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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第63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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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没法融洽相处

十月的日头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晒到人身上,也未见太多暖意。

郝修将茶楼雅间的窗户关了起来,同刘春江道:“县学师生都换了几茬了,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县学?我看人家桂训导是真的想要与你们刘氏联手,你们有什么前嫌,不妨说个明白。”

县学里能与刘春江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郝修了。今岁郝修与刘春江一道进省考举,又一起高中返乡,两人很有些情谊。

魏铭找到郝修,就是想借这层关系,弄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进学那时,已经又过了好几年,知道当年之事的人越发少了,但若是现在查起来,会不会还能有所收获?

魏铭思虑的当头,苗品在和桂志育说起去查县衙档案之事,“……许是能查出来些什么吧!县尊已经再过些日子就要回省考满,然后进京调任,到时候想查怕也帮不了你了,咱们主簿你们是知道的。”

知县李帆即将调任,现在已至十月,距离李帆离开之期十分接近。安丘县没有县丞,王复处置之后也没有典史上任,李帆离开后,县衙只剩下一位老主簿管事,老主簿比洪教谕年纪还大,已经到了乞骸骨的年纪,自然是万事不问的。

这情形桂志育也明白,他还抱有一丝念想,郑重拜托了苗品帮他查一查这桩案子的具体情形。

隔了一日,苗品去了趟桂志育家中。正如洪教谕那时所查一样,案卷记录只是三言两语地带过了,显然不愿多提此事。

一桩四十年前的陈年旧案,就算真是冤案,也难以平冤了。

桂志育谢过洪教谕,大失所望地走了。

刘氏宗学学风好,师资多,县学愿意出钱又出力,将好的师资和学风带到县学来。可现在,刘氏并不缺钱,缺的是出一口当年的不平之气,县学不是县衙,怎么能做到?

可惜!

桂志育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郝家书肆的时候,刚好遇上了郝修、苗品和魏铭。

“那案首为何纵火?!他跟县学生员有仇不成?!”桂志育挑了眉。

洪教谕摇头,“这我却不知道,县衙里的案底自是三言两语盖过去了,说那刘家案首行为不端,有人告发他在外狎妓,赌博成瘾,因与被烧死两人有罅隙,这才纵火杀人。”

桂教谕听得目瞪口呆,“狎妓?”

“这是真的,那妓女有名有姓,不是捏造。”洪教谕长叹一气,“这案子刘家是不服的,可这火烧得怪,不像是突然起火,那案首又行为不端,与县学师生皆相处不快,没人肯为他说话,官府将他抓了进去,案子没审完,人就不行了,没多久便死在了牢里。”

“那刘家就因为这个案首,与县学有了仇?”

刘氏此案,已经是被定了案的,又牵涉官员,若是翻案,还不知道能翻出来些什么。

但是刘氏一族不服,这颗愤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想要铲除实在是难,郝修把这些事告诉魏铭的时候,魏铭也禁不住叹气。

此事只能暂时搁浅,只是魏铭仍旧将此事告诉了崔稚、段万全他们,道:“若是能找到当年参与的人,问一问前因后果,我想许是还能问出来些什么。毕竟那刘许突然接到了报信,出现在纵火地点,又恰好被人看见,此事太过巧合。”

崔稚刚品了一圈酒,此时醉意上了头,揉着额角道:“那青楼女事后如何表现?”

“……我那叔公那日接了消息,说那夏氏女突发重病,他心急要跑出县学看那女子,不料跑到半路被人撞见,最后在墙头被人拉下,以为他是纵火犯。他无法说出实情,只能咬死不说。”

刘春江自斟自饮了一杯,郝修挠了头,“那既然是这样,为何还不放了他?”

“呵!”刘春江冷笑起来,“放了他?放了他走水的事谁来顶罪?!”

“可他是县案首啊!县里哪有不指着案首争光的?!”

刘春江冷笑连连,“他是案首不错,可和教谕、县官的官帽相比,孰轻孰重?!走水烧死了两个生员,教谕和县里的官已经脱不开身了!要是意外起火,非是有人纵火,他们的失察的罪名更重!”

刘春江长叹一气,“是他从青楼赎回来的那女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真是狎妓?!”

