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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第374章 价值几何(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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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价之宝。”

可还抵得那三百贯?这个问题在她舌尖盘旋许久,到底没有问出。代替这个问题的,是连声娇笑。突然间,她好像又变回多年前那个娇憨女童,贪心地将桃花插了满头,只听人夸一句颜色好便欢欣不已。

“琉璃。”她听见他低低地唤。

她正朝头上戴幕离。因为平时难得穿戴,所以手法生疏,捏着一角皂纱不知是应该搭前还是撩后。听见他的声音,她急急抬起头,视线却被恼人的皂纱所阻,只能隐约看见他朝自己慢慢摇了摇头,似有无限感慨。

“哎,傻妮子。”他叹息着,伸手替她整了整幕离。真是奇怪,这样隔着藤骨、缯帛以及层叠的皂纱,她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或许这只是源自回忆的温度。许多年前,在陇西的春风里,他曾经以十指为梳,替她将发间的花瓣草叶细细篦出。

纵然她名字里有一个凫字,又为何要是这样一只睡鸭呢?

她不解,拽着他袖子问缘由。他起初笑而不答,被缠得紧了才说道:“还记得当日我们在终南山下逃命吗?一群山贼跟在后面喊打喊杀,我赶着车,唯恐马跑得不快,或是道路一个颠簸将车轮滚坏了。之前我也未曾驾过太平车,心里很是惶恐,两只手握缰绳太紧,后来几乎十指都伸不开了。好容易逃出生天,我才顾得上回头看你。一回头才发现,你这小妮子居然已经倒在稻草里睡着了。”

他这样一说,琉璃也记起来了。当时她只有十岁,明明饥寒交迫又惊又怕,却不知怎的竟睡着了。那辆车是山贼劫过往客商的太平车,宽大的车厢里铺满了的稻草。她就那样倒头大睡,醒来时候嘴角挂着一丝流涎还是他用衣袖轻轻拭去的。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弱冠少年,双手只握过书卷笔墨,哪里捱过这等辛苦?原本的细皮嫩肉,生生被勒出了数道血痕。后来这些血痕慢慢结了痂,又慢慢落了痂,她却始终不能忘记他曾用这样一双手轻轻拍着自己,柔声哄自己别怕。

“偏哥哥就记得一只睡鸭。”她红着脸嗔了一句,却拿着那簪子越看越喜欢。

他微笑:“谁教那只小鸭子睡得太沉,还教我吃了一惊?”

不过她也没有资格菲薄对方,毕竟她家在这一项上也不能写得更体面些。宋承恩为人志诚,老老实实写明了原籍陇西扶风县,曾祖沈桥,祖父沈冲,父亲沈复之都是世代耕读,高堂辞世多年,身边唯有弱妹一人尚未许字。

写到这里时,他曾长吁一口气,微笑道:“谁说我家务恒产?暗室中自然藏有明珠呢。”

琉璃仍在补那件小袄,闻言指尖颤抖了下,便涌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既然是明珠,哥哥有为何舍得拱手送人呢?”她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又吮,歪着头,尽量以一团天真的姿态质问道。

“女大不中留。如果不是为兄的无能,也不会将你的事情拖至今天。”他眼底闪过愧疚,转瞬又被微笑取代。像往常一样,他微笑着安慰她:“无需急。这一回定然会为妹妹选一个般配的好人家。”

“傻妮子。”他又说了一次,这一次却是笑语朗然。同时他放下双臂倒退开去,让料峭的春寒重新笼罩住她。

真的,分明已是三月中了,午后的太阳又是这样的煨人,走在他的影子里,她却始终暖和不起来。也许只有合悦楼的桂花酒才能略将寒意从她心底逼出。

虽然比不得大名鼎鼎的白矾楼,也比不得宋承恩日常卖酸文的潘楼,坐落于东榆林巷头的合悦楼仍不失为一座体面的中等酒楼。这也是宋承恩几经掂量,终于将相亲地点定在这里的缘故。此间窗明几净,招呼热情,酒菜风味颇佳,还有楼上雅座可以避开流莺,足以表达对女方的尊重;同时无论是羹肴酒水还是按酒的果子,价格都只抵大酒楼的一半,不至于让囊中太过羞涩。

然而在这个宜人的午后,当他们沿着长街缓步走来时,这座体面酒楼门前却正发生上演着一桩不那么体面的闹剧。

接着他又正色道:“当时你倒在稻草上睡得那样甜熟,竟像是……像是初生婴孩般天真无邪,从未受过这世间苦痛的侵扰。以为兄如今的境地和能耐,已不能给你本应享的荣华富贵,只好退而求其次,愿上天垂怜,能保我这妹子一世安乐无忧。”

如今她将这只珍而重之的铜簪从匣子里取出,刻意斜插在云鬓上,好将那只鸭子的睡相展向人前。于是他的目光在簪头停留片刻,变得更温柔起来。

“以哥哥看来,你家明珠如何呢?”她笑吟吟问道,只把单手扶着门框,浅绿色的窄袖微微下滑,露出一弯雪样肌肤。

他微微颔首,赞道:“自然是光耀日月。”

“价值几何?”她继续笑道。

那教虫蚁的就与你般配吗?她咬了咬唇,抑住了想说的话。过了会儿又笑嘻嘻道:“换了定贴,就该是相亲了。无论如何,当天我也要去瞧瞧我的新嫂嫂是何等样人!”

他摇了摇头,责她胡闹。按习俗,这相亲本该男方亲眷上女家去相看,也有男子亲自去“过眼”的,却从未听说过要携妹子同往。更何况她一个未婚女子,理应不当在街上多走动。

她大笑道:“哥哥也忒偏心了。单许你要迎娶的新妇在瓦子里当众教虫蚁,不许你家的明珠朝太阳下照一照么?”

宋承恩终究拗不过她****缠磨,这回相亲还是带着她出门了。为此,他还特地去隔壁周妈妈家借了一顶幕离要她戴上。

接过幕离时,琉璃刚妆扮完毕。贫家小户也没有什么头面,只在脸上手上搽了些粉,又些微抿了抿胭脂。饶是如此,铜镜里照出的人影也光艳了许多。她没有花冠子,却有哥哥亲手折下来的杏花可以簪发。还有一根铜簪子,也是不值钱的,却是哥哥当初亲自绘了图样,请邻巷的银匠宋阿伯打的。簪头不是龙凤呈祥,不是花朵云纹,却是一只顶乖巧的小鸭子,歪着脖子将头倚在羽翼上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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