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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 第47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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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开灯,很黑,可走廊的灯光斜斜地照进这间房的时候,桑暖看到了房间的墙上。

有许多照片,每一张,都是她。

第58章

桑暖的手慢慢摸到墙壁上, 在房间墙壁的左侧, 她摸到了电灯的开关。轻轻的一声响, 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在柔和的光线下,墙壁的上的照片更加清晰分明。

桑暖慢慢走过去,她借着屋顶圆形的灯, 仔细观察墙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照片。

“他那时被送来我这里的时候,不会笑,不会哭,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到了高中的时候,才慢慢好起来。”

这是桑暖从没有见过的解宴,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老人家的描述下渐渐给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一直以为解宴的这样的人,应该是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父母的宠爱呵护,人生的顺风顺遂才会造就一个如此温柔的人。

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别让小宴看到。”老人家笑呵呵地说,“留着买糖吃。”她感受红包的厚度,想哪种糖,需要这么贵。

桑暖想拒绝,老人家却瞪了她一眼,不容许她拒绝。

而后,爷爷还兴致勃勃地带桑暖去看他种的花草,一株一株,仔细地说着。桑暖回头,看到解宴远远地跟着,就安心了。

在老人家第三次说一盆雏菊是兰花时,桑暖忍不住,多看了老人家几眼,爷爷他是不是生了病。

老人家毕竟年岁高,走了一圈身体就撑不住了,桑暖扶着他慢慢地走回去。解宴估计是看爷爷的兴致高,不忍心打扰他们,就先回去。

解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尖微凉,但很快,就变得很桑暖的温度一样。

“没关系。”他说,“爷爷也不太懂,总觉得这些花草需要多浇水,所以养死了许多。”

桑暖觉得疑惑:“可……这些,看起来都生长得很好。”

解宴应了一声,扶着桑暖走上台阶,不高的台阶,他却害怕桑暖会摔倒,小心地搀着,仿佛当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待桑暖安全走上来后,他才微笑着继续说:“因为管家在花草死后,会买一模一样的过来,爷爷他看不出来的。”

解宴莞尔,眼角的泪痣仿佛吸进了无数的光彩,他一笑,那些光彩就乍然盛放,滟滟生辉。

“你忘了,你对我笑的时候,就在那个房间,周围很黑很黑,可是你在那里,笑得很漂亮。”

解宴轻轻叹息:“像是光一样。”

解玉的话在这时,猛然出现在桑暖耳里,她说解宴是个疯子。

“那个,房间?”

解宴慢慢笑了,他问桑暖:“被蟑螂吓得还没有缓过神来吗?”

从始至终,桑暖盘中的食物就没有动过。

这个借口苍白无力,可解宴似乎想要继续将它延续下去。

“对。”她想喝点水,可是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握住水杯,这行为太反常了。

解宴站起来,他将水杯放到桑暖掌心,却什么也没有问。

桑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对上解宴的视线,她怕她一对上,所有的伪装都会分崩离析。

应该感谢爷爷在这时候醒来了,他看见解宴,很高兴。

“我才让暖暖去叫你吃饭,你就来了。”

解宴的视线终于从桑暖脸上挪走一分,他看着爷爷,语音如同对桑暖一样,也是同样的温柔:“对,我过来吃饭了。”

爷爷转过头,也叫桑暖,让她一起去吃饭。

桑暖普通产生应激反应一般地,打开了那只手,她惶惶不安地转过头,看到解宴站在她身后。他的脸陷在阴影里,昏暗模糊,只有一双眼是清晰的。

那里盛着意义不明的情绪。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抗拒的情绪,再明显不过。可是解宴仿佛没看到一样,又向她伸出了手。

桑暖再一次,无言地拒绝了他的手。

解宴歪了歪头,眼里明明白白是疑惑的神色,他问桑暖,怎么了?

谁能对着一墙满是破碎的照片还能安然处之,那种无法言说的,诡异的毛骨悚然之感顺着桑暖的脊椎,爬上脑神经。

可怕,可怕,可怕!

太可怕了不是吗?桑暖捂着嘴,浑身止不住地抖起来。

她几乎是踉跄着,走出这个房间,下楼梯时,差点踩不稳要狼狈地摔下来,还好楼梯的扶手救了她一命。爷爷坐在楼下的沙发里,头歪着,打起呼噜。他睡着了。

看到安然睡着的解爷爷,桑暖那爬满全身的恐惧稍稍消减了一点,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希望那些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惧能从口中喘出来。

不过有他陪伴,比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去面试角色,会好很多吧。

意识到解玉所说的解家的权势和富贵,是在桑暖踏入解家祖宅那一刻,她从未想到,宛城还有占地面积如此庞大的房屋,桑暖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深宅大院。

这样的建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掩映在江南细雨中的楼阁,湿漉漉的青石地砖,一进一进小巧的庭院,仿佛隔断了时光流转。

可是一踏进去,桑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里阳光明朗,庭院深深仿佛只是错觉,虽然雕梁画栋,白墙黑瓦,但时代的气息在这里也能搜寻的到。

上了年纪的人管家来领路,他叫解宴为小少爷,称她为桑小姐。管家脸上的皱纹深深,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人和蔼。

有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照片,有写真照,有海报。桑暖从这些照片里,看到了十七岁的她,眉眼青涩, 却故做冷冽, 还有十九岁的她,第一次拿到国内三大奖的奖杯,笑得眉眼生辉, 从她出道以来, 每一次出席活动的照片,代言的照片,还有剧照, 甚至有桑暖自己都忘了在哪里拍摄的照片,都贴满了这个墙壁。