时隔四十年,隔开两代人,刘春江都觉得难以启齿。

“我这位叔公真是再纯粹不过的人,他没有狎妓,他只是一颗心都扑到了那青楼女身上……”

那青楼女叫夏纺,被家人卖到妓院,遇见十五岁的刘许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多岁,身上染了病痛,甚是可怜,但她攒的钱不够赎身,刘许就从家偷偷拿了钱,给她赎了身,在县城里买了个小院让她住。

刘许是被当场抓获的,虽然他手里没有任何纵火的东西,但是他行迹鬼祟要潜逃出县学,潜逃的地方离走水处很近。

县学的生员在急奔过去救火的路上,正好遇见了要潜逃出去的刘许,他们大声去叫,然而刘许听见拔腿就跑,越是高喊他越是跑得快。生员们立时察觉了不对,有人赶去追刘许,在墙头上将刘许拉了下来。

这等情形,明眼人都以为,刘许是畏罪潜逃!

尤其当他们扑灭了火,发现两名同庠已经被活活烧死,还有几人受了烧伤的时候,众人愤恨地审问刘许,而刘许只怒道自己并未纵火,至于为何翻墙逃跑,咬紧牙关避而不答。

他越是不说便越是可疑,之后被抓到县衙用了刑,他都不肯说,只是咬死自己没有纵火杀人……

他和郝修不一样,他学问实在得很,郝修只是撞了大运低空飘过。

刘春江如何不知道拜会官员的重要之处,他现在手里只有两张名帖,是父亲和大哥从前的乡试同年。

那两位官都不算大,一位在京任七品,另一位外放河南,他要是想拜会,还要专程绕路过去。

而郝修拿到的洪教谕给的名帖,光在京官员就有三位,除了安丘本地的,还有青州府孟氏一族出身的那位大理寺少卿!

这怎么能是自己手里的帖子可以比拟的?

第110章 狎妓的案首

不论桂志育怎么说,刘春江都是一副客客气气又无动于衷的表情,好像就算是桂志育拿出一箱金子,在他眼前也如同粪土一样。

再看刘春江的父兄两位当家人完全不露面,这根本就是已经知道桂志育来是为了县学,而刘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与县学有所交集。

太奇怪了。

桂志育在满腹疑惑中离开了刘家庄,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径直去了洪教谕家中。

今日郝修特特邀了刘春江吃茶,此处没有旁人,若是这般刘春江还不肯说,就没办法了。

刘春江低头饮了口茶,道:“四十多年来都是这样的,刘氏一族和县学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不好?”

郝修嗤笑一声,“没什么不好?我这个陪考的都拿到了教谕的帖子,到时候可以去拜会京里的老爷们,你呢?教谕倒是也想给,就怕你们家不肯接!”

他这么说,刘春江脸色垮了两分。

刘春江不仅是刘氏一族考得最好的举子,更是十年内安丘县名次最高的举子,他若是能得了本地官员的指点,把一些风向、忌讳记在心中,到了会试极有可能要金榜题名的!

魏铭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从县衙把此案记录在案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当年县衙对待刘氏一族的态度,也难怪刘氏一族寒了心。

若不是刘春江此人颇为开明,又得知县李帆点拨过几回,仿试大会那次,宋氏酒楼可未必请得到他做考官。

刘氏一族这等闭门读书,不与外界联系,确实很难能考出进士。县学虽然不济,可在人脉上还是有几分益处,就像此次郝修中举,洪教谕就写了名帖,让郝修来年进京会试的时候,拜会一下安丘籍的官员,说不定就能得了关键的指点。

这桩陈年旧案关乎桂志育教书的成绩,更关乎着未来几年甚是十几年安丘县学的境况。魏铭前世虽从未拉帮结派,可若是自己家乡能出更多朝臣,这便是天然的盟友。

魏铭思虑了一番,找到了郝修。

魏铭一眼就瞧见了他,上前行礼,“先生从哪里来,可遇上了什么为难事?”

