,历时近两载,在座诸位皆是劳苦功高,朝廷既有重赏,还望尔等日后勉之。”

“谨尊相帅教诲。”众人齐答。

“赵使帅何在?”全绩微微点头,唤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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