但是这些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裂缝。

她抬起手, 想去抚摸墙壁上那个笑容破碎的自己,之前的伤痛仿佛还没有好全,那只手一抬起来,就痛得厉害。

似乎又有人,在她那条手臂上重重挥下木棍。

照片上面容撕裂的人,都在看着她。

心像是突然膨胀开来,放到一个浸泡着柠檬水的器皿里,让那些酸涩的味道,通过这个器官流向四肢百骸。

爷爷忽然要进去,说要叫解宴下来吃饭,这里没有灯光,很明显解宴不在这里。可老人家坚持,非要走上那长长的狭窄楼梯,叫孙子下来吃饭。

“爷爷,我去叫,我去叫好不好?您在这儿等一会。”楼梯太高不安全,桑暖极力劝阻,老人家才勉强同意。

在爷爷的目光下,桑暖走上楼梯。她故意敲了敲,放大了声音问,解宴你在吗?

也许是这间房间经常被打扫,来打扫的人今日忘了关紧房门,桑暖只是敲了敲门,那门就被这轻飘飘的力道推开。

庭院里的路曲曲折折,桑暖向来不怎么记得路,但看到这明显不同的风景,也意识到是不是走错路了。

在这时,爷爷看了看身边的建筑,眼角的皱纹深深地笑开。

“这里是小宴住的地方,他爸妈去世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说到解宴,爷爷脸上满是疼爱的神色

是解宴曾住过的地方,桑暖不由地多看了这里几眼。与这栋大宅一般无二的风格,从这里往上看,可以看到窗玻璃后,窗帘拉得紧紧的,密不透风。

“小宴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爸因为他妈妈的缘故,一直不喜欢他,反而爱惜外面的人带来的孩子。”爷爷的拐杖重重地柱地,“我说了他爸那么多遍,可就是不听我的。”

管家听到这话回头,他和蔼地说:“这是小少爷的吩咐,他怕老先生看到花草死去会难过,所以预先让我们先准备。”

桑暖在一个会客厅里见到了解宴的爷爷,老人家头发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他正在给会客厅里的吊兰浇水,就如同解宴所说的那样,每一株花草,都浇了足够的水,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水壶。

老人家转过头,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地高兴。他拄着拐杖走过来,一叠声地叫小宴。

解宴才松开一直握着桑暖的手,上去扶着爷爷过来。他向爷爷介绍了桑暖,像许多普通老人一样,见到桑暖,老人家上下看了一通,不住地夸。

他颤巍巍地拍了拍桑暖的手,一直在说好,甚至趁解宴不备,还给她拿了一个大红包。

解宴是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她,他伸手,抚上了桑暖的脸,素净的略有有些苍白的一张脸。

“那个时候,我往自己手上划刀子的时候,看到了你。”

他的肌肤是她熟悉的温度,常年冰冷,即使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可桑暖知道,只要握着他不久,就会自然地暖和起来。

那些恐惧的,悚然的情绪被桑暖压到了心底。她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然后问解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解宴在她面前蹲下来,桑暖眼中霍然出现他的脸,俊秀的轮廓,清隽的眉眼,还有眼中常带的笑意。似乎一如既往,他依旧普通初见时那样,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桑暖恍然,从那间房子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在躲避他的视线。

“从你对我笑的时候?”解宴看着她,缓慢地说出这个回答,一字一字,咬字清晰。

桑暖眨了一下眼,“我对你笑,是什么时候?”

桑暖怔了怔,抬头看着解爷爷,脸上的笑虽然是费力调动面部神经换出来的,但所幸没有太难看。她轻声说了一声好。

那栋建筑在身后渐渐远去,桑暖没有看到,解宴在转身的时候,朝着已经变得漆黑的楼上,古怪一笑。

不是饭点,但餐厅中已然摆好了饭菜,大概是爷爷的一句吃饭,解宴才准备的。

盘中的菜是刚刚好的程度,爷爷只是吃了几口,不知怎么,又睡了起来。他似乎很嗜睡。解宴叫来了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让她照顾爷爷安睡。

待他们走后,桑暖放下了刀叉,银质的刀叉与碗碟相碰,声音清脆。

“我……”有许多话堵在嗓子里,可是现在她却一句也说不出。

桑暖撑着地板,站起来,她垂下眼,没有看解宴,“房间里有蟑螂,我被吓到了。”她用这个拙劣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反常。

太假了,假到不用仔细想就能戳穿。

可解宴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谎言,他用温柔的话语问她现在如何。

“也许是打扫的不干净,才会有蟑螂,我让他们仔细点。”

这里很寂静的,没有来往的佣人,只有璀璨的日光,照进这深深庭院,浓浓绿荫里,夏风将绿得沁人的树叶轻轻吹拂,发出轻微的枝叶摩挲的声响。偶有一声蝉鸣,也仿佛隔得很远,只一声,轻悠悠地飘到叶间。

除此之外,就是桑暖的呼吸声,沉重,急促,在这幽然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她捂住自己的嘴,可是从齿缝间流出的呼吸,还是那么烫。

地上冰凉,明明是木质的地板,桑暖却像坐在冰面上一样,她深深地,再呼吸了一口气,撑着手想要再站起来,却有一只指尖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臂。

那是比她坐下的地板,更冰凉的温度。

行过的路上有许多花草,领路的管家说都是解宴的爷爷养的。

“老先生爱养花草,这些花草他每天都要侍奉。”

桑暖在身后,轻轻地勾了解宴的手指。

“你没有告诉我这些。”她用气声,说出了这句话。

“我对花草一点都不了解。”压下去的紧张,再次一点一点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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