郝修和苗品都是那等急公好义的人,听见魏铭这么问,再看桂志育面带苦涩,也上前问了他,郝修还道,“旁边那家茶馆昨儿刚从景芝运了新茶叶来,不如咱们边饮茶边说事。”

四人前去茶馆叫了茶,落了座,桂志育把先去刘家又去了洪教谕处的事说了,“……我看这事算是无法可解了!我总觉得刘氏宗学出不了进士,和闭门读书有关,想劝他们与县学相互促进,这下倒觉得是自己冒昧了。”

苗品和郝修都听得惊讶,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魏铭却并无太多讶异。

他记得前世他在桂志育身边读书,桂志育每年都去刘家想谈此事,但每次都被刘家拒绝以对,看来前世桂志育并没有解开刘家的心结。

“不仅是这般,”洪教谕道,“那案首的长兄也在县学读书,因着为案首辩护,与县学众生起了争执,厮打时伤了脸,落了个大疤,以后也无法做官了。”

“竟然连着断送了两位读书子弟的前程!”桂志育大为惋惜。

洪教谕道:“刘家以为自家蒙了不白之冤,又断送了子弟前程,一气之下搬出了县城,自立宗学教授子弟,不肯再与县学来往。你如今上门,宗主没见你便是给面子了,不似我当年直接被扔了出来!”

洪教谕把原因解释了,桂志育还是不太明白,“那位刘氏案首到底有没有纵火?”

“不知道。”洪教谕摇头,“也许没有吧,但这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咱们哪里能知道?”

话音落地,郝修不说话了。

刘春江也默了一默,又道:“我祖父为了替叔公讨回公道,被当时的教谕纵容生员和亡者家属殴打,脸上被人烫了一个大疤,人家喊着为亡者报仇,而我祖父自此绝了做官之路。”

这话说完,刘春江看住了郝修,茶水飘出的白气抵不住刘春江犀利而悲痛的目光。

“你让我刘氏一族怎么与县学融洽相处?”

第112章 她的小毛驴

夏纺深知自己身份卑贱,而刘许是县试的案首,还没有成亲,自己不能拖累他,便道以后做针线慢慢还他的钱。

两人相处大半年,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夏纺一个青楼女子这般自重,越发赢得了刘许的心。刘许家中本在给他议亲,那女方家境不错,一家人都看重了刘许,但是刘许心里已经有了人,两次让家里拒绝了这门亲事。

刘家并不知道他在外养了青楼女,直到事发,刘许不肯认罪,也不肯说出为何翻墙逃遁,这时不知谁告发了刘许,说他狎妓,连青楼女的住处都揭了出来。

此时,刘家才晓得此事。

郝修听得越发糊涂,不由地打断了刘春江,“那你这位叔公到底有没有纵火?!”

“没有!”刘春江斩钉截铁。

“那是怎么回事?”郝修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畏罪潜逃?”

“他不是畏罪潜逃,他只是要出去见一个人。”

“谁?”

郝修见着说到了他心坎上,放缓了声音,“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起茶碗又饮了一口,刘春江才道:“四十年前那桩事,是我祖父辈的事了……”

刘春江的祖父刘诚,就是那位伤了脸无法举业做官的刘案首的长兄,而那位案首正是刘诚的胞弟刘许。

刘许其人十三岁便中了县案首,十四岁得了秀才身份,到了十五岁,已经是县里的廪生了,和哥哥刘诚一样。那时候的刘氏一族,已经小有资产,在城里有铺子,外边有田地,子弟但凡学有灵性的,都能吃到族里的补贴粮,除了宗家的两位秀才,还有几个在考的童生。

刘氏一族这般,是要往着世家大族稳步迈进。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风调雨顺的年景,居然出了县学失火烧死了人的事,而被抓到纵火的人,正是刘家的未来刘许。

洪教谕听了他的疑惑,一点都不意外,“当年我上任的时候,也想与刘氏宗学联手,也曾去过刘家,当时的情形还不如现在,”洪教谕说着无奈地笑笑,看向桂志育,“我是被推搡着撵出来的。”

“啊?”桂志育吓了一跳,“怎会如此?这怕是不仅是族规这么简单了吧?”

“你猜的不错,”洪教谕叹了口气,“四十年前刘家离开县城自立宗学,确实是有原因的。”

洪教谕并不是十分清楚四十年前的细节,毕竟那时他还没来安丘。

“我当时被刘家人撵出去,很是生气,就去到县衙同人说道刘家的事,当时的主簿告诉我,说刘家在搬走之前,也有两位子弟在县学读书,其中一位还是安丘县试的案首。但是那年夏天县学突然半夜走水,一下烧死了两位生员,这可是大事,县里的官都要跟着吃挂落的,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抓到了纵火的人,就是那个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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